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肥水不該流外人田
陸染染聽在耳裏，隻覺得她的話好笑。
大大方方供給陸氏？
小時候，羅婭儀看她在紙上塗塗畫畫，就委婉地打擊她畫得不好、沒天賦，讓她別畫了。
但回頭羅婭儀就給自己女兒買了一套更好的筆紙，請了陸氏設計部的人上門教導。
而不管陸芸芸畫的怎樣，都把陸芸芸畫好的作品，拿去給陸耀光看，誇陸芸芸進步了。
“羅阿姨你不知道嗎？”陸染染天真地眨眨眼：“可是我小時候你不就看過我畫畫麽？”
羅婭儀沒想到她還記得小時候的事，頓時有些尷尬。
“啊？那可能是我忘了吧。”
她找補完，又不甘心地繼續挑撥。
“不過染染啊，賣設計稿這種事，你確實該跟你爸爸說清楚，陸氏也是做服裝的，你這不是等於幫助陸氏的競爭對手嗎？”
陸耀光也覺得是這樣。
那張設計稿能賣出去，也能獲得F。T的冠軍……
不管是出於陸染染運氣好還是什麽，肥水不流外人田，才是對的。
是陸家生她養她！
她連這麽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嗎？
陸染染似乎有些為難地看了父親一眼，抿了抿唇。
好像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但還沒等羅婭儀高興挑撥成功，就聽到陸染染開口了。
“可是羅阿姨……你一直說我畫得不行，還讓我藏著別讓爸爸看到，說他要求嚴格，免得看到生氣，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畫得不好，配不上陸氏的水準，所以我才會把試水的作品賣給別的公司的啊……”
上輩子，陸染染都在這種被羅婭儀打壓的環境長大，真以為自己畫的都是垃圾。
她不敢讓父親知道自己喜歡設計，也真怕自己能力不足惹父親生氣。
除了陸芸芸和羅婭儀，沒人知道她繼承了陸家人的設計天賦。
直到她死去，她所有的設計圖稿，都成為了陸芸芸一步步成為國際知名設計師、引領著陸氏品牌走向輝煌的工具。
陸耀光聞言，詫異地看向羅婭儀。
雖然他也不覺得陸染染的設計真能有多好，但如果羅婭儀明知陸染染從小喜歡設計，現在卻這幅毫不知情的樣子……
不多想，怎麽不可能？
“婭儀，是這樣嗎？”陸耀光問她。
羅婭儀心裏直打鼓。
她是知道陸染染小時候喜歡畫。
而她也知道陸染染從小就畫得不錯，所以她才會不停打擊陸染染。
她就是要讓陸染染主動放棄這一天賦，同時，她也試圖培養陸芸芸的設計能力。
隻是很多年沒見陸染染畫過畫了，她也就以為陸染染真放棄了。
至於F。T參賽，陸芸芸投稿時沒有告訴她用的事陸染染的手稿。
在陸芸芸得獎後，她還一度真以為是自己多年培養有了效果。
“這……哎，染染，那時候阿姨跟你開玩笑的呢！”羅婭儀尷尬地笑：“你這孩子怎麽當真了呀！大人逗小孩不都這樣嗎？”
陸染染暗自冷笑。
逗小孩？
她怎麽不用同樣的方式逗陸芸芸呢？
“原來阿姨是跟我開玩笑的啊。”
陸染染情緒複雜地看了陸耀光一眼，低下頭去。
“羅阿姨，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隨便開的好，如果我知道自己設計的本事沒那麽差，那張圖我肯定就會給爸爸、給陸氏了啊。”
說完，她又道：“爸，你不要怪羅阿姨，她那麽做，也隻是一時欠考慮吧。”
陸染染雖然說不要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暗示羅婭儀讓陸氏失去了她的設計稿。
羅婭儀慌了。
明明是她起頭，打算指責陸染染把設計稿便宜了別家公司，還害得陸芸芸侵權。
可陸染染三兩句話，就她變成“肥水流了外人田”的罪魁禍首了！
“耀光，我——”
“妄你還說過，為了教育好兩個孩子，熟讀了兒童心理學，你就是這麽教小孩的？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都沒點數？！”
陸耀光因為這事，也心頭窩火著。
他一想到能拿F。T大獎的設計稿，原本該屬於陸氏，可現在，鬧出一堆破事！
“不是的，耀光——”
“不是什麽不是？我辛辛苦苦在陸氏打拚，你在家就是這麽教孩子的！”
陸耀光發了火。
羅婭儀拚命解釋，陸芸芸也連忙幫腔。
客廳一團亂。
陸染染站在樓梯扶手前，冷眼看著這場混戰。
她轉過頭，直接上了樓。
她非常清楚，陸耀光並不是因為她，才對羅婭儀發火的。
陸耀光心裏想的、可惜的，隻是那張能獲得F。T大獎的設計稿。
混亂中，陸芸芸注意到陸染染離開了。
她往樓上看了一眼，沒多想。
陸染染在家裏沒什麽地位，也說不上話，更別說現在父親發火了，陸染染恐怕是嚇得上樓躲起來了。
但陸芸芸心底妒恨不已。
為什麽她就沒有那種好運和天賦，為什麽她就畫不出來陸染染的那種設計稿！
而且，更讓她在意的，是等爺爺身體恢複好了，從國外回來，要是得知陸染染隨便賣給別家公司的設計稿，都是能拿F。T大獎的水準，肯定會對陸染染會更加青睞！
不行！
她得想辦法讓爺爺對陸染染失望透頂！
可是……用什麽辦法呢？
陸芸芸暗自思忖著，忽然，有個念頭竄進了她的腦海裏……
第二天，陸染染一到學校，就聽到同學們在嘰嘰喳喳聊著什麽。
柳悅兒居然也破天荒地來了。
雖然，臉色是肉眼可見的不好。
之前回學校那次，柳悅兒是裝的。
可這次，她是真的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回學校的。
好處也不是沒有。
同學們看她都這樣了，是一點都不敢在她麵前提KTV的事了。
大家都怕傷害到她脆弱的心理狀況。
陸染染把對她的冷意藏起，和往常一樣和她坐在一起：“悅兒，你好些了嗎？”
柳悅兒看到她，就想起她和林漫遠對戲的畫麵，心髒裏，就像是淌著硫酸一樣。
嫉妒在瘋狂地腐蝕著她。
“是不是還沒太恢複好啊？”
見她沒回答，陸染染裝作很關心的樣子，又追問。
“醫生怎麽說的？你要不要在家裏多休息兩天？”
柳悅兒眼神閃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