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找人

  雲舒早上醒來時,四爺已經走了。


  昨兒個夜裏這位爺要的太狠,弄得她渾身酸痛。福嬤嬤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從被窩裏薅出來。


  “雖說李側福晉自打上次受罰後格外安分,但她畢竟是側福晉,若想對付格格您,易如反掌。格格您每天一定要按時去嫡福晉那裏請安,不能讓她抓到小辮子。”福嬤嬤語重心長念叨:“奴婢知道您累,等請安回來想睡多久都行。這會兒隻能辛苦您了。”


  雲舒閉著眼睛點點頭,哈欠連天。


  不過,好歹趕上了請安的時辰。


  李側福晉和前幾天一樣,依舊格外安分。不僅按時,且沒找任何人的茬,也沒對嫡福晉有任何不敬。


  請安後,耿氏跟雲舒搭伴往回走,小聲對雲舒嘀咕:“別人都說李側福晉轉了性子,變好了。”


  “以前大家都被她欺負過,如今能過安生日子,可算是燒高香了。這得多謝你,要不是上次在你院子裏吃了癟,還不知道她要再猖狂幾年呢。”


  “和我哪有什麽關係,是四爺和福晉管教的好。”雲舒可不願意居這種功。


  說到嫡福晉,耿氏眼珠子又轉了轉,朝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偷聽,小聲在雲舒耳邊道:“還有人說李側福晉是故意作出這幅規矩模樣的。”


  “故意?”其實雲舒心底也這麽猜測過。


  “嫡福晉和四爺唯一的嫡子沒了,如今隻有李氏有兒子。有人說李氏是盯上了四爺的爵位,盼著她的兒子請封世子,所以才忽然變乖的。”


  耿氏說著眉毛又耷拉下去:“我們這些人是沒指望了,在後院這麽久都沒被四爺正眼瞧過。你可得加把勁,早點生個孩子出來,將來還能有個依仗。別像我們,一輩子都是被李側福晉欺負的命。”


  “要是我早點死了還好,權當是享福。若真活到她兒子襲爵的那天,隻怕也是活受罪。”耿氏眼底都是哀愁:“這位側福晉小氣得很,到時候我怕是連去後廚讓人給自己弄點好吃的都不成。”


  雲舒心底有點佩服耿氏。她這麽擔心將來被李氏欺負,說到底竟然是為了食欲。真是個十足的小吃貨,怪不得能長出這樣肉嘟嘟的身材。珠圓玉潤,看起來很可愛很好摸。


  “四爺的爵位將來到底讓哪個兒子承襲,不是咱們能猜得出的,”雲舒安慰耿氏:“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吧,何必徒增煩惱。昨兒個晚上我吃了頓火鍋,蘸料是我自己調的。方法我已經跟膳房的大廚說過了。”


  雲舒輕輕拍了拍耿氏挽著她手臂的小肉手:“你若感興趣,回頭讓廚子給你調一份嚐嚐。”


  “真的呀!太好了!”一提到好吃的,耿氏圓圓的杏核眼瞬間被點亮了:“先前就聽大家說你經常能讓廚子搗鼓出一些好吃的。我中午就讓丫鬟擺火鍋,好好享受一下你的蘸料方子。”


  耿氏喜滋滋地直接帶人去了後麵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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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舒回到小院後,順兒小聲問:“耿格格說的話奴婢覺得似乎有幾分道理。李側福晉最近太規矩,實在反常。格格您如今得寵,她定然嫉恨。”


  “恩恩,你想的周到,我會小心的。”一回到屋裏,雲舒就開始琢磨肥皂和洗衣膏的事。


  如今肥皂工藝很成熟,京城裏很多雜貨鋪子都能買到洗衣裳或者洗臉洗手用的肥皂。


  若要把她想做的味道加進去應該不難,隻要能從矮鬆上提取出她想要的味道即可。


  提純這種事,她是沒法在這小院裏做的,得找個府外的可靠人才好。


  但這個人怎麽找呢?


  回娘家找額娘幫忙?可是額娘如今正在做月子,且她的日子並不很好過。不妥。


  如今她身邊,能用的大約順兒、寧兒和福嬤嬤。府外有她的陪嫁,是她的奶娘和奶兄奶嫂一家,幫著她打理瓜爾佳氏給她的鋪子和田產。資產不多,但奶娘這一家已經分身乏術了。


  順兒寧兒太年輕,一直跟她生活在大宅院裏,長到十八九歲統共也沒出過幾趟府門,不妥。福嬤嬤倒是做事老練,對她也很盡心。


  思來想去,雲舒決定把事情交給福嬤嬤辦。


  上次幫她尋矮鬆,福嬤嬤就辦的很好。且她平時對花花草草很上心,大約對從花花草草中提取出精油這種事,也會有所了解。


  把福嬤嬤叫進屋,雲舒直接問她:“嬤嬤可知道哪裏去尋個會從花草中提取精油的人?”


  “格格要配香料製香薰?何須自己提取,怪麻煩的。您想要什麽列個單子,奴婢去庫房跑一趟給您取來便是。”福嬤嬤笑道:“奴婢瞧著格格每天隻練字也挺悶得,製些香薰玩給您打發打發時間挺好。”


  雲舒聽出來福嬤嬤對製香很了解,且也聽出她肯定認識府外做這行當的人,直接道:“我不是要自己製香薰,我需要很多從矮鬆提取出來的精油。”


  “原來您是要給四爺熏衣裳用,”福嬤嬤一聽是要從矮鬆上提取出精油來,以為雲舒滿心滿眼都是四爺,十分高興道:“矮鬆香片咱們府上還真沒有,也甚少有人賣。奴婢認識幾個以製香片為生的婦人。”


  “那幾個人可靠嗎?人品如何?”雲舒問。


  福嬤嬤微微一怔,片刻後問:“格格想要的可靠,指的是?”


  雲舒莞爾:“嘴巴緊不緊,會不會把我委托的事情說出去?能不能長期為我做事?當然,我會付工錢,不會讓對方白忙活。”


  福嬤嬤遲疑了一瞬,但很快又道:“其中一個很可靠。她前兩年製香時傷了手,落了殘疾,東家嫌她不靈便,把她攆回家了。不過她雖傷了手,但手藝很好。隻是比以前動作慢些。”


  “這婦人命苦,她相公沒了,一個人帶著十幾歲的兒子討生活。”福嬤嬤沒忍住,又補充了一句。


  “嬤嬤似乎與這位婦人相交頗深?”雲舒感覺她眼底都是悲憫和同情。


  “不瞞格格,這婦人是我苦命的表弟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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