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那我就回來看你
林玉和這幫的衙差們簡聊了一陣,便去看天瑞,進門就瞧見天瑞依舊是在看公文,林玉問道:“這段時日,天瑞大人還是那麽忙,也不曾再去宮裏走走?”言外之意就是說,你天瑞說過會到宮裏看我,卻一次也不再來過。
天瑞放下手中的公文,起身道:“回來了,先坐吧!”
林玉有些不滿的怨懟道,“既然你沒時間,那我就回來看你。”
天瑞瞥了一眼林玉身旁的毅翔,“毅翔侍衛怎也有空來我這清水小縣衙?”
“毅翔奉皇上的命令,負責保護她的安全。”毅翔拱手道。
林玉聽了不由的白了一眼毅翔,毅翔方覺不應向天瑞如實告知,便不作聲了。
門外的下人端著一壺茶水進來,欲倒水,天瑞手一揮,示意他下去。
天瑞提起茶壺將桌上的兩隻茶盞添滿,轉身遞給林玉與毅翔,並說道:“有毅翔侍衛在,林姑娘的周全也是極穩妥的。”
毅翔端坐著,也不回話,隻是端著茶盞抿著茶水,看著林玉與天瑞的神色。
屋內的空氣如凝膠一般濃稠,毅翔覺得自己在這坐的也不合適,感覺林玉似乎像有什麽話想單獨與天瑞說,便道:“初到此處,毅翔想出去看看周圍的景色,天瑞大人、林姑娘,你們先聊著。”說完,便拱了拱手出了門。
見毅翔一走,林玉忍不住說道:“你這人說話也不算數,當初答應我,說會隨時去看我,卻每每都是我回來看你,你也不主動去看看我!”
“林姑娘,卑職隻是一個芝麻小官,無任何要事怎能隨意進宮。”天瑞的話帶了一點生分。
“你同我說話怎麽怪怪的。”林玉聽天瑞在她麵前自稱卑職,有些不舒服。
“有何怪的,你身邊有一等侍衛跟隨,看來在皇上麵前也很是紅吧!”天瑞深沉的聲音說道。
林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宮裏有什麽好的,我根本不想呆。”
天瑞看了一眼林玉,旋即坐下,也不再說什麽。
林玉見狀,“我回來,你就一點也不高興?還是很討厭我?”林玉覺得自己的情感已經這樣赤裸裸的呈現出來,他竟沒有回應。
天瑞俊眉一挑,“你何須這麽多心,你回來,我心裏很高興,我這人就這樣寡淡,你要我如何?”接著撇開剛才的話又道:“你屋內陳設還是老樣子,以後你什麽時候回,住多久都行。”
“行,那我就在這一直住著,不回宮了。”林玉由著性子說道。
天瑞緩緩道,“隻要皇上同意,我也不幹涉,隨你!”
“你”林玉生氣的不知如何接話。
林玉剛回來的好心情被此時的不悅代替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情,聲音脆而亮的說道:“那好,那我還在你這衙門幹仵作老本行怎樣!”
這響亮的聲音被院子裏的衙差們又聽了去,李仵作一愣,旋即回神,麵露不安的問身邊的小五子,“林姑娘,怎麽一回來就要搶我的飯碗啊!”
小五子嬉笑道:“她不是想搶你飯碗,她是來搶人的。”
李仵作怔了怔,明白了過來,“哦,嗬嗬,這林姑娘也真是不同。”
一旁的毅翔用深沉的嗓音說道:“我是明白了,林姑娘為什麽不喜歡宮裏,原來是心裏有牽掛。”他側首看了一眼李仵作,“李仵作,你放心,她不會在這久待的。”
天瑞伸手端起茶盞抿著茶水,悠悠的回道,“這縣衙,一個仵作就夠了,李仵作月初剛當差,難不成你又要讓他回家賣紅薯!”
“我”林玉一聽,舌頭打了結,臉色鬱鬱沉了下來。
晚飯的時候,林玉也吃的甚少,心裏一直不舒暢,想發火,卻又不知如何發泄,隻得沉著臉,不說話。
宮中花房掌事被淑清掌了二十個耳光,臉被打的高腫通紅,上下嘴唇也被閃來的耳光,捎帶著打的腫脹。
新來花房的宮女阿玲,蜷縮著身體被裝進一個小木箱裏,四周密封,裏麵窄小狹隘,四肢卷曲著,胳膊抱著雙腿,腰背彎曲,頭向懷裏埋著,縮著一個圓形。阿玲女麵容驚懼,不停的抽泣著,惶惶不安的眼神,似被驚嚇的兔子,失了魂,隻是一味的哭泣。
淑清挺著直板的腰背,厲聲道:“你們看著,誰也不許偷偷將她放出來,明日這個時辰,我會過來。”
淑清蹲下身子,對關在立麵的宮女說道,“你的愚蠢惹得冰蘭貴妃不悅,今日這懲戒就是對你小小的教訓,日後要學著聰慧些。”
小木箱的宮女聽了淑清的話,低聲哭泣著,“淑清姐姐,你幫我求求冰蘭貴妃,阿玲不是有意的,是阿玲愚蠢無知,求姐姐幫阿玲求求情,就饒阿玲這一次吧!”
淑清聽了,起身,懶懶道:“好吧!你先受著,我去幫你求貴妃娘娘,可是貴妃娘娘她願不願意饒你,姐姐我也不敢保證。”
淑清離開花房,花房掌事也惴惴不安,她焦急的定著小木箱,也無可奈何,這關在這麽狹小密封的箱子裏,到明日這個時候,恐怕也隻是又多了一個死人,還哪來日後而言!她捂著紅腫的臉歎著氣,這事也怨她,阿玲前日剛分進花房,什麽事項還不全懂,昨日,正好她在花房將那盆垂吊半邊蓮端出,準備讓人送去金月宮,不料肚子鬧了起來,許是吃壞了東西,內急是不等人的,她看阿玲在身邊,便將花放到她手中,“這是冰蘭貴妃要的花”肚裏裏一陣翻騰,她憋紅的著臉也顧不上說,就急往茅廁奔去。
阿玲捧著花,見這花長的也是格外好看,抬眼看了看跑遠的花房掌事,也沒多想,就端著花往冰蘭貴妃的祥鳳宮去了。
從茅廁出來的花房掌事,不見剛才的阿玲,一時不安了起來,剛她的話隻說了一半,這阿玲剛來,若將花送去祥鳳宮,那可如何是好啊!花房掌事慌張的不知所措,在花房踱著腳步,焦急的轉悠著,不一會總算是瞧見回來的阿玲,看著阿玲手中空空的,她緊張的問道:“你去哪了?那花呢?”
阿玲見花房掌事焦急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道:“剛你不是說冰蘭貴妃要的嗎!我見你內急去了茅廁,便將花送去祥鳳宮了。”
花房掌事一聽,心徹底的泄下了,她知道她這沒說完的話,害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