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就那樣被刻進了他的心裏,從此再也忘不掉
明明已經入秋了,藍井還是覺得熱,起身把窗子打開了兩扇,紀成朝李飛使眼色,李飛搖搖頭,表示不敢,紀成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說:“大哥,不如一起去玩玩吧,你都多久沒跟我們一起去玩了。”
“是啊,”李飛趕緊接口:“大哥一起去吧。那些小姐們要是看到大哥去了,一準會高興得尖叫起來。”
藍井淡淡的笑了笑,說:“也好,就跟你們去。”
崔離伸著脖子叫人買單,說:“走走走,換地方。”
隻有秦朝低眉順眼的縮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戚芊芊走了,他才得到消息,心裏驚得不是一般二般,沒想到戚芊芊說走真的走,更沒想到大哥居然會放人,明明都看出來他是喜歡她的啊!
剛走那幾天,大哥的臉黑沉得讓人不敢直視,他更是躲著走,生怕不一留神被他看到,一看到他,說不定就會想起戚芊芊,一想起戚芊芊,他心情就會更壞,隻怕直接就把那無名火發到他身上了。秦朝在心裏罵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卻是在這裏倍受煎煎熬!
去了常去的場子,經理一見藍爺親自駕到,殷勤得自然不是一般二般,跑前跑後,笑得腮幫子都發了僵,心裏還是忐忑不安,生怕沒接待好這位老佛爺。
安排了一個豪華大包,頂頂漂亮頂頂會來事的姑娘都往包間裏送,秦小五現在名花有主,對這些煙脂俗粉興趣缺缺,再加不想在藍井麵前晃悠,本打算趁大家不注意溜之大吉,誰想那群公主裏有個老相識,一見他就粘上了,又是猜拳又是喝酒,鬧得動靜挺大,藍井的目光往他身上溜了兩回,這下想溜是不可能了,隻好硬著頭發留下來。
那三個玩慣了的,自然更鬧騰,屋子裏熱鬧得象要掀了屋頂。
紀成和兩位公主在跳舞,紀成身材好,舞跳得也好,和兩位公主一前一後來來回回折騰,出了一身汗,想要停下來,公主還不肯,揪著他的衣服不放,弄得他頗有些狼狽,李飛遠遠看到,正笑得前俯後仰,被兩個公主從後麵圍上來要灌他的酒,李飛大叫著跑開,秦小五看到他往這邊來,悄悄一伸腳,李飛被絆得倒在沙發上,被公主撲上來逮住了。李飛又氣又笑,衝秦朝喊:“小五,好樣的,你敢使絆子!”
秦朝眨了眨好看的單鳳眼,做了個很無辜的表情,逗得公主們大笑不止。
崔離是斯文敗類,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玩起來是最瘋,和兩位公主猜拳喝酒,輸了的脫衣服,遊戲是老套了些,但貴在經久不衰。他是猜拳老手,幾輪下來,輸得兩位公主上身就剩了最後一層布,大片雪白的肌膚在他眼前搖來晃去的,刺激得他嗷嗷直叫,李飛便叫:“二哥,加把油,脫光脫光!”
有幾個公主跑過崔離那邊加入戰鬥,場麵便更加熱鬧火爆起來。
圍在藍井身邊的姑娘最多,卻是最安靜,姑娘們大概進來前都知道裏麵有個大人物,有些心高氣傲的還不當回事,心想:什麽大人物到了這裏,都要整得他原形畢露。沒想到往他身邊一坐,直接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大人物看上去並不凶,甚至臉上還微微有些笑意,但氣場之強實屬少見,豪放夜女郎傾刻成了溫婉女子。安靜的坐著,有的唱歌,有的喝酒,沒一個敢鬧騰的。
和李飛喝酒的公主點了一首歌,讓李飛和她一起唱,是首老歌《最愛的人傷我最深》。
音樂聲中,李飛和公主執手相望,唱得相當投入。
我最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
進退我無權選擇
緊緊關上心門留下片刻溫存
隻怕還有來生我愛的依然最真
我最深愛的人傷我最深
教人無助的深刻
點亮一盞燈溫暖我無悔青春
燃盡我所有無盡的認真
李飛的聲音很好聽,公主唱得也不錯,兩人這樣的搭配倒也博得眾人喝彩。
誰也沒注意到藍井的臉色變了,正好有個沒眼界力的姑娘拿酒給他,被他一巴掌掃落在地,眾人皆驚,他卻是誰也沒瞧,徑直走了出去。
紀成要去追,被崔離一把扯住,秦朝趕緊上前切歌,埋怨李飛:“四哥,瞧你唱的什麽,這不是往大哥傷口上撒鹽嗎?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今天怎麽不帶腦子出門的!”
李飛被秦朝一頓數落,心裏也不爽,說:“不就一首歌嘛,大哥也太觸景生情了,早知道這樣,就別放芊姐走呀!”
“你還說。”秦朝踢了他一腳,跑到門邊去看,外麵一個人也沒有,藍井估計早就走掉了。
“沒事沒事,咱們玩咱們的,讓大哥冷靜一下也好。”崔離招呼大家又玩起來。
一個不懂事的公主問:“你們大哥怎麽啦?被女人甩了?”
紀成臉一板:“信不信再多問一句,你小命就沒了。”
公主嚇得縮著頭吐舌頭,真的不敢再問了。
藍井坐在車裏,有些疲倦的閉著眼,阿虎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問:“回家嗎?”
家?那裏對他而言還是家嗎?沒有了那個人,那所房子便不能稱之為家了,冷冷清清的,他是真不想回去啊……
那一天,他記得很清楚,正是他二十三歲的生日。
那時的他年青,意氣勃發,在華都剛剛嶄露頭角,前輩們都對他讚口不絕,養父很倚重他,一些拋頭露臉的事都讓他去,那天雖然是他生日,但晚上有一場極重要的晚會,華都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去,所以他也非去不可。
他到得挺早,入場前站在外麵抽了根煙,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隨著人群往裏走,突然從後麵衝上來一個人,撞得他往旁邊一閃,等他直起身子,那人已經跑過去了,又回頭朝他說對不起。
女孩子一回頭,他便呆住了,瀑布般的烏發柔順的散開來,露出一張絕世傾城的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象月下新雪,就那樣被刻進了他的心裏,從此再也忘不掉。
他知道那天晚上,冷墨言也去了,也看到散場後,她上了他的車子,明明是他先看見的,卻被冷墨言捷足先登,氣得他回去砰砰啪啪砸了一屋子的東西。
他那時年青氣盛,總想著要把她搶回來,籌劃了許久,約冷墨言出來豪賭,贏是贏了,美人卻連眼角都不瞟他一眼。坐在冷墨言邊上,清靈得象仙子一般,溫柔的輕拍著冷墨言的背。
那一刻,他知道,自已輸了,贏得回麵子,卻贏不回美人的心。
但是他沒死心,他也沒辦法死心,心裏刻進了一個人,除非是把心挖出來,否則她就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