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別來惹我
柳嫻笑意不變，紅唇輕抿一口咖啡，“你跟林淵認識很多年了嗎？能維持這麽多年的朋友關係不變質真的不容易。我就不行！”
然後呢？
柳嫻本也不是要她說話，繼續道：“他總是這樣，疏離淡定卻有一種讓人想靠近的欲望。我忍不住想打破，我要讓他把我放進眼裏，所以我背叛了他！讓他輸得一敗塗地！哈哈！”
“是不是很瘋狂？”柳嫻對著方斂翅詭譎地笑，“那時我給他機會，讓他勸阻我，他不知道，隻要他說一句，我今天就不會走上這條路。可是他拒絕了，發狠說我們恩斷義絕。方斂翅，你要記得，我們並無兩樣，區別是我失敗了，而你……即將失敗！”
方斂翅目光低垂，接著一陣壓抑的咳嗽響起，她抬起有些血絲的眼道：“謝謝你的忠告。”
轉身一打開茶水間，就看到林淵打不遠處過來，他目光盯住方斂翅，像抓到目標了，直直走過來。
“你跑去哪裏了，為什麽不接電話？”
中午吃飯的時候不見人影也就算了，現在也找不到人，她知不知道她現在生著病！
方斂翅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沒什麽，在茶水間睡了一覺而已，手機沒電了，我沒事。你還有事嗎？”
林淵也寒著臉，他跑上跑下找方斂翅，就怕她生著病突然在哪裏倒下不醒人事，現在卻換來這張冷臉，“路過而已，下次最好把手機充好電。”
這時柳嫻推門走出來，看到林淵，立刻笑著迎上來，“林組長好巧啊，我正好有個問題要請教你，你有空嗎？”
林淵忍下陰鬱的神色，不想在上班時間談自己的情緒，聲音變得平穩，“柳總監有什麽疑問但說無妨。”
柳嫻也不嫌地方不對，直接就跟林淵討論案子，你一言我一語全是方斂翅聽得一知半解的話，還中英文交雜啊，老子也是學廣告部的，什麽時候廣告需要用洋文來表達才親切了？
腹誹了一會兒，方斂翅覺得自己沒有在這裏的必要了，沒想到林淵卻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對她道：“方斂翅，你精神很差，如果生病的話請假，公司不會這麽苛刻非讓病人帶病上班的。畢竟你病了不要緊，帶來什麽流感可就不好了。”
方斂翅咬牙，這貨就算冷戰也能變著法損他，她道：“謝林組長操心。沒什麽事我先去上班了。”
你丫讓我請假，我就非不請。
柳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倆，接著在林淵看過來時眼底思緒再一閃，然後揚起笑道：“今天的案子我想還是先去看看實體的位置再來決定用什麽風格吧，林淵你說呢？”
林淵回頭道：“打算要去。”
“那太好了，我能跟你一塊兒嗎？”柳嫻眨眨眼，笑得愉快，“我能幫你測量高度，你想怎麽使喚我就怎麽使喚我。”
……
此姝腦門上差點沒貼上“我要你”三個字了，方斂翅吸了吸鼻子，她也想明白了，反正林淵哪一個女朋友她要看了都不會喜歡，還不如看著眼前這個怎麽作妖呢。
反正就倫理道德上來講，柳嫻要跟林淵在一起任重道遠，她白操什麽心。
說是一回事，可是看著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在眼前瞎晃卻不能動她還是相當糟心的。
因為跟林淵關係有一點僵，下班時方斂翅沒打電話，隻在樓下大廳等著林淵，林淵一向忙，等他是常事。
隻不過這次等得有些久了，方斂翅玩的俄羅斯方塊都死了八回了，林淵卻還沒來。
天色慢慢暮黃，方斂翅看著屏幕裏完蛋的字樣，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設，終於回到撥號頁麵打下剛剛早就想打的電話。
反正林淵上午都送吃送藥示好了，她心裏那點吵架過後的別扭算得了什麽。
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方斂翅一鼓氣，“林大頭，你人死哪兒去了，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什麽東西沒帶？”
電話頓了一下，林淵的聲音才傳來，“確實有‘東西’忘了捎回來，雖然沒多大用處。”
他刻意加重了東西兩個字，方斂翅一聽他一如既往的毒舌利嘴，心卻突然安下來，還憤憤不平冷哼，“你才是東西！”
“你想說你不是東西？”
方斂翅翻白眼，“少跟姐玩文字遊戲，我特麽玩了八百遍俄羅斯方塊了，打算讓我等到地老天荒嗎？”
“我現在在外麵，遇到一點小狀況，現在趕回公司，就快到了！”
“麻利兒滾過來，”方斂翅坐在桌下的二郎腿抖得起勁，“遲一分鍾讓你好看！”
林淵那頭還沒說話，另一個有些模糊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小方啊？她還在公司啊？那先到公司吧……”
