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領導難伺候
“假麵”吃了晚飯，就睡了。蟬衣端了熱水進來，道：“小姐，你先泡會腳，我再給你揉揉。這樣好的快些。”
我一把抱住她，哭道：“蟬衣，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蟬衣輕輕拍著我的背道：“小姐，我當然得對你好啦。在這宮裏，你又沒有親人，老爺讓我來，也是為了好好服侍你嘛。”
我道：“蟬衣，我要認你做妹妹，你看好不好。”
她大概服侍人久了，聽了我這話，明顯不適應，道：“這樣好嗎？小姐，我一個下人怎麽配呢？”
“你沒聽過說書嗎？結義結義，咱們成姐妹靠的是感情，不談身份。”我緊緊握住她的手，一點也不猶豫。
“我聽小姐的。以後小姐就是我的姐姐。”她開心地笑著，讓我覺得很溫暖，很溫暖。
今天是禁足的第一天。門外多了兩個看門的侍衛。我站在門口，看見麗妃在外麵揶揄道：“韓才人，今日天多好啊。皇上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們都要去迎接，就不陪你啦。”
快走吧，省得在我麵前礙眼。
我揉了揉一頭亂發，往床上一倒，喊道：“蟬衣啊，好悶啊。我怎麽熬過十天啊。”
雪貞端了早飯進來，笑道：“才人，要不我給你找些書看看吧。這樣也好打發時間。”
到了中午，她果然捧了十幾本書，我道：“雪貞，你從哪弄來的？”
雪貞道：“才人忘了，我以前服侍過昭貴妃。昨天晚上，她派了一個宮人來看你，你已經睡下了。然後吩咐我，若是才人有什麽需要，盡管找她。”
我翻了翻，有奇聞異誌，也有食貨茶經，我滿意道：“真要多謝昭貴妃，都是消遣的好書。”
時值六月，我趴在床上看了會書，覺得有些熱。我將單褲往上挽了挽，露出小腿，這才涼快些。
手裏這本書叫《清心齋食譜》，裏麵記載的菜式挺有趣的。我雙腿擺動，看著看著，竟有點餓了。
“蟬衣，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
蟬衣過來道：“小姐，你中午吃了不少了。怎麽又餓了。”
“那你給我弄點瓜果來吧。不吃點不舒服。”
又翻了十幾頁，蟬衣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喊道：“蟬衣，我的甜瓜呢？”
嘩嘩一陣兵甲厚重的聲響，我扭頭，駱辰軒一身金絲皮甲，提著腰間的長劍，表情複雜地看著我。
他麵帶倦容，眼神卻敏銳如斯，威嚴氣勢逼人。我翻了幾記白眼，以為在做夢，漠然轉頭回到書本上。
“我離開不過一日，你又闖禍了。到底怎麽回事。”他聲音有些啞，看來是練兵後遺症。
“皇上，你先去休息，冷靜冷靜。不是什麽大事，我以後再說，行嗎？”
他卻走得更近了，看著我露出的小腿，拿起被子給我遮住，皺眉道：“不像話。”
你娶這麽多老婆就行，我露個腿就不行了。完全顛倒。
我把頭埋在被子，隻盼他能快些走。不想他解下劍，一下在床邊坐下，累道：“一回來，就聽說你被禁足了。你呀，總不讓人省心。”
“皇上，您就當沒聽見不就好了。”我蒙頭道。
他撥下我頭上的被子，笑道：“如今你闖禍的威名，宮裏都傳開了。我一看迎接的女眷裏沒有你，就大概猜到幾分了。”
“那皇上弄清事情的原委了嗎？”
“麗妃嘰喳說了一路，把朕都弄糊塗了。幹脆直接來問問你。”
要知道真相，就得問當事人。麗妃那天都沒在場，她說的不能當真。
我跳下床，把“假麵”抱到他麵前，道：“起因就是，它害黃美人撞傷了。”
“朕曾給過辰意一隻狗，跟這個很像。”他一下就認出“假麵”了，“磕磕碰碰的事，每日都有。怎麽會罰你禁足了。”
“就是，就是有人說，慶惠王不該把狗給我。”我委婉稟道。
他突然站了起來，全然沒了笑容，繃著臉問：“從麗妃那聽了你和辰意的事。”他臉色越來越冷，“你和他交情很深嗎？”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冰冷的神情，不得不緩緩跪下，低頭稟道：“皇上，臣妾對天發誓，和慶惠王絕無私交。”
聽見他深深吐了口氣，扶起我時，又恢複了先前的笑意。
“累了一天，你來幫朕捶捶背。”他解下身上的皮甲，坐在床沿上。
大概已婚女人都是這個命，甭管在外受了多少氣，回家還是得給老公燒飯捶背。
我跪在他背後，偷偷朝他吐舌頭，心裏才平衡些。沒權沒勢的我，隻有背後做小人的份了。
他大概是真累了，完全不管我那三腳貓的捶背功夫。我輕輕問：“皇上，您還是回去休息吧。再找個最好的按摩師幫你敲敲。肯定比我強。”
他忽然轉過身來，一把把我按在床上，臉湊近笑道：“朕就在這。”
他也側身躺下，雙手環抱著我。看著我半天沒合攏的嘴，盯著我的眼睛道：“你眼睛很美。”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肉麻死了。我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過了一會，睜開眼，他已經睡著了。
我從沒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俊美的輪廓真實清晰，鼻梁高挺，雙唇略幹。我暗暗歎了口氣，也難怪那些爭寵的女人們，若是能得到他的一點點愛，就是整個世界了。
我做了個詭異的夢，夢裏駱辰軒正意欲對我不軌。我當然要反抗，又是吵又是鬧，最後連拳腳都用上了。
我朦朧地睜開眼睛，還是躺在駱辰軒的懷裏。他左手握了我那卷食譜，正看著。
“你再不醒，朕就要被你打傷了。”他抽出被我枕著的右手，然後側過頭，他的頸上赫然留了幾個“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