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

  當他被熟悉的棍子敲暈時,他心裏隻想罵娘。


  這人,綁架能不能換一種方式啊!


  等陸明煦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大少爺李嘉許。


  嗯,這次是等他自然醒,沒用冷水,有進步。


  李嘉許見他醒了,冷哼一聲:“醒了?給你個機會坦白,有沒有什麽話要說的?”


  “啟稟李大人,草民有話要說。”陸明煦疲憊地說,“下次再綁人的時候,能換個部位敲嗎?或者大人考慮一下乙醚,據草民所知,這東西不貴的,直接捂住嘴,一了百了。”


  【李嘉許興趣值:2】


  陸明煦:“……”


  沒想到,李嘉許居然好這口角色扮演?!

  這是什麽奇怪毛病的中二大少爺。


  “你別裝傻。”李嘉許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截危險的煙蒂,“這會兒已經開始進入角色了是嗎?你就是這樣搶走安哲的角色的?”


  哦,又是安哲。


  李嘉許這個戀愛腦,每次找他,果然都是因為安哲。


  他歎了口氣:“沒搶啊,阿哲沒說麽,他也拿到了一個角色的。”


  況且,他拿回本屬於自己的試鏡機會,能叫搶嗎?

  “鬼才信你的。”李嘉許冷哼一聲,“我今天看見阿哲在路邊哭了,就是你惹的。我迄今為止見到他兩次了,他都是在哭……陸明煦,你真是罪不可恕!”


  陸明煦無力地辯解道:“……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比較愛哭?”


  李嘉許卻不聽他的,整個人身上都寫滿了“我不聽我不聽的”邪魅氣息,拿著煙走了上來:“陸明煦,我要你付出代價!”


  代價?


  陸明煦眼睜睜地瞧著這位大少爺緩步走近,緊張得腿肚子直轉筋,腦中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上次被煙灰灼傷的痛感。


  他盯著男人指間那點明明滅滅的火星,一想到可能還會被更殘忍恐怖地對待,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有話好好說……你可不可以不要亂來?”


  “我想你的記性似乎不大好,但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


  李嘉許站定在陸明煦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欣賞夠了對方強忍著恐懼的表情才開口。


  “我警告過你不要亂來,不要傷害阿哲,但是他又被你惹哭了,你說這筆賬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


  陸明煦方才剛醒過來就環視了整個房間,令他驚訝的是這次並沒有那一排壓迫感十足的保鏢在場,貌似隻有李嘉許和他自己。


  對方手裏除了煙頭也沒有別的工具……想到上次李嘉許說要讓他毀容的話,陸明煦心一橫暗道,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再去整容!


  小爺一定按照小李子年輕時候的模樣整,到時候迷死你們!

  他側過臉大義凜然地道:“來吧!毀容就毀容,我就不信你還能用煙頭在我臉上下一盤五子棋!”


  話是這麽說,害怕還是害怕的,隻是陸明煦死死地咬著自己的牙不出聲,那點怯弱就直接體現在了他的臉上,連帶著整個暴露出來的脖頸曲線都緊繃著,看起來脆弱又倔強。


  李嘉許端詳了一會兒他的模樣,把隻剩半個指節長短的煙叼進嘴裏猛吸了一口,喉嚨中溢出一聲模糊的嘲笑。


  “就你這兔子大的膽兒跟我裝什麽呢?嗯?”


  他俯下身湊近陸明煦的臉,惡趣味地朝著對方顫抖的眼睫吐出一口煙圈兒:“你不是最寶貝你這張臉嗎。”


  小家夥的眼睫毛還挺長。


  李嘉許距離陸明煦不到一掌,能清楚地看到後者瓷白的皮膚和眼尾處的一點微紅,那顫啊顫的睫毛像小勾子一樣在他心尖處輕輕撩了一把,泛起一點兒熱乎的感覺來。


  ……靠。


  李嘉許強行按捺住自己想去逗弄一下對方的衝動,麵色陰晴不定地暗罵自己有病。


  他居然會對著一個既不檢點又一肚子壞水的人發愣?真是中邪了!


  煙草味和男人身上過高的溫度停留在身前,緊閉著雙眼的陸明煦憋著一口氣,等待著預想中的痛楚和羞辱,不料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李嘉許居然完全沒有了動靜。


  他偷偷把眼睛掀開一條縫,被男人放大的俊臉唬了一跳,本來就顫顫巍巍的心理防線瞬間七零八落,剛才的那幾分血性也煙消雲散,從嗓子眼兒裏憋出一聲貓叫似的求饒。


  “哥,輕點兒成不?我怕疼……上次你的那點煙灰害我疼了好幾天,現在還有印子呢。”


  陸明煦一心賣慘,努力抻著脖子掙動讓自己頸側的傷痕露出來,壓根意識不到對麵李嘉許的表情有多耐人尋味。


  “你看。”他狂打感情牌,“我也是個靠臉吃飯的演員啊哥,真成了棋盤還怎麽演戲?況且阿哲那邊也不好交代啊,如果他知道你是個這麽暴力的人,以他的膽量恐怕以後都不敢再接近你了。”


  【李嘉許興趣值:3】


  提心上人果然好使,李嘉許直接被氣笑了,掐著陸明煦的下巴磨牙:“好啊你,還知道迂回自救?”


  他強硬地將那支快要燃燒到盡頭的煙塞進陸明煦的雙唇間,命令道:“給我抽!”


  對於從不抽煙的人來說過於濃鬱刺鼻的煙草味兒頓時彌漫了整個口腔,陸明煦愣了一下,舌尖下意識地抵了抵過濾嘴,感受到了上麵的濕潤。


  老天爺,是李嘉許的口水!

  天可憐見的潔癖小直男臉頓時爆紅,被屈辱感和煙草味兒衝昏了頭,撕心裂肺地嗆咳起來,整個人像一個老舊的破風箱一樣呼哧帶喘,分分鍾要背過氣的節奏把李嘉許都驚到了。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一個大男人連煙都不會抽?”


  李嘉許一腳把掉落在地上的煙頭踢遠,手勁兒極大地替陸明煦拍背,語氣仍然嘲諷:“我剛才不知道瞎想什麽呢,還指望你能硬氣點兒,這麽弱雞怎麽保護阿哲?”


  “你太過分了!”


  陸明煦被拍得五髒六腑都在震動,勉強挪著身體讓後背緊貼在椅背上才逃過一劫,一邊喘息一邊憤怒地控訴:“你怎麽能把自己碰過的煙塞我嘴裏!萬一你有傳染病怎麽辦!”


  “你才有傳染病!老子從小到大體檢都倍兒健康!”


  李嘉許的臉黑如墨,方才構想中怎麽教訓陸明煦已經忘了個幹淨,一手撐著椅背貼過去,低下頭張嘴就狠狠地咬了一下陸明煦的下唇,在對方吃痛推拒的時候趁機把舌尖滑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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