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慫恿慶王

  “看來蒙古是不太可信啊,我大清國還得靠咱們滿洲人!”


  多爾袞感慨著道。


  一旁的鼇拜卻有些不太服氣——他是新八旗體係內的人啊。


  “攝政王,您這說的就有些沒道理了,準確點來說,是您手底下的蒙古包衣不可信,我們新八旗的蒙古人,那可都是大清忠良!”


  “哼!”


  多爾袞冷哼一聲,撇了眼旁邊的鼇拜。


  “行了,你退下吧,日後多派些人,監督著蒙古人,省得他們再投降了!”


  “奴才明白。”


  鼇拜賠笑著道,然後正準備退下呢,多爾袞卻是又說道。


  “對了,那個逃回來的人叫什麽溥爾達是吧?是不是當初從羅刹國人那邊,逃回來的那個溥爾達?”


  “回王爺的話,正是這個溥爾達,這家夥別的本領沒有,倒是逃命的本事不錯!”


  鼇拜點點頭道。


  這個溥爾達當初逃回來之後,由於在蒙古作戰的韃子兵們,要進入輪休,所以就,輾轉的被輪調到了蒙古打仗,結果,運氣不好,沒上任幾天,就遇上蒙古人叛亂,不過好在,他逃跑的手藝還算不錯,見勢頭不對,直接的就逃命了,沒死在戰場上……


  “哼,把他提溜過來!”


  多爾袞冷哼著道,鼇拜連忙接令,不多時,當鼇拜退下後,溥爾達便被叫了上來。


  “溥爾達,你是不是咱滿洲人?”


  看了眼麵前的溥爾達,多爾袞怒氣衝衝的質問道。


  “王爺,奴才,奴才是咱滿洲人正白旗啊,這您知道的啊,奴才當初可是您當過侍衛的……”


  從河套一帶逃回來的溥爾達有些狼狽,聽多爾袞問,他下意識回話道。


  “可是,本王怎麽看你不像是咱滿洲人呢?”


  多爾袞冷冷的凝視著後者,怒斥道。


  “本王怎麽看你,倒像是個漢人?”


  “這……”


  溥爾達眉頭扭成了一個死疙瘩,實際上他也懷疑——因為他跟阿瑪長的確實有些不太像,反倒是跟他小時候,家裏一個年輕力壯的漢人包衣,長的有些相似……


  不過,即便是這事是真的,可他溥爾達也不能認。


  甭說是現在了,擱三百多年後,滿洲韃子的種不照樣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在實際利益麵前,便是不是滿洲人,他溥爾達也得說自己是,但見他拍著胸脯道。


  “奴才是咱滿洲人,王爺,咱們滿洲人長相跟漢人沒太大區別,所以王爺您是多慮了……”


  “既然是咱們滿洲人,那你怎麽一點也沒有咱們八旗子弟的血勇啊?上了戰場,當初遇上羅刹國人,你投降了,現在你遇上蒙古人,你逃跑了,你的血勇到哪去了?你怎麽一點就沒有你阿瑪的勇氣呢?想當年你阿瑪,可就是跟著本王,當年跟盧象升打的時候,可是身先士卒,死到戰場上的啊……”


  那就是因為他太有血勇,才戰死沙場的!


  溥爾達在心裏如此想著。


  不過麵上,他不敢說這種話,隻見到他一副忠良模樣,朝多爾袞道。


  “王爺有所不知啊,奴才有自己的苦衷啊,奴才有一件要事要稟報王爺您,所以才拚死逃回來,把這事稟報王爺您!”


  “什麽要事?”


  多爾袞問。


  “……”


  溥爾達一陣沉默,他還暫時沒想出來呢……


  不過,多爾袞可沒有耐心看他在這沉默,當時便要揮手,讓手底下的人把他提溜出去,然後砍了腦殼,以嚴明軍法。


  見勢頭不對,溥爾達終於開口了。


  “王爺,奴才要稟報的要事就是,南朝貌似有些藩鎮割據的局麵,咱們大清國,可以慫恿一下南朝的藩王們。”


  “哦?”


  多爾袞眉頭一鎖。


  “什麽意思?”


  “不瞞王爺您說,奴才在河套,除了蒙古人叛變外,奴才還遇上了慶王的軍隊,您可知道,他們有多少軍隊?”


  “這個本王還真不太清楚!”


  多爾袞搖了搖頭——明清兩邊互相派情報人員的難度太高了。


  明朝這邊,韃子想要派情報人員過來,相當困難——光是發型這一關就過不了,原先有八大晉商幫忙刺探情報,可現在不是沒有了嘛?

  至於像是派範文程那樣,派個喇嘛過去?

  也不太現實——有了範文程這麽個前車之鑒,現在長城邊牆上,所有入關的喇嘛,一律被當成了韃子的奸細了。


  所以,當下的咱大清國,已經刺探不了明朝那邊的情報了。


  當然,與之相對的是,咱大明也不太好刺探韃子這邊的情報——八旗本身就是軍製,所有的百姓,人員,包括包衣奴才,都全部在軍隊的體係下。


  往裏麵滲透情報人員,幾乎不太可能!


  所以,多爾袞對於明朝內部的情況,在八大晉商完蛋後,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除了從蒙古人那邊,得知過明朝打開藩禁,學洪武年間那般,允許藩王練軍外,至於藩王的軍隊如此,精銳與否嘛,多爾袞是一概不知。


  而此刻,溥爾達則是跟多爾袞說著自個在戰場上的見聞。


  “王爺有所不知,慶王府有兩萬王府衛軍,這兩萬軍隊,與咱們大清國當初在溫榆河遇上明軍裝備大抵相等……”


  “南朝皇帝是個昏君,允許藩王練出來兩萬這般精銳的軍隊,這不是蠢貨這是什麽?他們是一點史書也不讀,壓根就不曉得藩王坐大,會有怎樣的下場!”


  此刻,猛然聽溥爾達一提,多爾袞瞬間眼睛一亮,他下著定論,隨之,又琢磨著派出個使者過去,慫勇一下慶王。


  即便是不能夠顛覆南朝的統治,可他總能夠,讓“暴明”那邊,亂上一陣子啊!

  不過,多爾袞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遠在河套平原的慶王世子朱倬?,可是大大的“忠良”,怎麽可能會造反呢?

  他幹嘛造反啊?他爹是藩王,他是藩王世子,他早晚是要繼承慶王的,榮華富貴少不了,幹嘛非得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學人造反玩?

  當年燕王朱棣,不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敢反的?

  而且,燕王朱棣遇上的都是些什麽貨色?他們現在造反,遇上的又是誰?

  就是他現在想發動個什麽靖難之役,他手下的王府衛軍,也不會同意,慶王要真敢造反,他的兩萬衛軍一準會率先嘩變,然後砍了慶王父子,向朝廷投降——朝廷有多少軍隊,他們才幾個人?那叫造反嗎?那特麽是找死!


  眼下可不是明初那會了,拿把刀就能夠打天下了,現在是火器時代了,一旦他們反了,朝廷直接斷了他們的武器火藥來源,他們拿頭反啊?

  不過,這些多爾袞並不清楚,他目光炯炯的盯著麵前的溥爾達道。


  “溥爾達,按照咱們大清國的軍規,像是你這種臨陣脫逃的,是要殺頭的罪名,不過,本王念在你對我大清國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你一條性命,派你出使河套,去聯絡南朝那邊的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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