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萬一蒙中了呢
羅汝才是崇禎十四年初的時候投奔李自成的。
原因是因為他跟張獻忠鬧掰了。
不過，當時間來自了崇禎十五年初，羅汝才就後悔了！
因為這個時空由於多了朱慈烜這麽一個變數，而朱慈烜這個蝴蝶的翅膀，扇動的也有些厲害，所以，曆史上在崇禎十四年，大殺四方的李自成與羅汝才，眼下可謂是艱難的很！
反倒是羅汝才原先的老東家——張獻忠混的倒是不錯。
嗯，張獻忠混的確實不錯啊，老張同誌現在活躍在南方，那叫一個厲害啊。
可以說是橫掃後世的湖北，湖南，以及四川，無敵手！
因為這些地方，本就是承平日久，長達近三百年沒有戰亂的地方，沒有什麽強軍勁旅，僅有的地方衛所兵馬吧，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而明軍本身兵力又捉襟見肘，所以張獻忠可謂是拳打四川敬老院，腳踢湖廣幼兒園。
橫掃天下無敵手啊！
這使得當下的羅汝才又有些想投奔自個的老東家，張獻忠了！
此刻聽他這麽一說，李自成倒也沒反對，他點點頭道。
“那倒是，到時候，額們兩家兵合一處，又有長江天險，還怕明軍不成？”
隨之，李自成又朝南邊眺望而去。
“額還聽說，那個南直隸一帶，有些個灶戶，苦滴很啊？額們闖軍，向來就是跟貧苦百姓打天下滴，既然南邊有那麽多的苦漢子，就把他們來拉過來，湊齊個百萬之眾，再去打南京！”
“闖王英明！”
軍師李岩適時送上一記馬屁。
所謂灶戶，就是海邊用來燒火煮海為鹽的一批百姓，這些人的數量有好幾十萬人，鹽業自古以來，就是暴利行業，漢朝時收鹽鐵為官有，一下便解決了當時的財政問題。
可是，就跟後世工廠老板個個富的流油，可你不過是個打工仔，照樣得九九六受剝削壓迫整日裏忙碌，累死累活，卻也隻得溫飽，至於別的，想都甭想一樣。
灶戶們同樣是如此，大明朝的鹽商們富可敵國。
可是這些灶戶們，卻始終掙紮在貧困線以下，苟活在世上，雖然由於貼近南方糧食產區，所以他們倒不至於跟陝西的窮苦漢子們一樣，受饑餓而死。
可這些個百姓們，日子過的照樣苦的不行。
苦是一方麵，在咱們老李同誌看來，這些受“反動派”們剝削壓迫的灶戶們，是先天性的反抗階級啊！
因為這些灶戶們的來源來比較特殊，他們祖上是跟張士誠混的。
可惜老張同學，幹不朱慈烜老祖宗朱元璋，被直接幹翻。
而朱元璋嘛，那是個有仇必報的主，便把這些跟著張士誠混的百姓，給打包到了蘇北，當灶戶了。
而這，自然也被李自成給看中了，在他看來，這些人世世代代受老朱家的欺壓，受那些個鹽商狗大戶欺負，興許自已一過去，高喊一聲闖王來了不納糧，這些人就跟自已混了呢！
李自成想的很美好。
可惜，現實卻很殘酷。
因為咱大明朝的反動階級力量，還是蠻強滴！
尤其是這些灶戶，集中在後世的蘇北一帶，像是後世江蘇鹽城，有不少人都是灶戶的後人，而想要到這，解放這些灶戶，你不隻需要打破風陽，還需要打破淮安城。
而淮安城嘛！
十萬漕丁改編成的新軍，或許野戰不成，但守住淮安，守個幾個月，卻是綽綽有餘的，畢竟淮安背靠運河，有整個江南的財賦支撐，而漕運總督史可法，又是一個鐵杆忠良。
李自成可沒那麽容易打破淮安——他也不知道淮安城裏有十萬人馬。
此刻，李自成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攻打下風陽！
兩天後。
風陽城下，李自成目光掃視著麵前的城牆，他站在距離城牆三裏開外的空地上，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陝西漢子，手裏搖著杆闖字大旗，搖的是虎虎生風。
此君正是郝搖旗！
而羅汝才，李過，劉宗敏等流寇當中的大將，則站在他身側，聽著李自成的命令。
李自成手裏端著望遠鏡，掃視著遠處的風陽城。
他這是頭一回打到風陽，此刻正好奇的在這端詳著風陽城裏的城防呢，而他在看著城裏的時候，朱大典也在看著李自成！
“那個就是李自成，肯定是李自成！”
朱大典手裏拿著一個西村生產出的八倍單筒望遠鏡，眺望著遠處闖字大旗下，那個頭戴著氈帽身披著大紅披風，一隻瞎眼上，戴著個眼罩的獨眼龍，猛拍著城牆，大叫不止道。
“老龐，咱們城牆上不是有幾門紅夷大炮嘛？趕緊把炮手給老夫叫過來，讓他們瞄著那邊的李賊，興許能把李賊給一炮送上西天呢！”
幕僚龐勝春不敢怠慢，匆匆的去找炮兵了，唯有黃得功麵色沉重的道。
“朱大人，這炮怕是打不中吧？李自成此賊狡滑的很，他現在距離咱們城牆有三裏地呢，紅夷大炮可打不了這麽準啊！”
“害，得功，萬一蒙中了呢？當初袁崇煥不也是碰巧打中了努爾哈赤？”
朱大典笑著，捋著胡須道。
聽的是一旁的黃得功直翻白眼。
雖然明軍這邊的官方，一直說野豬皮是被紅夷大炮給幹死的！
可是黃得功那是遼東邊軍出身，哪裏不曉得這事情的真相。
特喵的努爾哈赤怎麽著，也不至於是被紅夷大炮給打死的！
因為在寧遠之戰過後，野豬皮這貨還又征了喀爾喀蒙古一回，然後，距離寧遠之戰三個月後，才因病去世！
這哪是紅夷大炮的功勞啊？
也就是袁崇煥這貨，吹牛的罷了！
當然了，這話他不能亂講，何況眼下的朱大典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果然，當幾門紅夷大炮，瞄著李自成打了幾炮之後，是連李自成的邊都沒挨著。
最近的一發炮彈，也不過是擦著李自成的頭頂，也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如果再打上幾十炮，興許還有可能命中老李同誌，可李自成也不是傻逼，他不會幹站在那等著挨炮彈。
他一見勢頭不對，是當即便也顧不上其他了，拉上身邊的一眾闖軍將校，便匆匆的又後撤了一裏多地，這才穩住陣腳，而見此策不成，朱大典也無奈的開始擦拭手中一柄寶劍。
當然了，他是不打算拿這柄劍跟李自成作戰，而是打算等會城陷的時候，拿這柄寶劍抹脖子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