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假新娘2

  兩艘遊艇上的人一陣目瞪口呆之後，才猛然石破天驚，冷雨澆背地驚叫起來。


  婆婆更是不管不顧來勢洶洶的暴雨，急赤白臉地衝到遊艇欄杆旁，霎間就哭得力竭聲嘶，嗷嗷嚎叫：“蒿兒……。”


  蓼藍麵無表情地呆立在欄杆邊，一雙如絲媚眼冷若冰霜地注視著翻滾的海麵上隨波逐浪，岌岌可危的兩人。


  婆婆邊哭邊六神無主地急呼遊艇上的賓客下海救人。但雨勢凶猛，迷瀅一片，賓客都在簷下一動不動，遲遲疑疑地觀望著白浪濤天，翻騰怒海。


  婆婆忽然拉起蓼藍的手，頓足說：“藍兒，我知道你從小在海邊長大，水性好，你，你可以想想辦法，下去救救蒿兒嗎？蒿兒和你雖然還沒有到吉時成禮，伹也算是你的丈夫，現在危急關頭，你也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蓼藍沉吟不語。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老爺方沉在底層客臥接聽電話，隱約聽到驚呼和喊救命的聲音，匆匆掛斷電話，三步作二步衝到甲板上，看見妻子和兒媳冒雨站在欄杆邊，妻子哭得唏哩嘩啦。


  他一個箭步衝到欄杆邊，一眼就看到方青蒿浮浮沉沉在洶湧的波浪裏，一個女孩拚死拖拽著他往水下沉。


  他一時也大驚失色，短暫驚慌過後，仍處之泰然地對蓼藍說：“船後不是有救生小艇嗎？叫他們放下來就可以救蒿兒上來了。”


  蓼藍冷眼靜看著方青蒿的頭部被婚紗女孩拚死拖拽著已沒入了海浪中，不徐不疾地說：“等到他們放下救生艇，青蒿已沉入海底了。”


  纖長的手指繞起拖地的婚紗裙擺，身子輕輕一躍，越過欄杆，縱身跳下海中。


  方青蒿在水下被嗆得幾乎室息，猛一用力掙紮，又稍稍露頭出水麵，貪婪地呼吸著救命的空氣。


  張皇失措間，翻眼斜瞄到蓼藍正向他遊來，忙大聲呼救：“竹藍子，快救我！”


  一排排的巨浪劈天蓋海地打過來，蓼藍深吸一口氣，又屏住呼吸，往水下一沉，像一條魚兒一樣潛遊到方青蒿身邊。


  方青蒿乍然接觸到蓼藍，已不像初初被跌下海時那樣的驚恐不安。


  他一把扯住蓼藍擋在身前，乘著婚紗女孩被障蔽的一秒，長臂猛地用力一掙，掙脫了婚紗女孩的牢牢羈絆。


  自顧自遊回遊艇。


  蓼藍在靠近時始料不及地被方青蒿一拉一扯。


  海深霧起中乍一雙眼微睜，迎麵就感受到了一絲絲水汪汪的光亮。


  近在咫尺，婚紗女孩對麵星眸圓睜。


  鼓眼努晴中，眼底和著憤怒和羞愧的剪水雙瞳，眼珠卻黑白分明，清澈透亮。


  一閃一閃地流露出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倔脾氣。


  蓼藍驀然征住了。


  目不轉睛地盯著婚紗女孩臉頰兩側桃花似的隱隱酒窩。


  及左側酒窩頂上那顆仿佛驚鴻一瞥的一顆小黑痣。


  “你是菘藍？”她脫口而出。


  婚紗女孩一眨眼的匪夷所思後，驚訝旋踵即逝。


  她溜溜的黑眼珠偏斜：“我不是。”


  “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婚紗女孩索性輕捷轉身，舉目四望，旋即發現方青蒿快速遊到白色遊艇的的底下，已沿著被放下的軟梯慢慢爬上白色的遊艇。


  “方青蒿，你別跑，我要殺了你。”


  婚紗女孩突然把纖指放入紅唇裏，腮幫鼓鼓。


  一聲尖細，清脆的哨聲咻咻響起，回蕩在波濤起伏間，飄向海浪深處。


  “啊！……。”


  一聲淒厲慘叫從方青蒿的嘴巴歇斯底裏的發出。


  所有賓客不約而同，毛骨悚然地望向方青蒿。


  一隻精靈般的粉色海豚出水芙蓉般從激浪中千鈞一發地一躍而出。


  高高跳起，尖尖的嘴精準地咬住方青蒿的一隻腿。


  撕咬著他，神龍擺尾。


  “嘭”的一聲。


  跌落海中，浪花四賤。


  賓客麵麵相覷，驚異萬分。


  婚紗女孩仿佛還不解氣，又一聲更尖厲的咻咻口哨聲。


  粉紅海豚跌下海中的一瞬間，也不鬆口，搖頭擺尾，輕飄飄地拖咬著方青蒿，沉沒入咆哮著的浪花底下。


  忽然，一隻摩托艇轟鳴著從白色遊艇尾部快速衝出。


  對著粉紅海豚還露出水麵的尾巴直接就撞了過來。


  霎時間就要撞上……


  婚紗女孩花容失色，眼疾手快，急急吹了一聲短而急促的口哨。


  粉紅海豚不得爾鬆開了口。


  矯捷地擺動尾巴，扁扁的側鰭一扇一扇的，奔逸絕塵地深潛入海。


  摩托艇圍著四濺的浪花快速轉了一圈。


  後座上的黑口罩黑衣人探下一隻結實修長的黑手，以一臂之力，硬生生地把方青蒿從海浪中撈了上來。


  蓼藍備預不虞地注視著眼前卒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