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運氣
旁邊產婆湊了一嘴：“老婆子也聽說過。”
隻是，哪有那麽巧就能找到那麽厲害的大夫呢？她接生這麽多年，一次也沒見過。
不多時，太醫到了。
淩柱本來急躁的要命，看到是蘇培盛帶著太醫來時，瞬間傻眼了。
猛然間，他心裏的急躁全然消失，連忙迎上去：“蘇公公。”
為什麽沒人告訴他，是蘇培盛今兒個陪雲舒回來的？
蘇培盛何許人也？整個京城的官員誰不知道這位蘇公公自小便服侍四爺，是四爺身邊極其得力的人。
用心腹來形容絕不為過。
這樣的人陪雲舒那死丫頭回府，這說明什麽？
說明雲舒在四爺跟前得寵了！
淩柱暗罵自己糊塗，今兒個為什麽要和雲舒起爭執？
既然雲舒這麽得四爺寵愛，既能打破規矩回娘家，還能得到蘇培盛陪同，那進來他這個做阿瑪的，想要多少好東西沒有？
別說一根才一百年山參，縱是三百年的，五百年的，也不在話下吧！
不，幾根珍稀藥材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官場上的好處呐！
若是雲舒能在四爺跟前說上話，他扶搖直上的日子還會遠嗎？
唔，他這一支雖然也姓鈕祜祿，但在族內已經是極其邊緣化的旁支，將來他青雲直上，鈕祜祿一族裏那些大人物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說不定還能回歸本宗呢。
思來想去，淩柱陪著笑臉去和蘇培盛搭話：“蘇公公辛苦了，這邊忙亂，還請到廳上略坐坐，用盞茶水。”
“多謝大人好意，奴才得去跟雲格格回話。”蘇培盛說著就拉著太醫快步走到產房門口：“格格，您要的太醫奴才帶來了。”
屋裏雲舒一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快步走出來迎接：“太醫快請進！”
“這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婦科聖手徐太醫，平日都不得閑，可巧今兒個竟讓奴才遇上了，拿著四爺的帖子就連忙給您拽來了。”蘇培盛壓低聲音對雲舒道：“格格快別掉眼淚了，紅了眼睛讓人心疼，也影響您額娘生產不是？”
“不哭，我不哭，”雲舒把眼淚憋回去：“多謝你了。你先去歇歇，我進去陪額娘，等我額娘平安生產，我一定好好謝你。”
“格格真糊塗，謝奴才做什麽？”蘇培盛小聲道：“您要謝的，應當是咱們府上那位爺。”
“都要謝的。”雲舒在心底感恩四爺，但也感謝蘇培盛的盡心。他一定是快馬加鞭，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太醫帶來，且還是最好的一個。
雲舒說完進了屋。
徐太醫原是不情不願被蘇培盛硬拉來的，但一進了產房看到瓜爾佳氏麵色蒼白，又看她身下有血水慢慢往外滲，心頭一個激靈，連忙過去把脈。
脈象紊亂！
瞧見旁邊的湯碗，太醫問了一句：“方才你們給產婦喝了什麽？”
“是參湯，庫房裏的百年山參。隻喂了一碗。”雲舒拿不準，所以隻喂了一碗。
“產婦過於虛弱，需得猛藥，再來一碗給她吊住氣。”他說罷去檢查胎兒胎位，本是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些，說了一句：“還有救。”
“當真！”雲舒大喜過望，眼淚一下湧了出來。
徐太醫看了雲舒一眼，瞧出來她定時蘇培盛口中的雲格格，補充道：“但現在隻有兩成希望，到底如何，待我給令堂紮上幾針後，看看效果便能知曉。”
“有希望就好！”雲舒的心髒突突猛跳，強忍著哭腔：“一定會好的，有您在，我額娘的胎位一定會正過來的。”
“最多五成，到底如何，要看天意。”徐太醫直接把他心底的估算說出來。
保住孩子他百分百能做到，但要保住瓜爾佳氏，沒那麽容易，需要運氣。
雲舒已經回到瓜爾佳是身邊握著她的手：“額娘您聽到沒，這是太醫院最好的婦科聖手徐太醫，他說有希望，您一定要挺住，一定會馬上好起來的。”
瓜爾佳氏輕輕動了一下，當做點頭。
“太醫一針下去，一定就能幫您正過胎位來。”雲舒給瓜爾佳氏打氣。
自從知道自己是烏鴉嘴以後，雲舒第一次恨自己是烏鴉嘴。為什麽她不是個小金口？如果她是個說什麽什麽中，或者說好事的時候才會中的就好了！
可惜她不是。
旁邊正要給瓜爾佳氏紮針的徐太醫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一針下去就能把胎位正過來？這位雲格格當他是什麽神醫麽？
他自己的醫術，他很清楚。
一針下去就正胎位，根本不可能。
然而……
一針下去後，等徐太醫再次摸瓜爾佳的肚子，斟酌下針位置的時候，他發現，瓜爾佳氏的胎位真的正過來了。
“這……”徐太醫愣了一瞬，竟然真的讓雲格格說準了？
他的醫術又精進了？
還是瓜爾佳氏運氣太好？
或者肚子裏的胎兒求生欲望太強，很配合？
徐太醫收了針，連忙再去把脈，片刻後奇道：“太太懷的是雙生子？”
這一問，別說屋裏眾人，連瓜爾佳氏自己都愣了。
她搖搖頭，沒力氣說話。
雲舒也納悶，若是雙生子，她怎麽沒聽說過？
嬤嬤連忙回話：“回太醫，先前大夫來診脈，隻說胎兒一切都好，極有可能是男孩，但從沒提過太太到底懷了一個還是兩個。”
唔……
徐太醫沉吟一瞬，又把脈確認了一下，然後給出答案：“太太往後還是換個醫術好些的大夫吧，的確是雙胎。”
“胎位雖正了，但太太宮口才開了三指，我再紮下幾針助太太開宮口。”徐太醫又取去銀針。
雲舒抹了一把眼淚，握緊瓜爾佳氏的手：“太好了額娘，真的太好了。徐太醫這麽厲害，能一針幫您正胎位，說不定也能一針幫您把宮口都開開。您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見到兩個孩子了。”
要不是這會兒事情緊急，徐太醫真想對雲舒翻個白眼。
這位雲格格太異想天開了，真當他是神醫？
剛才一針正胎位，絕對是他運氣好而已。
不可能再這麽走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