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不能死!必須救
顧文君驚出一聲冷汗。
“蕭允煜、蕭允煜!你怎麽了?”
男子就倒在她身邊,顧文君手腳快,急忙接住了他,但看樣子蕭允煜徹底昏迷了過去。
可是怎麽會這樣,顧文君想不通。猜是蜂窩毒死了那隻是她慌亂之下的胡思亂想。
而她明明已經止血封毒,蕭允煜的身體是很虛弱,但不至於再暈過去。
顧文君也顧不得什麽女扮男裝秘密的忌諱,直接將蕭允煜搬到床上,伏低身子貼在他胸膛上去聽心跳。
檢查呼吸和脈搏。
“你醒醒,蕭允煜,聽得到我說話嗎?”
完全無知無覺。
再如何冷靜,顧文君的心也顫了一下。
要死,她可是親口對外說了蕭允煜是顧家的人,好不容易應付過去,那他要是沒病沒災,吃了她烤的蜂窩死在這裏,顧文君就沒法說理了。
再說,顧文君用腳指頭也能想到李嬸子肯定會不死心地寄信去問顧家,畢竟那位清樂縣主才是李嬸子背後的主子。
何況她的麻煩就不止在眼前,還在後路。
蕭允煜當著許三他們的麵趁機傳信,也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聯係上了他的下屬,那些人找過來,卻找到一個死透了的蕭允煜,能好好聽她解釋麽。
想到這個男人出事的後果,顧文君眼前發黑。
本來她計劃得好好的。
顧文君就想要先人一步把蕭允煜這尊大麻煩治好了,趕緊送走。隻要脫離了這場險境,相信蕭允煜就能天高鳥飛,一躍千裏,到時候他們再想算賬也遲了。
這點看人的眼力見她還是有的。
可沒想到,蕭允煜這麽不中用直接來了個舊毒複發,看他這樣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顧文君怕他下一秒就絕氣了!
沒有解藥,這個男人的命再尊貴,也活不久。
她花了那麽多力氣,可不是為了救一個沒命的靠山。
顧文君急,但她並不慌,先將蕭允煜從頭到腳檢查了個遍,這次是真的動了真格。她上手扒光了蕭允煜的衣服,將那身世神秘,高不可攀的美男子看了精光。
整個人伏在他身上,細辯動靜。
雖然姿態曖昧,但顧文君麵色冰冷,是在救蕭允煜的命,也是在救她自己的命,哪有閑情去想其他。
看他臉色發青額角流汗,身體僵硬不自覺微顫,心跳卻還算穩定,顧文君邊檢查邊暗自思索。
不是她認錯了毒,也不是她用錯了藥。
是蕭允煜身上還有其他毒!該死的,之前沒有發作完全看不出問題,到底是哪門子的怪毒。
就算顧文君和醫生隻沾上了一半的關係,也要被蕭允煜氣死。難怪他之前對她用藥反複詢問,原來是這個病患不老實,自己身上還有其他毛病,怕她的藥有影響!
到頭來出了問題,又要醫鬧。
新傷刺激了他的舊毒,提前發作了!顧文君摸遍了蕭允煜身上,隻找到沒用處的幾把防身暗器先收了起來,沒找到解藥。
到底是什麽地方養出來的多疑症,讓蕭允煜落難到這個地步,還能有心思藏來瞞去,就不知道先活命再搞事麽。
顧文君可以先采藥,做蜜做膏,做小食品來發筆快錢,再去分買蕭允煜的解藥藥材,避人耳目,但是現在,蕭允煜等不及了。
她憋了氣,在蕭允煜的耳邊念叨:“你要記住,救了你的人是我顧文君,你一定要報答我!要是你的地位還比不過那什麽清樂縣主,就算我倒黴!”
說罷她便收拾好自己,給蕭允煜胡亂穿上衣裳後急匆匆地出了門。
顧文君按著記憶跑到村子口想要攔一輛牛車,行個方便去縣裏的醫館。
卻不想遇上衙役許三從縣裏回村,“顧文君?”
“你怎麽在這,我正想找你呢。李嬸子的事情還有些話要和你商量,剛好……”
顧文君直接打斷:“許三哥!”
“阿煜哥水土不服,生病了,我真的急死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呢。許三哥幫幫我,趕緊幫我把他送縣裏醫館瞧瞧。”
“阿煜?你是說你那個顧家的……?”
“對!許三哥,快!”
她的眼淚說來就來,像水做似的,含在眼裏真是楚楚可憐,看得許三連話都沒聽完就要答應。
許三不明白,顧文君那張臉明明和顧娘子生的像,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麽顧老爺能對這樣的臉說不要就不要。
不過,從前他也不覺得顧文君有多惹人憐惜。
全是顧文君看出了許三的喜好和弱點,才能傾情表演,利用自如。這也是事態從急,不然她也不喜歡無緣無故就欺騙別人。
有了許三這個村裏衙役幫忙,一切都簡單得多。
他招來幾個人回顧文君屋裏把蕭允煜搬出來,再送到同路的牛車上,還親自陪同,要一起去縣裏,陪顧文君看病。
有幫忙的心意,但許三這麽熱情,也是想緩和蕭允煜的關係,不願因為李嬸子的事情得罪顧家。
顧文君眼裏含著淚,聽著許三輕聲安慰,她隻是死死攥著蕭允煜的手,盈盈淚水下的神情卻無比堅定。
是在演一副慌亂無措的模樣。
但是富貴險中求。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顧文君已經想清楚了要怎麽做,無論如何,蕭允煜都不能死。
許三卻不知道情況有多危急,隻當顧文君怯弱怕出事,還指著前方說:“看,這就是縣裏的醫館仁心堂了,我在那裏有熟人。水土不服不是大事情,我等會兒就帶你去看大夫抓藥,你別怕。”
然而顧文君卻出人意料,車還未停,她就直接縱身跳了下去,把許三差點嚇出心髒病。
不過她身輕如燕,雙腳點地就穩穩地立在地上,直接跑去了醫館。
“你等等,顧文君!等一下!”
聽著後麵的呼喚,顧文君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許三哥,麻煩你把阿煜哥帶進來,我
先和大夫說清情況。”
當顧文君是心急了,許三也隻好和趕車人道完謝,無奈地扶起蕭允煜跟在後麵走。
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眼裏慌亂無章的顧文君一跑進仁心堂,找了正在抓藥的小童就問。
“請問你們仁心堂的老板在哪?衙門裏的許三爺找他有事,能不能帶我去見他。”
亮出許三和縣衙的招牌,小童不敢對顧文君窮酸的模樣使眼色,怕耽誤事情,所以請了顧文君進去內堂。
仁心堂的老板李棟升正在裏麵檢查藥材。
李棟升穿著一身斯文的長衫在外麵套了一件半褂,三十出頭的年紀,蓄了一把長胡子。藥味重,銅臭味少。在慶禾縣裏有些名聲。
但顧文君沒有時間聽小童介紹,直接拔出懷裏的匕首,插在桌子中間,亮了刀片上的白光,“李老板,不知道你想不想做一場富貴買賣。”
出了鞘,就露出刃,刀光寒意映出柄上刻著的字——正是“蕭”。
蕭允煜以為顧文君不識字,其實,她隻是太會偽裝,她知道什麽情況扮演什麽角色對自己最有利。蕭允煜既然喜歡猜忌,那她就耍個小聰明扮蠢。
她當然不傻。
清樂縣主姓蕭。
敬王姓蕭。
王侯將相,皆是蕭家天下。
而顧文君要救的人,叫蕭允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