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拿這顆心為所欲為
顧昔恩病房裏他自己的專人法務老於已經在了,見到他倆,招呼道:“顧先生顧太太。”
顧予承衝他點點頭,稱呼:“於叔。”
易涼恬以前沒見過老於,聽顧予承喊於叔,便跟著喊了一句。
顧予承轉頭看了她一眼,易涼恬不明所以地回看一眼,無聲問他:“幹嘛?”
顧予承回頭,唇角微彎,覺得易涼恬挺有意思,將顧太太的身份代入得自然而又妥貼。
轉讓協議易涼恬大致掠了一遍,雖然以前並不常接觸股權上的協議條款,但她對合同類的協議比較了解,把重點的數據看過之後,易涼恬將一條對她不怎麽友好的條款單拎出來問老於。
“要求股權的代為保管人不得與顧氏脫離關係是什麽意思?”
於叔笑著解釋:“也就是說保管這5%股權的十八年期間,您不得與顧先生離婚。”
易涼恬蹙眉,十個月她都快受不了了,還十八年,她問:“可是,即便我和顧予承離了婚,我也是孩子的母親啊,不算與顧氏脫離關係吧?”
老於笑,不多嘴。
易涼恬看向顧予承,這可不隻是她一個人的事,他就沒話說嗎?
易涼恬的表現太明顯,顧昔恩眯瞪著眼看看易涼恬又看看顧予承,難不成不光自己這兒子算計著離婚,兒媳婦也時刻想著離婚?
那他們當時結婚幹嘛?
顧昔恩“嗯哼”一聲清了清嗓子,顧予承拉著易涼恬往病房外走:“我們商量一下。”
顧昔恩瞪大了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氣吼吼地對老於說:“我這實實在在的股權白送還沒人要了是吧!”
老於性子慢吞吞地,笑:“小兩口這不是去商量去了嘛,沒說不要,你脾氣別那麽急。”
樓梯間,易涼恬直接跟顧予承挑明:“十八年不離婚怎麽可能,你也接受不了吧?”
顧予承倒是無所謂:“娶誰爸也不會讓我娶奕含,與其娶個不知輕識重的,不如讓你一直當顧太太。”
易涼恬詫異地看著他:“你認真的?”
顧予承說:“你知道奕含,也擺得清自己的身份,我沒有理由反對。”
易涼恬直接拒絕:“可是我反對!”
顧予承說:“為什麽?你不是喜歡我?”
易涼恬怒:“我說了以後不會再喜歡你!”
顧予承說:“OK,你不喜歡我,不會也不喜歡錢吧?那可是5%的股權。”
這時易涼恬的手機有信息進來,眼前的狀況她實在不知道怎麽辦,顧昔恩想用5%的股權給顧予承綁定一個幹幹淨淨的妻子,顧予承想用5%的股權為他和林奕含的關係蒙一塊兒遮羞布,而那5%股權的代管權她做不到不心動,仿佛隻要她答應,所有人便萬事勝意。
可是她心裏百般不願。
她打開手機翻看信息,企圖從這仄人的選擇中跳出來喘息片刻,信息是工行的收款通知,提醒她卡裏有一筆十萬的收入。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半天,又看了轉入方,才想起來之前她讓顧予承給她搬去逢山的平事兒酬金。
他手筆倒是大,隨口一吩咐便是十萬塊。
易涼恬不由低聲嗬笑,什麽時候她成了個可以隨意用錢打發的女人了?
她對顧予承說:“我去拒絕顧董。”
顧予承沒想到她最終的選擇會是這樣,不由蹙緊眉頭,拉住去開門的易涼恬:“你什麽意思?”
昨天顧昔恩跟他說股權的事的時候,他並不打算答應,後來卻鬼使神差地覺得不跟易涼恬離婚對他的好處好像更多,她知道他愛的是林奕含,不會幹涉他的行程,處理事情大多數時間能保持理智,還是他兒子的母親,仿佛是顧太太的最佳人選。
便對顧昔恩所謂的代為保管十八年不再排斥。
他說:“你隻要做好顧太太,節日應付下爸和親戚們,每年就能坐享數億財產,何樂不為?”
易涼恬反問:“用我十八年年華去換嗎?”
顧予承不理解她:“如果不是嫁給我,你一輩子能賺一個億嗎?”
易涼恬甩開他的手,麵上有些嫌惡,固執地去開樓梯間的門:“是,但我不稀罕。”
她的態度激怒了顧予承,顧予承將她一把拽回來:“是你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嫁給我,你嫌棄誰呢?”
易涼恬被他拽得趔趄,靠著牆站穩腳,自暴自棄地望著他:“我嫌棄我自己呢,顧總有意見嗎?”
顧予承壓著火:“你理智點好不好,為了顧氏5%的股權折腰並不丟人。”
易涼恬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話:“那為了什麽折腰算丟人?顧予承,我要死要活要嫁給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有林奕含,我嫁給你,我喜歡你,我願意將這顆心捧給你,並不意味著你可以拿這顆心為所欲為!”
易涼恬拿手背去蹭滿麵淚水,如杯水車薪,更顯狼狽,索性不去管它:“你不能一邊算計著可以用這顆心給你和林奕含帶來什麽好處,一邊又嫌棄是她低賤地湊上來的吧?”
顧予承單手插在口袋裏,他勸不了她,她的心意或許真摯,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必須要接受。
易涼恬蹲下身去,揉著發疼的她的那顆心,對顧予承說:“你可以去幫我拿包紙巾嗎?我包裏就有。”
她哭成這樣子,根本沒法見人。
顧予承轉身走了出去。
老於還在顧昔恩病房裏,見他回來,問道:“顧先生顧太太商量好了嗎?”
顧予承拿起易涼恬的包翻紙巾,說:“改日吧。”
不小心碰到她手機的電源鍵,界麵上一條微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孟江南:我很期待。
顧昔恩聽他說要改天,正嚷嚷著罵他,顧予承看著那句我很期待,聯想到她寧願不要5%的股權也要確保和他十個月後離婚,心中不由冷笑。
怪不得。
他將手機扔進包裏一道兒給她提過去,她已經冷靜下來不再哭了,顧予承瞅著她,覺得十分可笑。
“易涼恬,你演技不錯,我差點都信了。”
易涼恬拿紙巾擦去麵上的淚痕,不解地看向他:“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