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霧玄---方氏姐弟
駱辰軒金冠閃耀，負手而立，眼神高高挑起，露出自信而輕蔑的目光。他的身後，還有一群黑壓壓的鐵甲侍衛。
南歸燕盯著駱辰軒好一會，讚道：“早聞南齊國君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朕也是，早聞南歸燕行蹤不定，如今竟在京城相見，實在是絕妙的緣分。”他話裏一番客套，臉上卻浮起不屑地神情。
南歸燕故意湊近我，笑道：“美人，看來咱們想要回去得花些時日，讓你受累了。”
“南歸燕，你還不將朕的愛妃送來？朕可沒耐心。”
南歸燕往後退了兩步，冷冷道：“從你故意將她當做誘餌送給我時，她就自由了。你休想再帶她走。”
咦，你們兩個爭什麽。走不走，不是應該問問我嘛。
不過，走還是不走呢。我哀怨地盯著駱辰軒，想要他給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卻見他將全部注意都放在南歸燕的身上。果然抓到南歸燕是他的頭等大事。
也不能就這麽隨便地跟南歸燕回去。真希望這個時候，我被打昏了，等我再次醒來，一切已成定局。
“如今你自身難保，還想著要帶她走。”駱辰軒怒氣滿麵，右手一抬，果斷道：“來人，給我活捉南歸燕。”
他到這一刻仍不死心，抱著我一下退回屋中，將房門鎖上。
南歸燕邪笑著小聲問我：“美人，你覺得我還能逃出去嗎？”
你瘋了吧，除非你會上天遁地，否則你哪能逃走。
不對，的確還有一種可能，我驚呼道：“密道。”
他點頭一笑，放下我，一手鉗住我的手腕，一手迅疾地掀開床板，果然有一個地下石階。他拉著我飛快地走了下去。
耳邊呼呼風過，黑暗的密道中，南歸燕卻是熟悉異常。我道：“你還想掙紮，皇上既然知道了此地，定在四周各處都布下人馬，你休想逃脫。”
“不錯。直到剛才，我都十分佩服他。這世上能尋到我的蹤跡，還能將我困住的人，恐怕也隻有他了。剛剛和他說話時，我掃視了四周，先前布下的暗哨都已不見，看來他不僅利用你，將我尋到。你還順利將我拖住，好讓他有機會將我布下的護衛一舉拿下，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乘風仍未現身，不知境況如何？”
“乘風也許武藝高強，隻是你若想靠他一人之力，擺脫大隊人馬，恐怕是妄想吧。”
“乘風不是關鍵。”他笑道：“駱辰軒的確計謀過人。隻是，他下手仍是太晚了。他雖抓到了我帶來的人護衛，但那些都是死士，絕不會透露密道一事。所以，方才他才會在正門出現。”
駱辰軒也許不知道密道的事，隻是你忽略了一個人，駱辰意。剛才一直沒看見他出現，我想多半此時，他正守在密道口，等著南歸燕出現呢。
我偷笑起來，南歸燕，如此嚴密的防範，你還想溜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被駱辰意抓住後的神情。
當我和南歸燕走出地道，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時，我立即傻了眼。麵前的人，不是駱辰意，而是淑妃。
“您受苦了。”淑妃恭敬地對著南歸燕拜道。
看著一臉驚訝的我，南歸燕得意道：“你沒想到吧。你在後宮，定是認得她的。”他忽然變臉，恨恨道：“隻是沒想到，這次駱辰軒將我逼得如此緊，連玉妍都用上了。”
我絕望地四下張望，看見麵前飛來三匹馬，為首的人是乘風。他來不及下馬，點頭喊道：“主公，玉妍，上馬。”
對了對了，隻有三匹馬，你們自己走吧，別帶上我了，多麻煩啊。
南歸燕一把將我拉上馬，淑妃擰眉不悅道：“主公，還要帶上她嗎？”
“要不是為了她，這次來南齊，我怎會被人發現了蹤跡。”他吩咐道：“走。”
我緊緊揪著南歸燕的衣襟，耳邊風呼嘯而過，我忍不住問道：“看來你不止一次來南齊？”
“你夠聰明，這個都被你看出來了。”
“淑妃在宮中不常露麵，卻會在每年此時來報國寺。既然她是你的人，那她必然是來見你的。你從行宮到京城，才被尋到蹤跡，必是對此行程十分熟悉，而沿途又有接應的人。還有剛才的密道，若你是第一次來南齊，絕不會那麽快摸索到出口。”
“我聽說駱辰軒不喜後宮多言政事。不然依你的判斷，必對我梁國形成威脅。你說，我怎能留你在他身邊。”
我觸及到他右胸，有一硬物。不等問他，我掏了出來，竟是一個手掌大的七彩琉璃瓶還有幾片金黃如玉石般柔和的銀杏葉。
這般泛著玉石光澤的銀杏葉，我似乎在哪見過，我驚道：“是慧空大師禪房院中的那棵樹上的葉子。”
他臉色刹變，怒道：“你快放回去。若是丟了，你賠不起。”
什麽破寶貝，我撇了撇嘴，乖乖地放回他胸口的袋中。淑妃見了，臉露悲傷，問南歸燕：“每年都為了這葉子和這瓶淨顏露，主公，你何時才會放下呢？”
“此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多嘴了。”南歸燕斥責道。
乘風忽然停了下來，著急道：“主公，他們追來了。人數不少，咱們護衛盡失，隻能隱秘前行了。”
淑妃道：“主公，過了前麵的山頭，就有咱們的人了。回梁國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你和乘風盡管先行，我來拖住他們。”
乘風讚道：“玉妍，這次多虧有你。你自己多加小心。”
南歸燕正要打馬前行，卻被淑妃攔住，指了我道：“主公，你不能帶她走。若是帶上她，一切行蹤就暴露了。”
南歸燕的臉上終於露出為難的表情，我鬆了口氣，暗想，南公子，還是你的小命重要，這個時候就不要帶上我了。
他果真將我放下，留戀深情地對我道：“美人，你終究還是不能歸我所有。”
我正要發一通告別的感慨，卻看見他臉色冷峻地可怕，如同地獄惡神像一般，對淑妃道：“我和乘風一走，你該知道怎麽做。”
淑妃道：“主公放心，她絕不會有機會說出你的下落。”
南歸燕飛奔而去，不忘回頭看了我好幾次。淑妃不斷揮著手，淚如泉湧。
我對她道：“你既如此想念他，為何不在他麵前流淚？”
“他心中沒有我，即便我流淚了，又能怎麽樣呢。”她一把撫過臉上的悲戚，飛快地鉗製住我的雙手，從懷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冷冷道：“這是他的命令，你得死。”
呀，這是什麽情況。我可不想就這麽死啊。誰來救救我啊。
“姐姐，不要啊。”背後傳來一聲喊叫，我轉頭一看，是方玉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