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壞事後遺症
駱辰軒拿起鑄銀,一下摔到戚修容身旁,背著她怒道:“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戚修容早已亂了陣腳,掙紮著要起身求饒,見駱辰軒背著她,便轉向淩太後哭道:“皇上,太後娘娘,此事不關臣妾的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如今證據確鑿,在場眾人無不親眼目睹,你還要欺瞞朕和太後?”駱辰軒麵對她,目中寒光森森:“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認還是不認?”
戚修容一下軟倒在榻上,連哭聲也止住了,周圍一片死寂。忽然蓮英衝到駱辰軒麵前,不住地磕頭道:“皇上,請聽奴婢一言。修容是因為太想念皇上了,才會一時糊塗。求您看在她一片心意上,饒了她吧。”
“皇上,可否聽臣妾一言。”我緩緩起身,屈膝稟道。
“難道你想為她求情?”淩太後眼中疑雲一片,問道。
我可不是毫無喜怒的機器人,戚修容這樣害我,我早就氣得鼻子冒煙了。要不是我搶先一步,如今跪著求饒的人就是我了。
“一切自有聖裁,臣妾不敢妄議。如今臣妾確實被她誣陷,可否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想要什麽?”駱辰軒看著我,目光已然轉軟。
“我要她親口向我道歉。我還要她一個理由。”誹謗罪應索賠精神賠償,其餘的都好說。
戚修容形容灰白,忽而狂笑了起來,衝我喊道:“你想都別想。我就是看不慣你,自你受寵,後宮諸位皆不見聖顏。我不過是惦念皇上膝下子嗣甚少,想讓宮中和樂融融,卻不似你,整日粘著皇上,妄圖專寵。”
一旁傳出輕輕地歎息,如根根棒槌相繼敲打在我的身上。時刻提醒著我,宮裏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遊樂場,而是生態平衡,公平生存,人人有份。
“戚修容,先留在春和宮養病,等病好了。便遷去南苑修養。”駱辰軒滿臉倦容,又對座下眾妃嬪吩咐道:“你們都累了,下去歇息吧。”
淩太後也倦道:“哀家也回宮去了,皇上早些歇著。明日還有國事要處理。”
我和駱辰軒比肩出了春和宮,宮門沉重,發出嗚咽的聲響,終結了荒唐的一切。
夜風涼涼,踏著清月的餘輝,他握上我的手。他的手有些冷,我緊緊地握著,想要傳遞一些溫度給他。他看著前方長長的巷道,嘴角彎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道:“朕是不是錯了?朕雖貴為九五之尊,卻仍是不能事事如意。”
“皇上想要什麽樣的如意呢?”
他轉而又沉默了,這下我終於忍不住著急道:“皇上為何不肯將心底之話說出來呢?”
他停下腳步,挑起我的下巴,笑道:“怎麽,竟敢打聽朕的心思來了。朕還沒問你,你是如何找到陸充的?”
瞧吧,你的職業病又犯了。方玉岐與我交易的目的還未查清,此事先緩一緩才妥當。
我沒有提及方玉岐,隻把推理的過程一字不露地說了一遍,他點頭讚道:“果然聰明。若你是男子,做個軍師也不在話下。”
快到毓秀宮門前,他道:“你進去吧。這幾日受累了。再過十日,朕要去京城四周巡視,上次朕答應你要帶上你,絕不食言。”
幸虧從沒中過五百萬大獎,就給我這點甜頭,我的心髒就砰砰亂跳了。熊抱了他一下,致了個軍禮,謝道:“多謝皇上,我一定緊跟你的腳步,絕不落後。”
他也被我逗樂了,輕拍了拍我的臉龐,笑道:“你呀,最會嘴上抹蜜。”
我一步三回頭,他背手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我慢慢遠去。前一秒,他仍是那樣真切地站在你的麵前,而這一瞬間,他便模糊在了黝黯的夜色之中了。
睡了個長長的好覺。一醒來,蟬衣便道:“小姐,這下可好了。你想去哪便刻去哪了?”
“蟬衣,南苑是什麽地方。昨日皇上要把戚修容遷去那。”
“哎呦,我的小姐。你是糊塗了吧。那裏可不就是冷宮了。進了那,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是我矯情,對她的境遇真的有幾分同情。
“蟬衣,我要不要去和皇上說說,別罰她去南苑了。放她出宮吧。”
“你就別擔心別人了,還是多想想自己吧。”駱辰意抱臂,歪靠在門邊上,俊秀的臉上笑意淺漾。
你再不來,我準保在宮裏宮外發幾則尋人啟事。就你這慢悠悠的出場次數,連悲情男二都難保了。
我扭頭不理他,側身對著床裏麵,對蟬衣道:“蟬衣,你去問,他貴姓啊,我可不認識他。要是他要賞錢,就給他幾兩碎銀吧。”話一說完,我自己忍不住,捂著被子偷偷樂了起來。
“我這幾日去安排皇兄出巡的事了。一回來,就聽說你被陷害的事。好在皇兄英明,也罰了戚修容,你才能安睡到今。”他自個走了進來,耐心對我道。
“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偏不在,還好有方玉岐幫著,這才解了圍。”我轉過頭去,對他道。
“方玉岐是誰?他怎會如此幫你?”兄弟倆一個性子,連問的問題都一樣。
我忽然有些同情駱辰軒了,礙於他的身份,我並不敢說出方玉岐的事。可是對著駱辰意,我卻絲毫沒有這個顧忌。
我歎道:“你說,我該不該把方玉岐的事告訴皇上呢?”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那你先跟我說說看,他是誰?”
等我把方玉岐的事交代了一下,駱辰意疑道:“如此看來,此人不簡單。他之所以幫你,也是看出你頗受皇兄寵愛,為他日後行事方便做個準備。隻是不知,他究竟有何目的?”
“對啊。這也是我不敢稟告皇上的緣由。若是他並無惡意,那我豈不是害了他。你有空幫我查查看,他究竟是什麽來曆?”
駱辰意應下此事。忽而又沉默良久,他慢慢走近我,在床邊蹲下,認真地看著我道:“你說,我是不是該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