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未來的路

  “老夫人，我今天來這想跟你說的是，雖然我娘想要我科舉，但我是不會參加科舉的。”


  嗯？老夫人眼中的驚訝毫不遮掩，“你不打算完成你娘的遺願了？”


  那看來她看錯這孩子了，本來還想著，雖然寧氏那話是不太合適，但好歹元寧的確有了長進，寧氏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


  “不是，遺願是要完成的，但方式不止有參加科舉這一條路。”元寧攤了攤手，“老夫人，不瞞你說，我不太會考試。”


  不會不會讀書，而是不會考試。


  不過元寧說的的確沒錯，她一個21世紀來的人，你要她考四書五經，寫八股文，那還不如殺了她，而且就算這些做到了，她也怕到時候考試的時候一個沒控製住，寫出了一些不合時宜的內容，到時候，可就不是考不考得上狀元的事了，而是頭還在不在脖子上的事。


  此外，還有性別的問題橫在中間呢，到時候萬一連搜身都過不去怎麽辦？

  其實，寧氏的著急並不無道理，她大概是想要自己的女兒在性別特征不是特別明顯的時候去考試的，奈何女兒的水平別說是考狀元了，連考一個普通的進士都差的遠。


  老夫人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元寧微笑，“這就是我要跟老夫人您說的第二件事了，在此之前，我需要問您一個問題。”


  “你問。”


  “我父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指的是為官方麵。”


  老夫人聽到父親這個詞愣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元寧說的是自家老二，“老二雖然才能勉勉強強，但為官還是比較負責任的，你問這個做什麽？”


  元寧笑著將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完後麵色一時難以形容，她不知道該為自己牽扯進貪汙案的兒子擔憂，還是為自己名義上的孫子去偷聽人牆角而驚訝，一時看向元寧的目光也複雜了起來。


  “所以？”


  元寧接過話頭，“所以，我打算去幫助那位大人查案。”


  老夫人的眼神更加複雜了，她大概知道元寧要做什麽了，“這條路不簡單，你既然決定好了我也不會攔你，隻是，萬事小心。”


  元寧接受了老夫人的好意，臨走時，元寧在門口回頭，“祖母，桌上那種花茶您還是不要喝了，老人家喝太甜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說完，就跟著檀月走了出去。


  獨留老夫人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哭笑不得，這還是第一次有晚輩直接告訴她她老了，以往誰不是說些漂亮話，比如我家祖母永遠年輕之類的。


  這個女孩子真是……與眾不同。
——

  檀月將元寧送到門口，叫了一個小丫鬟將元寧送回去。


  兩人剛走到元寧院子門口，一個茶杯就從裏麵飛了出來，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可想而知，被砸到的話一定不是件輕鬆事。


  隻見那茶杯徑直往元寧額上砸，丫鬟嚇了一跳，幸好元寧動作敏捷，側身一躲就避了過去。


  往裏麵看去，隻見院子正中央站著兩個神情凶神惡煞的少年。


  院子的丫鬟仆從怕被波及，都遠遠地避開了，隻有雲枝在試圖攔住他們砸東西。


  見到元寧來了，雲枝連忙小跑了過來，問，“少爺，你沒事吧？”


  元寧卻盯著雲枝的額角看，那裏有一小塊紅色，“我沒事，你額頭怎麽弄的？”


  雲枝連忙伸手擋著，“啊？少爺，我也沒事。”


  生活有鼓掌聲響起，徐虎道，“好一副主仆情深的場麵，你丫鬟頭上那一點就是我用茶杯砸的，可惜剛才沒砸到你，不然這會主仆兩人該一樣了。”


  元寧看了過去，“徐兄說話如此艱難為何還要勉強自己。“頓了一下又加了句，”昨天晚上的酒好喝嗎？”


  院子裏兩個少年的臉都沉了下去。


  院子的仆從紛紛低下了頭，原因無他，院子的兩個少年一切正常，隻是嘴巴卻都腫了起來，像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就連徐虎剛剛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十分艱難。


  元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元寧，你卑鄙！”


  元寧輕笑一聲，“三哥這話說得，我怎麽就卑鄙了？”


  “你昨天給我們吃了什麽？”


  元寧走進院子，到石桌邊坐下，端起了桌上僅剩的一個茶杯，“昨天不是跟哥哥們去喝酒了嗎？”


  話是這麽說，眼神中卻是明晃晃的帶著挑釁的笑意，就差沒把‘就是我做的’刻在臉上了。


  兩個少年咬牙，元信道，“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兩人往院子外走去，到院門的時候，一個茶杯突然襲來，砸到了徐虎的額頭上。


  元寧呀了一聲，“不好意思，手滑。”


  徐虎回過頭，臉上懵逼且憤怒，“你做什麽！”


  元寧微笑不說話。


  元信拉過徐虎，“別說了，還嫌不夠丟人，趕緊走。”一邊說著目光落在了院門口的丫鬟身上。


  如果他沒有看錯，這應該是祖母身邊的人。


  兩個少年快步離開，準確來說，是一個拖著另一個走。


  丫鬟目瞪口呆的看著，元寧衝她笑得靦腆，“是他們先動手的。”


  丫鬟汗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於是就跟元寧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待到人都散去後，元寧衝著雲枝招手，“過來。”


  雲枝慢慢走了過去，臉上的神色有些猶豫。


  “想說什麽就說。”元寧拿帕子擦了擦手，剛剛拿茶杯的時候沾到了一點水。


  雲枝低著頭，大大的眼睛悄悄看向元寧，“少爺，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為什麽這麽說？”


  雲枝有些猶豫，“您剛才……是不是為了我……才那樣的？”


  元寧沒回複，隻是問道，“你有傷藥嗎？”


  雲枝下意識地馬上回複，“有的。”


  元寧說，“拿來給我。”


  雲枝連忙跑回屋，沒過多久就回來了，把要遞給元寧，“少爺，你受傷了嗎？”


  元寧接過，抬眸，“坐下。”


  雲枝道，“少爺，這不好吧，我是下人，怎麽能跟你坐一張桌子？”


  元寧在心中歎了口氣，“我說坐你就坐，怎麽，少爺的話不管用？”


  “沒有，沒有。”雲枝連忙擺手，接著乖巧地坐了下來。


  接著，雲枝看見，少年把藥瓶的瓶塞拔開，指尖從瓶子裏挖了一點藥膏，俊秀的臉湊了過來，將藥輕輕地抹在了她的額上。


  雲枝一愣，抬頭看向元寧，忽然覺得自己心跳加快了，臉也有些熱。


  元寧道，“下次他們再這樣，你就躲起來，不用和他們爭一時氣，頂多就是砸壞些東西，沒什麽大不了的。”


  雲枝沒說話，元寧低頭一看，隻見小姑娘雙頰通紅，一副羞澀的樣子。


  元寧頓了頓，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在別人麵前是個男孩子，這樣做好像不太合適。


  如果讓小姑娘誤會了，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於是又將藥放回雲枝手中。


  “我還有些事，你自己先塗著。”


  雲枝低著頭，應了聲是。


  元寧連忙回了自己的屋子，扶了撫額，大意了，看來以後要多注意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