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該死的光環
岑濯摘下了墨鏡。
不愧是世界的第二主角，岑濯也有一副好相貌，但他同時也貌如其人，整個人的麵相上，都寫著“輕浮”二字。
他用一種很曖昧的目光將陸明煦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直把陸明煦看得雞皮疙瘩原地起立，才眯起眼，輕笑一聲：“阿哲的眼光，確實還不錯。”
【岑濯興趣值：4】
這就感興趣啦？
想到岑濯的人設，明明任務有了進度，但陸明煦卻高興不起來。
總覺得岑濯的眼神裏，有點別的味道。
隻見岑濯舔了舔嘴角，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在陸明煦眼前晃了晃。
“還給我！”看到照片上的內容後，陸明煦大驚失色，伸手就想搶走照片。
那正是昨晚他和網紅一起進酒店的照片！
楚穆席不是把這些黑料壓下去了嗎，怎麽媒體沒動靜，岑濯先拿到了？！
“很意外是不是？”岑濯笑著舉高了手臂，他比陸明煦高一點，剛好讓陸明煦夠不到他，“昨天那女人，是我讓她約你的。我跟她說，隻要拿一些阿哲的事引誘你，你一定會上鉤，事實果然如此。不過可惜了，本想讓她勾引你，但你沒上當。”
這信息量太大了。
沒想到劇情一開始，陸明煦這個角色逐漸走向死亡，都是岑濯在背後搗鬼！
岑濯接著說：“我都想好了，拍下照片——如果有你們上床的照片更好，沒有也無所謂——然後發給媒體，讓你走投無路，阿哲就會失望。他一失望，自然就隻能投入我的懷抱。事實上，如果不是楚穆席橫插一腳，我已經成功了。”
陸明煦感到一陣膽寒，對岑濯的惡劣有了新的認識。
【岑濯興趣值：6】
“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岑濯湊了過來，在陸明煦耳邊吹了口氣，“我突然覺得，你看起來也挺可口的。跟我一段時間，我就把照片銷毀，保證不讓阿哲和媒體知道，你覺得怎麽樣？”
陸明煦覺得不怎麽樣。
他不知道經紀人是否是跟岑濯達成了什麽交易，他隻覺得這個世界裏的所有人，都仿佛有病。
哦，除了楚穆席。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看見人就想動手動腳的正常人。
陸明煦深吸一口氣，提醒道：“岑先生，這裏是楚總的公司。”
言下之意是，你們還是競爭對手來著，你這麽大張旗鼓地跑來楚穆席的地盤欺壓人，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你覺得楚穆席在乎？”岑濯嘲笑道，“你被我帶走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阿哲，他求之不得呢。”
原來楚穆席也喜歡安哲嗎？
陸明煦感到了一絲失望。
這無人可逃的萬人迷光環。
但陸明煦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岑先生，我今天是來找我的經紀人的。”
岑濯：“不用找了，是我讓他給你發消息的。他這會兒應該在阿哲那裏，給他做試鏡的準備呢。”
陸明煦：“……”
他沒詞了。
妥協是不可能妥協的。
一來，不能讓人覺得他太好欺負，得寸進尺；二來，就算為了係統要求的興趣值，他也不能這麽逆來順受。
像岑濯這種花花公子，聽話，是得不到興趣值的。
於是陸明煦一咬牙，趁岑濯沒反應過來，跑到辦公室的窗戶前，打開了玻璃窗。
他把半個身子挪到窗台上，冷靜地說：“岑先生，你太欺負人了。你這次能拿一張照片威脅我，下次就是一段語音、一段視頻……你這種身份的人，我是玩不過的。與其一輩子都活在恐懼的陰影裏，不如幹脆求個一了百了，起碼在阿哲心裏，我會是一個被你逼死的可憐人，是他無法忘懷的那個人！”
【岑濯興趣值：8】
陸明煦知道，自己這一步險棋，起了效果。
但表麵上，岑濯卻不屑地說：“有照片為證，阿哲怎麽會惦記你？”
“你都把我逼到跳樓了，阿哲還會相信一張虛假的照片嗎？”陸明煦毫無負擔地把安哲當成擋箭牌，繼續說，“岑先生，我除了阿哲以外一無所有，你最好別逼我。”
說著，他一狠心，把大半個身體探出了窗台。
這下，岑濯有點急了，小幅度向前挪了一步。
“陸明煦，你在幹什麽！”
樓下突然傳來一聲驚叫，陸明煦嚇了一跳，險些真的掉下去，身體險險地晃了一下。
“喂！”岑濯忍不住伸出手，“你別真下去——”
“你別動！”陸明煦大喊道。
表麵上，他表現出了對岑濯激烈的拒絕，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因為剛剛為了保持平衡，腿用力時抽了筋！
換言之，他現在是真的癱在了窗台上，不敢亂動。
“你別衝動啊陸明煦！”樓下的人見他似乎想跳，更急了，向旁邊的人解釋道，“楚總，小陸他可能一時腦子抽了，我這就上樓去勸他——”
“先報警。”楚穆席製止了他身邊的助理，抬頭看向窗台上的陸明煦。
陸明煦的姿勢不太對，與其說是想尋短見，更像是被什麽人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整個姿勢都透著僵硬。
他鎮定地對陸明煦說：“陸明煦，你先別動，等我上去。”
陸明煦在四樓，楚穆席在樓下。
但很奇怪，楚穆席的聲音雖然沒有很大，卻清晰地穿過了外麵的雜音，傳進了陸明煦的耳朵裏。
短短“等我上去”四個字，奇跡般地讓陸明煦鎮靜下來。
他穩住身體，閉上眼睛，不和岑濯說話。
他瘦弱的身體無力地微微顫抖著，卻仍然擺出了一副決絕的姿態。
脆弱和堅韌，在他身上達成了統一。
岑濯看著陸明煦，突然有些羨慕讓他願意付出生命的安哲了。
一種奇怪的想法占據了他的腦海：安哲何德何能，讓這麽耀眼的陸明煦，甘願為他付出一切？
【岑濯興趣值：11】
“讓開。”就在此時，楚穆席出現在了門口。
他冷漠地瞥了岑濯一眼，推開對方，徑直來到窗前。
“陸明煦，我不知道岑濯和你說了什麽，但你沒必要信。”楚穆席定定地看著陸明煦，聲音沉穩，“讓岑濯混進公司是我監管不力，不會再有下次了。相信我，昨晚我們的約定依然有效，你不會有事。”
隨著楚穆席低沉的聲音響起，陸明煦感覺抽筋的腿都沒那麽難受了。他沒有注意到，在楚穆席提到“昨晚”時，示威般地看了岑濯一眼，讓岑濯眼神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