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臨現場
白啟摸了摸鼻子，“主子，你又打趣我了。”
魏珩嘴角一勾，一個翻身，正襟危坐起來，“說吧，找我什麽事？”
白啟將自己這幾日跟在元寧身邊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魏珩，最後總結，“沒發現有什麽預知未來的能力，不過這位元五公子警惕心很高，好幾次都差點發現了我，所以，我懷疑，這位元公子可能本身會一些功夫。”
魏珩眯了眯眼，“一個從小在在青樓長大，偶爾打打雜的孩子，哪來的這種本事，竟然可以發現你的存在。”
白啟也覺得有些疑惑，他想了想，“可能小時候有什麽奇遇也說不定。”
魏珩從桌上抓起一把花生米，拋起一顆，然後用嘴接住，“那這位元公子最近可有遇到什麽危及生命的意外？”
“有，據說前段時間落了水，大概跟主子您落水的時間差不多。”白啟仔細想了想。
“而且據元五公子院子裏的一些仆人所說，自落水之後，元公子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變得有些怪怪的。”白啟說著，偷偷看魏珩，講真，他真的覺得這位元公子的經曆和自家主子實在過於相似，不說主子好奇，就連他也有些好奇。
“那主子，我接下來要做什麽，還要繼續暗中觀察元公子嗎？”白啟問道。
魏珩搖了搖頭，“不用了，你重新回去盯徐府。”
“是。”白啟應聲，隨即，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就像從未出現在過這間小小的包廂裏一樣。
魏珩躺在椅子上，麵對著窗戶，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平白添了一份慵懶。
相同的時間落水，同樣的性情大變，該死的人還活著。
“元，寧。”魏珩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這個名字，“有意思。”
——
翌日，元寧帶著雲枝去了案發現場，又好好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雲枝在旁邊問道，“少爺，我能幫你做什麽事情嗎？”
元寧摸了摸下巴，看向橋墩後方正對的街上，那裏正好矗立著一座酒樓，而且還是她比較熟悉的一家酒樓了——“醉仙樓”。
元寧從錢袋裏掏出一些銀子給雲枝道，“你去那家酒樓買一壺梨花釀，順便向店小二打聽打聽端午節那天的事，不要特意提到查案，就說你家少爺下一年想在醉仙樓訂個位置，想知道哪裏可以把賽龍舟時的場景一覽無餘。”
雲枝點了點頭，攥起小拳頭，“嗯，我一定不會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來查案的。”
元寧沒忍住，揉了揉雲枝的腦袋，說，“去吧，好了後到這邊來找我，我在這裏等你。”
元寧指向河岸的一個地方。
雲枝點了點頭，提起裙擺就向醉仙樓走去。
元寧則在河邊看那些靠在河岸的龍舟，自端午節那天出了命案後，賽龍舟就被中止了，但這些龍舟卻被停在河岸邊供百姓觀賞。
不得不說，賽龍舟作為嘉州府的一個十分重要的娛樂項目，龍舟的製作還是十分精美的。
然而，相比於它的外觀，元寧更在意的是上麵有可能被留下的線索。
元寧沿著河岸走，一邊走一邊看，有時候還會摸一摸。
在走到一艘龍舟的時候，那艘龍舟突然動了一下。
元寧腳步一頓。
龍舟裏，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兒躺在裏頭，吊著二郎腿，臉上遮著一頂草帽。
元寧饒有興趣的看了看。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元寧的目光，將草帽移開，眯著眼睛看元寧，“小兄弟，有事？”
元寧笑了笑，“沒事，老人家，這裏麵睡著舒服嗎？”
魏珩拿著帽子扇了扇風，一手擼著自己的胡須，“舒服得很，小兄弟要不要來躺一下試試？”
元寧笑道，“不用了，不過老人家，你躺在這裏做什麽？”
此時的太陽剛出，陽光還不怎麽刺眼，魏珩指了指天上的太陽，“看日出。”
“老人家興致挺好。”元寧了然的點了點頭，爺爺也喜歡大早上的看日出，有時候還會一大早的叫上她一起出去釣魚。
元寧撐著船板，一個翻身跳了進去。
龍舟搖搖晃晃的，魏珩連忙坐了起來，捉住船邊，神態驚恐地道，“年輕人，你悠著點，我這一把老骨頭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元寧坐在魏珩身邊，“老人家放心，我有分寸的。”
雲枝一時還沒有回來，元寧便陪著這老人家坐了會。
過了會兒，元寧突然把身體悄悄地移了過去些。
魏珩連忙往後退，“你幹什麽？”
元寧悄聲問道，“老人家，我問你一點事。”
元寧沒有看到的是，她眼中的這個“老人家”眯了眯眼，漆黑的眸子中依稀閃過一絲笑意，“哦？什麽事，說來聽聽，小老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人家，您之前也天天到這邊來嗎？”
魏珩點了點頭，“唔，是啊。”
元寧不著痕跡的套話，“那老人家看過昨天的賽龍舟嗎？感覺怎麽樣？”
魏珩眉頭輕輕一挑，“看過呀，端午節可是我們嘉州府的大日子，我怎麽會錯過呢。”
元寧指著橋墩的方向，“聽說昨天這裏有一艘龍舟開的特別的快，我想去向開船的人學學藝，老人家你有看見那船是誰開的嗎？”
“這我還真看見了。”魏珩摸著自己白花花的“胡子”，“不過我看那人開的不快呀，船在這邊停了好久。”
元寧撐著下巴，皺了皺眉，“那可能是我聽錯了，不過這人敢在賽龍舟時把船停下，想必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而且我問都問了，老人家你就跟我說說他長什麽樣子唄。”
“行吧。”魏珩開始向元寧述說那人的模樣，元寧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套紙筆出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過了一會兒，魏珩講完了，元寧的筆也停了下來，她拿著那張紙給魏珩看，“老人家，是這個樣子嗎？”
魏珩眯著眼睛看，就像一個真正的老人老眼昏花看不清東西那樣，細細看了一會，才拍手道，“沒錯，就是這樣！小兄弟，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