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豬頭
陸明煦被折騰得夠嗆卻毫無怨言，相反，他開始慢慢地找到了演戲這個行業的樂趣，也在慢慢地摸索規律。
他不是科班出身，在不久之前還是一個純正的娛樂圈門外漢，能夠在短短幾天時間之內得到顧轍勉勉強強的一句肯定已經十分不容易。
孟蘇木一直陪著青年，看著他白天要挨罵、學習，晚上回來還要鞏固，照著顧轍教的以及從別人的表演中學到的東西對著鏡子自己演，睡覺的時間被壓縮再壓縮，做夢都是顧轍揮舞著劇本殺氣騰騰的模樣。
男人一開始是為了陸明煦的刻苦而欣慰，沒過兩天就看不下去了，對方這種不要命似的勁頭不減反增，臉色也一天比一天蒼白。
劇本圍讀告一段落，離開機隻剩不到兩天的時間，陸明煦的劇本幾乎被翻到卷邊，每一頁空白的地方都是滿滿當當地標記，一眼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
【係統，馬上就要開機了，我好像不那麽緊張了。】
毫無回應。
【係統？你在嗎？】
陸明煦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有幾天沒有聽到係統的動靜了，他已經漸漸地習慣了對方存在於自己的意識裏，猛然空蕩下來還有些不適應。
畢竟係統可以說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一份指南，勉強能夠把死亡模式減退成地獄模式，係統不會就此消失了吧？
孟蘇木將手裏小巧的燉盅放在床頭櫃上，又回身拉開陸明煦正坐著的椅子，輕輕鬆鬆地將他一把抱了起來。
陸明煦猝不及防，整個身體突然騰空，下意識地抱緊了男人的脖子，驚恐地與他對視。
“蘇木哥，你這是在做什麽？出什麽事了嗎？”
“抱你去休息。”
男人用一種麵對麵的姿勢把青年抱在懷裏，雙手自然地托著他掂了掂，輕聲嗔怪：“不能因為飯菜不合胃口就不吃，進劇組才一周你就瘦了一圈，是誰之前說想要練腹肌？”
“是我。”
陸明煦雖然覺得這個抱小孩的姿勢有些羞恥，但他確實沒什麽力氣掙脫，這家酒店主打的是西餐，國外的廚子壓根不會做中餐，他吃過兩天就再沒有食欲了。
孟蘇木本來打算借用酒店的廚房給陸明煦單獨開個小灶，陸明煦不願意讓劇組眾人認為他是一個業務能力菜又毛病多的人，還是拒絕了。
青年把手裏的劇本隨意一扔，下巴放鬆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任由對方抱著自己向床邊走，小聲嘀咕：“我有好好吃飯的。”
他修長的小腿夾在孟蘇木腰側，隨著男人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很快被安安穩穩地放在了床上。
“這是川貝雪梨，馬上要開機了，這兩天要注意用嗓，你已經有一點點啞了。”
孟蘇木揭開小燉盅的蓋子，將一個湯匙塞進青年手裏，看著對方全部喝完之後又略微強硬地將他塞進了被子裏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小腦袋。
“好了，從現在開始睡覺。”
男人起身將窗簾拉上，這窗簾遮光性很好，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昏暗中，隻留了床頭一盞光線幽幽的燈。
“現在？”陸明煦伸長手摸過手機看時間，“可是現在是下午……楚總給我發消息了。”
楚穆席：聽說你們在進行劇本圍讀，感覺如何？顧轍有沒有為難你？
人在黑暗的環境下很容易滋生困倦，更何況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好，前後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困得五迷三道，還要強撐著給楚穆席回消息。
他眯著眼睛，一邊打字一邊念出聲：“一切順利，顧導十分照顧我……”
“咚”一聲悶響，手機砸在了陸明煦的鼻梁上，痛得他“嗷”地一聲，瞬間清醒了一半。
孟蘇木彎腰細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受傷才無奈地道：“我替你回楚穆席的消息，你睡吧。”
陸明煦一想反正這兩人是好朋友，交流起工作更加方便，索性放心地道了謝縮回被子裏，等孟蘇木回完消息低頭看他的時候，失笑地發現青年已經進入了夢鄉。
遠在公司辦公室的楚穆席對著聊天界麵鮮明的一個紅色感歎號皺了皺眉，沒費什麽腦細胞就猜出了這是誰幹的。
開機儀式當天，睡得昏天黑地的陸明煦被孟蘇木從被子裏挖出來，像個年久失修的娃娃一樣軟綿綿地坐在床上，半閉著眼睛還要鬧起床氣。
孟蘇木給青年嘴裏塞了一顆薄荷糖，親自給人套好衣服褲子後牽著去洗漱，等坐車到達片場的時候陸明煦終於清醒了過來，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的布置。
他指著條案上閉著眼睛肥嘟嘟的豬頭，悄聲問：“蘇木哥，儀式結束以後那個豬腦袋會分給我們吃嗎？”
說著說著口水都要流下來。
孟蘇木：“……”
好在他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告訴了對方一個好消息。
“劇組聘請了幾個新的廚子，專做中餐的，你就不要覬覦組裏的公共財產了。”
“真的嗎！”
陸明煦驚喜得很，被林西子拉到人群前麵站在了顧轍的身邊，孟蘇木插著兜遠遠地站在後麵，笑容不變。
廚子是真的，隻不過不是劇組聘請的，而是楚穆席聽說了陸明煦吃不慣西餐特意請來的，這人被他拉黑後估計沒有辦法給陸明煦發消息邀功，索性就做好事不留名吧。
陸明煦學著別人的動作虔誠了上了香，開機儀式順利完成，他聽到顧轍舉著喇叭大聲道：“各位——我們的電影《追》——今天正式開拍！”
顧轍和言笙一左一右將蒙在攝像機上的紅布一把扯下，鞭炮聲隨之響起，眾人也跟著歡呼起來，士氣十足。
為了討個“不NG”的好彩頭，開機之後的第一場戲難度不高，是男女主在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林西子手中握著一把長鞭氣勢淩厲抽出又順勢收回，又美又颯。
她有舞蹈功底，再加上武術指導在一旁的演示，動作看起來流暢又專業，直接抽爆了男主身邊的道具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