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爺還等著她回去呢
“太醫這話什麽意思?”淩柱連忙追問。
徐太醫搖了搖頭:“就是字麵意思。她傷的太重,我治不了。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淩柱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片刻後接連發問:“這怎麽可能呢?她隻是在平地摔了一跤而已,頂多是皮外傷吧?大家都說徐太醫您的醫術好,您還是幫忙看看吧。”
“大人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盡快去請個治跌打損傷的大夫比較好。這位姨娘委實太慘。”
“太醫您把話說明白些好嗎?”淩柱著急了。
“她膝蓋附近的骨頭摔斷了,且側臉磕到台階棱線上,傷口頗深,腦袋上也破了一塊皮。”徐太醫簡單說了一下馮姨娘的傷情,然後真心實意提醒一句:“大人趕緊派人出去找專門治這傷的大夫吧。我擅長婦科,卻不擅長這些。若大夫來得晚,隻怕這位姨娘的臉就保不住了,腿可能也會落下殘疾。”
“快!快去呀!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把城裏最好的治骨傷治外傷的大夫找來!”淩柱跺著腳吼了一聲。
小廝連忙去了。
淩柱忽的一下又想起雲舒來,連忙轉身對雲舒道:“舒兒,你不是能去太醫院請太醫嗎,幫幫你姨娘,讓人去太醫院請個能治跌打損傷的好太醫來吧。”
哎呦嗬!
雲舒差點惡心吐了。
這便宜爹現在倒叫她舒兒了,不是罵她孽障,說她是敗家女的時候了?
馮姨娘摔破臉,摔斷腿,他著急上火了。
今天她額娘生孩子一腳踩在鬼門關裏的時候,淩柱可是連一根人參都舍不得給她額娘用。
真無恥!
雲舒麵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來,回他:“您太高看我了,我不過是四爺府上的一個小小格格,有什麽資格派人去太醫院請太醫?我沒這麽大的麵子。”
“怎麽會呢,徐太醫不就是你派人請來的嗎?”淩柱當即撂了臉:“怎麽,你出息了,阿瑪還不能沾你一回光?”
“您糊塗,把徐太醫請來的,不是我。是四爺的帖子。”雲舒認認真真給了他一個理由:“我們從皇子府出來的時候,統共就帶了一張帖子,已經用掉了。”
“你少拿這話搪塞我,”淩柱又急又氣,壓低聲音又對雲舒道:“就算沒了四爺的帖子又怎麽樣?你讓蘇培盛去不就好了!他是四爺的貼身太監,宮裏的侍衛、太醫,哪個見了他不得客客氣氣的?”
“你快幫阿瑪和蘇公公說說,隻要他肯去,就算沒帖子也能把太醫找來。”淩柱出了個餿主意。
雲舒皺起眉頭,忍不住懟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如果沒有帖子我還強行讓蘇培盛去請太醫,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我,你想過嗎?”
“你是覺得我命太長了,想害死我?”雲舒把話說的很重。
淩柱這才想起來,皇家規矩大,萬一真的這麽做了,被有心人揪住,對雲舒來說就是一條罪名,說不定還會被四爺厭棄。
“阿瑪剛才不是一時心急嗎,你說這麽重話幹什麽?”淩柱訕訕地,又道:“再說了,咱們悄悄的,哪就那麽巧被人瞧見呢?”
“太醫院所有太醫行程,都是有記錄的,你怎麽悄悄的?”要不是因為這是原主的爹,雲舒真恨不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整個一混球。
“可以塞銀子呀,肯定有辦法的。”淩柱覺得很簡單。
“您有本事,您可以親自去。”雲舒不理他了,打算回產房去看她額娘。
“你別走。”淩柱不死心,一把攔住雲舒,低聲道:“蘇培盛出來了,你快跟他說說。”
蘇培盛已經拱著手走過來了,沒等淩柱開口說話,直接道:“大人快去城裏找個好大夫給馮姨娘瞧瞧吧,晚了可能真的就耽誤了。”
“蘇公公,您也瞧見了,她傷的重,要不……”淩柱看雲舒板著臉,幹脆自己上。
但是話沒說完,直接就被蘇培盛堵了。
“大人的意思,小的明白。隻是我們這次出來,隻帶了一張四爺的帖子。更何況此時宮門已經落鎖,似我這等微不足道的小太監,沒有四爺的腰牌和帖子,是進不去的。小的實在無能為力,也請大人不要苛責雲格格。”
“可是,可是她真的傷的很重,宮外的大夫,隻怕不一定能行……”淩柱搓搓手。
“大人恕罪,小的無能為力。”蘇培盛心底越發鄙夷淩柱了。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馮姨娘是個什麽貨色,這老不修竟然這麽寵愛這個虛偽的妾室,對雲格格和瓜爾佳氏那般無情。
還想讓他幫忙?做夢去吧。
雲舒看了一眼疼暈過去的馮姨娘,沒再搭理淩柱,直接扭頭回了產房去照看她額娘。
她沒多少時間繼續在這裏待著了,得趕緊交代一下嬤嬤和弟弟妹妹的乳母。
屋裏,嬤嬤正繪聲繪色和瓜爾佳氏講馮姨娘在門口的遭遇:
“太太您是沒瞧見,馮姨娘剛在咱們屋裏發完毒誓,才出門沒幾步,就應驗了,摔的頭破血流不說,臉也磕破了,連腿都摔斷了。真是說什麽應什麽,這就是她的報應。”
瓜爾佳氏隻聽著,沒什麽力氣回應,看到雲舒進來,眼裏才有了光彩。
雲舒連忙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和她輕聲說著母女間的體己話,末了又叮囑:“女兒不能天天在額娘身邊,額娘一定要以身體為重,我有機會便派人回來瞧瞧您。弟弟妹妹剛出生,額娘快點養好身體,才好保護他們。”
“我知道,你在皇子後院裏討生活,也要多加小心,千萬別掐尖要強,萬事自保為重。”
“好。”雲舒應了一聲,又對嬤嬤和乳母吩咐一番,才三步一回頭地出了產房。
外頭還亂糟糟的。
淩柱派人請來的大夫這會兒剛到,檢查完馮姨娘的傷勢,直接說明:“這位娘子臉上的傷口有些深,且受了汙,隻怕容貌難以保全。至於腿傷,治好後能走路,但可能會變成高低腳。”
“這怎麽能行呢!”淩柱汗都冒出來了。
從旁邊經過的雲舒同情地看了淩柱一眼。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如果淩柱公正些,該怎麽處置馮姨娘就怎麽處置,何須她動用烏鴉嘴懲罰她?
這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懶得理他們,雲舒簡單對淩柱行了個禮,便直接帶著蘇培盛告辭。
四爺還等著她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