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打算怎麽負責
南司瑾!
望著男人那張俊美無儔的麵盤,陸染染隻覺得自己一下像是被冰凍住了。
血。
地毯上痛苦發出微弱聲響的人。
以及,聽到她的動靜,倏然抬起頭看向她的……南司瑾。
一旁是上次見過的戴金絲邊眼鏡的男人。
他正把一塊幹淨的絲巾遞給南司瑾,也是聽到她的動靜,下意識看了過來,因為她的闖入,眉頭微微皺了皺。
陸染染僵在原地,沒有發現南司瑾紫色的瞳孔縮了縮,仿佛閃過了一瞬的緊張。
顯然,這裏是一個“刑場”。
南司瑾,剛剛在這裏動了刑……
陸染染記得上輩子,南司瑾一部分惡名的來源,來源於他恐怖的手段,但凡是背叛他的人,下場無不淒慘。
她也曾不小心目睹過南司瑾處理背叛的人,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哪怕是重生後的現在,也依舊記憶鮮明。
她闖入了不該闖入的地方……
陸染染想離開,但腳卻動不了。
南司瑾的皮膚光滑若玉石,好看得讓人恍惚,但此刻卻帶著一種妖異的恐怖氣場。
他像是傳說中人形的怪物。
血液冰冷,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溫度。
南司瑾慢條斯理地擦幹淨了手上的血跡,才緩緩重新看向她。
陸染染記不清自己站了多久,也許是很久,也許也就那麽兩分鍾不到。
她看到南司瑾抬起胳膊,戴著鑽石袖扣的袖子裏伸出的手腕揮動,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隨意地抬了抬。
一旁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立刻就明白過來,帶著分開列在兩側的黑西裝的人,把地上慘不忍睹的人給拖走了。
很快,地麵上,除了那灘被血染紅的痕跡,就什麽也不曾有。
連兩側的黑西裝的人,都走得幹幹淨淨了。
這寬大且豪華的房間裏,瞬間就隻剩下陸染染和南司瑾兩人了。
陸染染怔怔望著南司瑾,心髒還因為剛才的畫麵而狂跳。
“你為什麽會在這兒?”男人那悅兒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在這寬敞的房間裏,顯得尤其清晰和冰冷。
陸染染眨了眨眼,這才有點身體恢複的感覺。
“我……”她不確定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麽,“我、我就是迷路了,順著樓梯走上來的……”
她總不能說,她被柳悅兒算計,於是將計就計,讓柳悅兒嚐嚐被自己設下的陷阱反噬的滋味,而她,則為了躲開柳悅兒和那群人,才上來的。
重生這種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迷路?”南司瑾蹙眉,語氣裏有質疑:“你來這裏玩的?”
南司瑾當然清楚這裏是什麽性質的KTV。
一般的學生娛樂聚會,都不會選在這裏,除了其它原因,還有這裏的消費極高,這裏的場所,對學生而言,也最不安全。
陸染染卻為什麽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啊……嗯!”陸染染點點頭,“和朋友一起來的,之前沒來過這種地方,還挺好奇的,沒想到這裏這麽大,等電梯等得不耐煩走樓梯,誰知道就……”
恢複理智後,她很快判斷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問剛才那個人的事。
這是南家的內部事務,她上輩子是南司瑾的妻子,也沒有過問過,更別提現在他們什麽關係都算不上了。
南司瑾沒有出聲,那雙紫眸定定盯著她,似乎能一直看到她心底的實話。
陸染染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每次見到南司瑾,她都很緊張。
其實上輩子,南司瑾並沒有對她做出多可怕的事,但嫁給他之前,那些可怕的傳聞猶在耳側,嫁給他之後,又不小心撞見過那些可怕的畫麵……
南司瑾這個人,是除了真正騙她、害她的人之外,是讓她印象最深刻的人。
而且陸染染萬萬沒想到,重生後的她就會和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倏地,南司瑾起身。
陸染染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的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皺,冰冷的紫眸落在陸染染臉上。
陸染染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可是他剛才突然起身就是很可怕啊!
兩人隔著安全距離說話不行嗎?
他要幹什麽?
“你要去哪樓?”
幸好,南司瑾沒有說什麽讓她更緊張的話,而是聽不出語氣好惡地問了這句話。
陸染染趕緊報了柳悅兒包間的樓層。
南司瑾朝她走來,目不斜視,卻在擦身而過的時候,丟下一句:“我送你下去。”
陸染染愣了愣。
她以為南司瑾問這個,隻是為了確認她不是隨口編的瞎話,看她答不答得上來而已。
沒想到對方這是……要送她?
沒聽到她跟上的動靜,身材高挑的男人站住,側過頭,房間裏的燈光灑在他完美的側臉上。
白襯衫,銀灰得近黑的筆挺西裝,南司瑾好看得像是美型漫畫裏的人物。
“不走?”
他語氣似乎並沒有不耐煩的意思,但以陸染染對這個人的了解,這種語氣……恐怕就是不耐煩了吧?
陸染染連忙跑了過去,跟上。
在才撞見南司瑾處理南家的叛徒之後,她可沒那個膽量再惹南司瑾不高興。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才不要直接GAME OVER在這裏。
兩人穿過奢華如宮殿的走廊,陸染染一直忐忑著。
今天她沒了上次花癡的心情,甚至她都有點懷疑自己上次怎麽還有心情花癡的?
花癡一個地獄而來的惡魔,陸染染都懷疑自己上次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了。
“想好了嗎?”
快要走到這層樓唯一的電梯前的時候,南司瑾冷不丁出聲。
“嗯?”
陸染染呆了下,疑惑地看著南司瑾。
南司瑾停下腳步。
頂燈的光從上麵灑下,一般人都會被照的很難看。
但南司瑾隻會讓人覺得,他仿佛是藝術館中展覽的精致的藝術品,每處輪廓都精致絕倫,俊美得要命。
陸染染不由得失神了一瞬,但很快,對方的話,就把她拉了回來。
“對我負責的事。”南司瑾嗓音磁性,語氣帶著他一貫說話的冷意,“想好了怎麽負責了嗎?”
陸染染:“……啊?”
她沒有注意到男人那句話出口後,神色間似乎有一刹那的複雜。
南司瑾的脾氣果然不好,在說過一次之後,就不再重複,隻是冷冰冰地盯著陸染染,仿佛如果她敢再問一遍,下場就會如同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一樣。
“啊!這個啊!”陸染染當然不敢再問,而且好在剛才也聽清了。
隻是她被那句話震撼住了。
再次遇見南司瑾,南司瑾居然會問她上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口的話……
“答案。”南司瑾盯著她,薄唇微啟,語調涼薄:“已經過去一天了,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