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月---香豔海棠池
駱辰軒前襟皺亂，雙膝沾土；駱辰意更慘，發簪歪斜，衣衫鬆垮，塵土碎葉沾了一身。我著急地上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不是去獵鹿嗎？怎麽像被狼追趕了一樣？”
駱辰意飛快地抓住我的右手，衝動地對我道：“若渝，我要帶你走。”
我還沒反應過來，左手已被駱辰軒握著手中，他對駱辰意吼道：“你還不服？”
我一下掙脫開他二人，駱辰意激動道：“皇兄，你怎麽可以一次次的置她於險境呢。上次為了抓南歸燕，你不惜以她做誘。差點讓她喪命。回了宮中，又一下晉封她為昭儀，惹人白白妒忌。你這樣會害死她的。我母妃——”他眼角劃過晶瑩的淚珠，又堅定道：“皇兄，這次我不會放手的。”
眼見著駱辰軒怒氣滿麵，一場口水戰即將噴發，我忙止住他，對他道：“皇上莫急，王爺隻是一時衝動，可否由臣妾跟王爺單獨說幾句？”
“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朕的麵說。”
“若是皇上信我，即便不親耳聽見，你也無妨。”我拉了拉駱辰軒的衣袖，小聲道：“這是為了顧全慶惠王爺的麵子。”
他僵直了身子，好久才扭頭吐出一句話：“朕在觀台等你們。”隨即，和方玉岐一起出了林子。
待他走了，我對駱辰意鞠躬道：“是我不對，我得向你賠禮道歉。”
“為何是你錯了。錯的是皇兄。”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王爺，我真的感激你。因為一直有你幫忙，我才能安然至今。你的心情我都明白，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樣，慢慢變了。若是你再執著下去，對你，我都不是好事。況且有件事，你誤會了，不是皇上要將我封為昭儀的，是我自己央求的。”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若渝，你說的我都懂。你說的這些話，我已不知想過多少次了。若不是清楚地知曉皇兄的為人，我也是斷然不會這麽做的。”
我繼續勸道：“我知道，你和皇上手足情深，如今為了我，竟無禮犯上，想必你心中定是難過不已。”
他似累極，一下在地上坐了下來。我也在旁尋了個幹淨的地，陪他坐下。他終於有些平靜，緩緩道：“我母妃因受不了宮中其他妃嬪的言語，四歲那年，自盡了。於是先皇便將我托付給太後娘娘照料。皇兄從小就比我強，我心性弱，犯了錯，總是他幫我擋著。”
“有太後和皇上陪伴，王爺也免去不少孤單。”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看著我道：“皇兄從小便要強好勝。隻要是想要的東西，無論費多大的力氣，一定要得到手。哪怕等再久，他也會一直等下去。”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我心中這樣想，卻沒有說出口。
他幽幽地歎道：“我擔心的是，他要的東西太多了，為了那些，他甚至會不顧你的想法，一意孤行，最終害了你。”
我淚流滿麵了，是為了駱辰意對我的那份真誠無比的心，也是為了我無法再擁有這顆心。
此刻，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和歉意，隻能輕輕擁抱他，對他道：“辰意，你放心，你真的要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他小心地環住我的腰，帶著溫熱的淚滴滑落到我的頸中，他隱忍地詢問：“我真的可以放心嗎？”
我點了一遍又一遍地頭，不隻為了讓他放心，也是為了讓我自己安心。
我將流過的淚通通甩給了這片林子，眼角的痕跡也一並抹去。再見駱辰軒時，我心中雖感觸良多，麵上卻是波瀾不驚。
駱辰意拜道：“臣弟多有冒犯，還請皇兄恕罪。”
駱辰軒的眼中，露出對弟弟的包容，隻是麵上仍是冷冷的。我笑道：“皇上，自家人應坦誠相對，王爺認錯了，您就原諒他吧。”
駱辰軒抬了抬手，道：“辰意，你起來吧。”
駱辰意卻道：“臣想求皇上一件事，望皇上答應。”
“既是稱呼朕為皇上，那便是公事了。你說，你想要做什麽？”
“臣想去兵部鍛煉，求皇上準予。”他這話，倒是讓駱辰軒和我都大為驚訝，卻是方玉岐一臉鎮定，嘴角浮出一絲明了的笑意。
“朕這些年一直催促你為朝廷做些事，你都沒應下。這次怎麽自己提起了，還要去兵部？”
駱辰意不似玩笑，一臉正經道：“皇上，從前是臣年幼無知，不知為聖上分憂，為國出力。求皇上準予。”
駱辰軒哈哈大笑起來，走到駱辰意麵前，拍拍他的肩，滿意地對他道：“辰意，朕等你這句話好久了。如今國家真是用人之際，有你幫著，朕真的少了可以放心。”
回了行宮，我正準備回屋休息，卻被駱辰軒拉住，來到他屋裏。屋內的宮人稟道：“皇上，奴婢們伺候您沐浴更衣。”
駱辰軒卻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裏有昭儀就夠了。”
我慌忙掙脫他的手，要逃竄到自己屋裏去。卻被他死死握住，任憑我使勁又拖，又扯，又咬，他就是不放手，淡定地看著那些宮人退下。
屋裏隻剩下我們倆，我幹脆拉下臉，直白道：“我不會伺候人沐浴更衣。”
被他拽到裏間，一個小巧的海棠浴池熱氣騰騰，他雙手一張，逗道：“幫我寬衣。”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我瞪了眼，齜牙咧嘴，極不情願地幫他鬆開腰帶，外衣褪下，我尷尬支吾道：“阿軒，你自己來吧。”
他邊瞅著我，便壞笑著自己動手解下單衣。我捂了臉，對他道：“阿軒，我走了。”
他一把將我帶入懷中，手稍稍一抽，我腰間鬆下，我緊張地掙紮著，衣衫卻越扯越開，露出半邊玉肩。
他微涼的下巴抵上我半露的肩膀，口中氣息熱烈，不斷地在耳邊喚著我的名字：“若渝。”
他慢慢褪下我所有的外衣，將我最後的退路一掃而盡。一把將我抱起，走入香氣嫋繞的海棠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