第147章 暗流湧動
雷光殿後庭，驚蟄台。
這驚蟄台極有意思，形如花園美苑，養的卻並非花花草草，而是一朵朵散逸著雷霆精光的雷雲，此雷雲為天上雷精，是雷震四處遊曆時搜集起來的，能夠增幅雷霆之力。
此時夜幕降臨，驚蟄台下雷光滾動，卻無雷音波瀾，美輪美奐，如同置身仙庭之上。
雷震高坐在驚蟄台之首，台下是雷家九代子孫總計三百餘人，聲勢浩蕩。
謝清嬋與李玄夜並肩坐在雷震下席，就連葉麟也拖著傷勢趕來，雷鳴城弟子之中，也隻有他們三名真傳弟子才有資格來參加雷家的家宴。
李玄夜心中略有疑惑，對身旁的謝清嬋低聲問道：“雷震師尊似乎有些不太對經，莫非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嗎？”
謝清嬋看了李玄夜一眼，壓低聲音道：“李師弟有所不知，師尊今年雖然才四百歲不到，但他修煉的雷法玄通，對生命力有極大的侵害，凡是修煉雷法的武者，壽命比其他武聖都要降低一半，五百歲不到就要進入天人五衰之列，師尊明年就滿四百歲了，隻剩下不到百年壽元，現在不抓緊時間尋求續命機緣，以後就晚了。”
李玄夜心頭微微一驚，還真不知道有此事。
所謂續命機緣，說白了就是尋求突破元靈級的可能性，這是大部分武聖強者都要走上的道路。
哪怕修煉到武聖巔峰，亦是凡人，千年壽元就是大限，隻有突破元靈級成為天人，才能延續生命，但絕大多數的武聖強者，很難依靠自身力量突破元靈級，所以在壽元將盡的最後百年時間裏，武聖強者會放下一切，去全心全意的尋找突破機緣。
若能一舉突破桎梏，突破元靈級，那就可以再續千年壽命，化作天人，從此瀟灑天地間。
如果失敗，那就隻能眼睜睜等待壽元徹底耗盡的那一天到來。
對武聖強者而言，這是一條必須要走的豪賭之路，賭贏了，那就能向天再借一千年，如果賭輸了，那就塵歸塵土歸土，泯然天地間。
藍海之畔，三國鼎立，無數年來湧現過的強者如同過江之鯽，可再厲害的人物，也抵不過歲月侵蝕，終將踏上衰老之路，任你有通天手段，不能突破元靈級，那麽終究成空，化作泡影。
雷震是一名真正的強者，但從踏上雷法之路開始，注定留給他的時間遠不及他人，四百歲對其他武聖強者而言，是正當壯年，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但對雷震來說，卻已經不得不麵臨現實，要想活命，就必須去拚搏，這是一條不歸路，過往歲月中，真正能夠尋求到續命機緣，突破元靈級向天再借千年壽元的強者，十中無一。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條九死一生的獨木橋，想要走到彼岸重獲生機，真是無比困難。
李玄夜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雷震看上表情如此凝重深沉，因為留給他拚搏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突破元靈級真的有這麽困難嘛？”李玄夜不禁問道。
謝清嬋搖頭苦笑：“我哪知道，不過古往今來，大禹州一共湧現出了數百位武聖強者，能夠在天人五衰之劫到來前憑自身實力突破元靈級的，一個都沒有，便是國教當今教主堯岐大聖，聖武蓋世，天下無敵，實力停在武聖十階巔峰也已經有兩百年了，而且堯岐大聖還去通天塔，靜妖庭都尋求過機緣，即便如此還是未能突破元靈級。”
說著，謝清嬋輕歎道：“天人之隔，或許比我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困難百倍吧，武者隻要有不錯的資質天賦，加上勤奮修煉，想成為一方高手並不算太困難，但天人……那不是單純有野心肯努力，就可以觸及到的境界。”
李玄夜聽完一陣唏噓，修煉之路果然是一座巨大的金字塔，所有人都想努力往上爬，可上層所能容納的人數隻會越來越少，並非說你付出了努力就一定能得到提升，更多人的努力，是根本換不回來一絲回報的。
家宴結束後，李玄夜和謝清嬋便啟程進入了地下水脈，開始清查混跡在水脈中的海族強者。
“這裏是封龍淵，古時的鎮海口，你看這裏的空間像什麽？”
來到一處巨型圓坑之中，謝清嬋對李玄夜說道。
李玄夜仔細凝視了一陣，說道：“這裏像是腐爛後的樹根所形成的地下空間。”
“不錯。”
謝清嬋笑道：“這是國教上古神樹的外部根係，曆經千年萬年腐蝕後，爛掉的樹根所形成的地下空間，神樹的根係綿延不知多少萬裏，曾經甚至通達到了海底，這才形成了海穴，讓大量海水倒灌到內陸之中，數以十萬計的根係，腐爛後形成了超過十萬條地下水脈，有的是海水，又的是陸地的地下水，錯綜複雜，總麵積算下來，甚至比整個國教都要大十倍以上，在這裏搜尋藏匿起來的海族高手，難度可想而知。”
“這倒未必。”
李玄夜眉頭一簇，隨手一指點出，六脈神劍呼嘯而出，透過厚厚的岩層，將一名披著白鱗的魚人擊殺，片刻後，蘊含著海族氣息的鮮血才順著岩層滲透出來。
謝清嬋美眸瞪的老大，臉上寫著一個大寫的服字：“李師弟，帶你來真是太正確了，你對天威地勢的掌控太逆天了，沒人能在你眼皮之下瞞天過海。”
掌控天地威勢，不僅僅可以用來當成攻擊手段，同樣也適合偵查警戒。
說來容易，但能做到如同李玄夜這般輕鬆的人，卻是極少。
這也是謝清嬋會對李玄夜如此欽佩的原因。
“走吧，去遠處看看。”李玄夜沿著水脈大步走去。
與此同時，國教北方，內陸水脈的源頭出，一群獸族強者正在聚集。
為首一位，正是獸族武聖強者羽天歌！
正是他當日在百獸穀中，‘協助’李玄夜帶著小九尾天狐順利脫逃。
此時羽天歌臉上洋溢著無以複加的憤怒之色，振臂一呼道：“聽我號令，今日必須將小公主救出，哪怕與國教徹底撕破臉皮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