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用定了

  產婆沒保證幫忙，但又給了雲舒希望，同時又讓雲舒在希望裏含著絕望。如此，既有可能得到雲舒保證的四十倍酬金，又能讓自己不至於惹上多餘的麻煩。


  雲舒猛地想起娘家還有一株百年老山參。以前在現代看電視劇經常用人參給將死之人吊著氣，雖不知到底是什麽原理，但現在沒別的辦法，隻能試試了。


  雲舒連忙看向嬤嬤：“快去庫房把那根百年人參取來給額娘用！”


  “庫房裏的人參？”嬤嬤一下也想了起來：“庫房的鑰匙在馮姨娘手裏，奴婢現在就去找馮姨娘取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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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姨娘此刻正在瓜爾佳氏院子外不遠不近的跪著，真誠祈禱。


  聽嬤嬤說要人參給瓜爾佳氏用，馮姨娘眉頭皺了起來：“方才老爺已經做了決斷，此刻太太還要山參做什麽？”


  沒等嬤嬤回話，馮姨娘直接道：“我已經向菩薩許願，隻要菩薩能保住太太肚子裏的孩子，我願此生吃齋念佛，絕不反悔。菩薩如果聽見我的祈求，一定會保佑咱們府上再添一位小少爺。至於太太，隻怕縱有老山參也無力回天。”


  她臉上露出同情又真摯的神色：“嬤嬤還是趕緊回去吧，興許還能趕上見夫人最後一麵。”


  “隻要能吊住太太一口氣，便還有一線希望。若能保住太太，奴婢願這輩子起齋念佛為姨娘祈福。”嬤嬤言辭懇切，語氣裏滿滿都是哀求：“還請馮姨娘速速開庫房取百年山參給太太用。”


  “嬤嬤真是糊塗，”馮姨娘站起身：“太太今日凶多吉少，又何必白白再搭上一根老山參呢？這可是咱們府上的寶貝，很難買到。”


  “嬤嬤不會不知道這山參是將來給老爺預備的吧？若是給太太用了，老爺將來萬一病了，用什麽？”馮姨娘搬出一套套說辭來：“我相信太太也一定舍不得浪費的。”


  嬤嬤險些被馮姨娘氣吐血，但相處多年早已知曉馮姨娘的性格。


  眼下這姓馮的一絲一毫憐憫之心都沒有，她也沒必要多費口舌，直接把雲舒搬出來：“雲格格回來了，此刻正守在太太床前，是雲格格讓奴婢來請馮姨娘取山參的。姨娘若是不願意，便與我一同到太太院子裏，當麵告訴雲格格。”


  瓜爾佳氏和雲舒母女二人，雖是嫡妻嫡女，但在雲舒參加選秀前，一直被馮姨娘擠兌，生活一直不如意。


  自雲舒被指康熙親自下旨指婚給四爺後，沾了皇家的貴氣，身份水漲船高，一躍成為鈕祜祿府上地位僅次於她阿瑪淩柱的人。


  馮姨娘心底依然覺得瓜爾佳氏和雲舒母女二人是她的手下敗將，隻是走了狗屎運才攀上四爺這棵大樹，但眼下也不敢直接一口回絕。


  在心底暗罵一句，馮姨娘臉上陪著笑：“瞧嬤嬤說的哪裏話，我不是不願意給太太用，隻是這山參是獨屬老爺的。我一個妾室哪有資格處置這樣貴重的藥材？”


  “嬤嬤您也不必搬出雲格格嚇唬我。我還是在這裏好好跪著祈求菩薩保佑太太順利生產，不去太太產房裏添亂了。”她可不想當麵對雲舒說那些話。


  嬤嬤直接伸手去拉她：“姨娘還是趕緊跟奴婢一起去吧。您連根山參都不願意給太太用，誰知道您到底在向菩薩祈求什麽？別嘴上說著盼望府上再添一位少爺，心裏想的卻是那見不得人的醃臢事！”


  嬤嬤一伸手，馮姨娘身邊的嬤嬤和侍女連忙撲上來大喊：“嬤嬤您怎麽能對姨娘動手呢！太太院子裏還有沒有規矩，下人都敢動手打主子了！”


  “是呀，太太難產與馮姨娘何幹？我們姨娘跪在這裏為太太祈福，嬤嬤竟然對我們姨娘大打出手，還有沒有天理了！”


  嬤嬤一人抵不過麵前的這群主仆，連忙高聲吩咐瓜爾佳氏院門口的小丫鬟大喊：“快去請雲格格過來。”


  馮姨娘在心底暗罵了一聲“該死的老潑婦”，連忙對她的貼身丫鬟使眼色。


  那丫鬟了然，腳底抹油似的向前院書房飛奔而去。


  鈕祜祿府的男主人，鈕祜祿淩柱，當朝四品大人，此刻正心煩意亂。


  一聽後院裏嬤嬤對馮姨娘動手，連忙趕了過去。


  而此刻後院裏，雲舒半給好處半威脅，製住了產婆，又讓自己的丫鬟進產房盯著防止產婆趁她出屋子對她娘下狠手後，才趕緊從產房裏出來。


  “為了一根百年山參，竟然也能鬧的這麽難看，這個馮姨娘一點名聲都不要了嗎？”雲舒麵色淩然，罵了一句，快步朝小院門口走，正巧和她阿瑪迎麵碰上。


  門口正鬧著的眾人，瞧見這兩人來了，連忙都住了手。嬤嬤恨得牙癢癢，後悔剛才沒多掐馮姨娘幾下。


  雲舒阿瑪淩柱本來正擔心馮姨娘被打，一瞧見雲舒，心底一股火氣直接冒了起來：“你個不守規矩的，誰讓你擅自回來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阿瑪還有心思擔心這個？”雲舒紅著眼睛直視著淩柱：“您一點都不擔心額娘的死活嗎？”


  淩柱氣的用手指著雲舒罵：“你嫁的是當朝皇子，皇家的規矩大如天，你這樣冒冒失失回娘家，就不怕傳出去連累全家人？”


  “我回來是得了嫡福晉首肯的，”雲舒懶得和這個無情的冷血爹爭辯，直接伸手：“庫房鑰匙給我，我要拿那根山參給額娘用。”


  “胡鬧！”淩柱吹胡子瞪眼：“你折騰這一番還有什麽用？你比產婆懂得多嗎？你一個剛出閣的姑娘，怎麽就一點都不知道害臊呢？”


  “你看看你現在無法無天成什麽樣子了？竟然還敢指使人打你姨娘？怎麽著，你做了四爺的妾室便回府來耀武揚威了？”淩柱覺得今兒個被雲舒氣的肝疼，又心疼馮姨娘受了屈辱，恨不得抽雲舒一個大耳光。


  “阿瑪何時看見我指使人打馮姨娘了？”雲舒怒吼一聲：“屋裏頭的產婦正在生產，凶險異常，阿瑪就算要偏心馮姨娘，也得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


  雲舒的話擲地有聲：“這山參我用定了！我不管是誰舍不得，也不管是誰不願意，我一定要用！若是耽誤了時機，誰害我沒了娘，我也不會讓她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