方斂翅臉色一變，聽那時軟時尖的女聲，就知道是柳嫻柳大總監是也。
柳嫻跟在林淵身邊，真是陰魂不散！
不到三分鍾，方斂翅就看到林淵的愛車停在公司對麵的停車道，柳嫻下車，踩著高跟鞋，嫋娜多姿地跑過來，對著站在門口等的方斂翅笑道：“方斂翅，過來啊，這邊不好停車，林淵在車上等咱們。”
方斂翅臉色有些變樣，不過不願意讓她瞧出自己的不樂意，跟著她走過來，狠狠地用目光剜了一下在車上等的林淵。
柳嫻這回倒親親熱熱地要來拉她的手，“是不是很快，五分鍾都沒到吧。”
他們的通話柳嫻都聽到了，方斂翅幹幹地扯動嘴角，“隻是開玩笑而已。”
“嘻嘻，我想也是！”柳嫻掩唇，輕聲道，“你傻啊，公司附近就有公車，你也可以自己回家啊，林淵畢竟忙，就算他借你地方住，送你上下班也隻是因為順便，下次不要任性了。”
“林淵告訴你這些的？”方斂翅麵沉如水，她要不知道柳嫻這明顯的敵意，那她就白活了。
“呃……沒有沒有！你不要誤會，林淵沒有告訴我。”柳嫻像是自知失言，立刻慌張地否認，接著語重心長道，“我說的話不中聽，可是不無道理啊。好吧，我不說了，你別生氣啊。”
看著方斂翅暴怒的表情，柳嫻馬上收住，正好她們也走到車子前，方斂翅直接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看著柳嫻，“我們之間怎麽樣，關你屁事？”
一語出，所有人都靜默了起來，包括下車的林淵。
方斂翅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不客氣地對柳嫻道：“柳嫻，我告訴，先不說你已經是名花有主，就算沒有，我也有絕不同意你當林淵的女朋友，所以你還是省點心吧，別總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林淵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柳嫻愣了愣，接著豆大的眼珠就從眼眶裏迸出來，臉色蒼白，“小方，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
“有膽子做，還沒膽子聽人怎麽說嗎？”方斂翅截斷她的話，晶眸因怒火而發亮，話倒是毫不客氣，“在公司裏，我敬你是總監，但是私人時間，不要招惹我！”
不就是想讓方斂翅在林淵麵前罵街醜態畢露嗎？以為她會怕嗎？
“老大，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跟方斂翅解釋一下好嗎？”柳嫻抽泣一聲，梨花帶雨地看向林淵，姿態惹人憐愛。反觀方斂翅，吊睛怒目，色厲聲茬像是下一秒就要撲過來，路過的人都用譴責的目光看向方斂翅。
林淵下車，當和事佬道：“天色晚了，我們先上車。”
方斂翅掃了一眼，接著瞳孔一縮，目光定定地鎖住他。
林淵有一櫃子一模一樣的白襯衫，純淨素淡，最重要的是襯衫白搭又顯氣質，方斂翅還笑話過他這樣像穿一件襯衫終年不洗。
可今天林淵的襯衫雖然也是白色，可是袖口卻用素淡的繡線勾出一朵若隱若線的睡蓮，這不是林淵的衣服！
過了一個下午，林淵換了一身衣服，身邊還跟著如同盯著肉骨頭的柳嫻。
柳嫻在林淵淡淡的目光下，不再說話，察覺到方斂翅的目光，委屈地止住淚，拉起方斂翅的手道：“方斂翅，我相信你是無心的，我們特意來接你回去的。”
回去？我們？
方斂翅揮開她的手，覺得胸悶氣短。
林淵皺眉走過來，看著方斂翅唇色發白道：“怎麽了？感冒著還傻站在這兒，有什麽問題回去再說。”
又是回去！兩人不過出去一個下午，回來一個咱們一個回去。
如果說之前柳嫻在她眼裏是一隻在眼前飛來飛去蒼蠅，讓人煩不勝煩。那麽現在她成為不小心吃到嘴裏的蒼蠅，惡心得讓人難以忍受。
她怎麽不懂，柳嫻說的這些話，都是在激怒自己，反顯得她多偉大，這算盤很好，唯一算錯的，就是沒料到方斂翅壓根兒就不怕給林淵留下壞印象。
林淵低頭看她，看出她的眼裏的倔強，他知道，方斂翅這種人隨便時可以捏圓捏扁，可是一旦她執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
“方斂翅，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柳嫻忍不住插話，“林淵，她任性你不能縱著她，你今天也很累，下午……”
“我知道，”林淵打斷柳嫻的話，溫聲道：“下午多謝你幫忙，改天再請你吃飯。”
“真的嗎！”柳嫻欣喜地笑道，“你可得說話算話，我很期待這一頓飯哦。”
林淵扯動嘴角，正要結束話題，沒想到看到方斂翅猛地轉身就走。
他伸手拉住卻被甩開，顧不得柳嫻笑也變得勉強，“那就先這樣，再見，這裏挺好打車的。”
林淵卻一點送人的意思都沒有。
方斂翅受不了林淵跟賣笑似的跟人家寒喧，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