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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失憶

  放下電話,秦良玉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滋味,連自己的兒子都在撒謊,可見馬依風的現狀真的堪憂。


  不想在電話裏點出700A話中的漏洞而使他難堪,因為秦良玉清楚,能對自己撒那樣的慌,就表示是有人在背地裏給老A出主意或者說是在給他施壓,不然的話,就秦良玉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


  第一遍給老A打電話,他沒有接,然後就處於半個多小時的通話中,顯然老A是在向誰匯報秦良玉給他打電話的事,然後請示該如何答複自己。


  而能給老A施壓並讓他聽話地對自己的母親撒謊的人,不外乎三個人,那就是他的上司馬華龍、他的老丈人韓書良以及他的妻子韓鳳英。


  想起方才老A在電話裏對自己說,馬依風、魚頭、梁子和馬華龍一起送突然病重的韓書良回北京,這話擱誰也不會信。


  如果去北京送韓書良的人中沒有魚頭和梁子,或許秦良玉勉強也就信了。再者,魚頭和梁子去就去了,難道他們的家人也一並去了?

  這慌話太沒有水準,可見是他們在倉促和忙亂中隨意編了個借口來搪塞自己。秦良玉苦笑著,突然有些想落淚,為自己無能的現狀,也為馬依風未知的安危。


  再次來到窗前,就著高牆探照燈的亮光,她的視線移向大東所在的監室位置。突然有種衝動,想去問問大東馬依風到底在哪,因為她始終認為沒有大東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有關自己和馬依風的。


  可現在距離天亮吹哨僅剩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了,人的大腦在這個時間段已經從深眠狀態走出,如果一個不慎被人撞見,後果難以預料,畢竟這裏是監獄。


  想到事事維護自己的魯海英和王恕,秦良玉強壓下那種衝動,靜靜地站在窗前,將自己穿越來這個時空後的一點一滴理順一遍,想從這之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使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詭異到不可思議。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背影,就是自己夢見殺害馬依風和馬千乘的那個背影,而這個背影又與另外一個背影重疊到了一起,是前段時間在操場照相時從柳金蕊腦中看到的一個背影。


  因為當時她的注意力都在失蹤了兩天後突然現身的大東身上,所以在看到柳金蕊設計馬依風的那個畫麵後,她隻以為柳金蕊是因為愛上馬依風而串通他人協助她爬上馬依風的床。


  那晚馬依風因為喝下了柳金蕊摻了藥物的酒,迷糊間被柳金蕊和三個男人給抬回了家,三個男人中的一個始終跟隨在這些人的身後,也就是那個人的背影讓秦良玉感到有些熟悉。


  進了馬依風家,他們將馬依風放到床上,那個背影人將一個女士手提包放到正對床的桌上後,與柳金蕊似乎發生了一些言語上的爭執。


  秦良玉隻記得柳金蕊一邊給馬依風脫衣服,一邊對那個背影人輕蔑地問了句:你為什麽不敢碰他的身體?你似乎很怕他?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讓你怕的人!

  背影人好像並不讚成柳金蕊的做法,在離開前似乎說了句後果自負之類的話。


  自始至終,秦良玉都沒能看清背影人的臉,隻記住了他的背影。


  之所以沒有因為馬依風和柳金蕊同床共枕而生氣和憂心,那是因為馬依風壓根就沒有動柳金蕊的身子,她看出馬依風對那個女人沒有感覺,連男人最基本的生理反應都沒有過。


  柳金蕊對馬依風的感情倒是真的,而馬依風卻像是在利用柳金蕊的感情調查什麽事情或是什麽人。


  隻是讓秦良玉很難理解,也感到非常不舒服的是,為什麽馬依風任由那個柳金蕊進出他的家門,上他的床?難道他就不怕長此以往,真的假戲真做辜負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但眼下不是糾結這些感情問題的時候,秦良玉在試著回想這兩個背影是否是同一個人,再有就是柳金蕊與這個背影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另外,馬依風是否知道有這個背影人的存在?

  又是一陣心悸的感覺傳來,一次比一次嚴重,感覺心髒似乎要跳脫出胸腔般窒息著難受,秦良玉不知道這是不是在預示著馬依風的狀況越來越嚴峻。


  待那種心悸的感覺稍微緩和些後,她將王偉他們喊來。


  期待地看著從窗戶穿進來的三鬼,從他們有些頹喪的表情中,秦良玉知道他們沒有找到馬依風的下落。梗在咽喉的那種酸澀感讓她好一會兒都無法開口說話。


  “秦將軍,你沒事吧?怎麽氣色這麽差?先去休息下吧!”褚德重見秦良玉這樣,替她難過的同時,不免有些為她的身體擔憂。


  深吸了口氣,壓下那種欲流淚的衝動,秦良玉緩緩開口,一字一頓地吩咐道:“速去依風家,看一下柳金蕊是否還在,把所有與她有交集的人的名字和長相偷聽來!”


  王偉應了聲後,因為擔心秦良玉,便將褚德重和剛子留下,獨自前去馬依風的家。


  誰知,一直到起床哨吹響了,也沒見王偉回來,秦良玉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剛子,你去看看王偉怎麽回事還不回來?我要去上崗了,褚德重你隨剛子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剛子應了聲,便與褚德重一起離開,而這時鄧潔和孫翊爾也已經起床了,見秦良玉佝僂著身子站在窗前,都有些意外。


  “明月,你沒事吧?怎麽臉色這麽差?你該不會是一夜沒睡吧?”鄧潔因自己睡得太沉而有些自責,著急忙慌地從床上下來,將秦良玉攙扶到床鋪前坐下,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秦良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我也是剛醒,就是感覺心髒有些難受,所以才到窗前透透氣。”


  調息試了下,感覺自己的身體實在有些不濟,便對鄧潔問道:“現在是監獄裏放假期間,你的衛生應該不需要特別打掃吧?”


  鄧潔搖了下頭,“不用,我和石冬梅倆想起來了就下去溜達圈,有垃圾就掃掃,不是特別髒我們倆也懶得下去。現在放假,所有監區的人都在大院裏活動,哪裏能收拾得及,管它呢!怎麽了明月?為什麽想起來問這個?”


  秦良玉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厲害,她反複地換氣,讓自己不至於因氣短而暈倒,“我有些不舒服,你替我去上崗吧,一會兒你跟元貝紅打聲招呼,我就不去了!”


  孫翊爾著急地看著秦良玉,“明月,要不今早的崗我也不去了,我陪你去趟醫務室,讓鳳青雲給你瞧瞧到底怎麽回事。”


  秦良玉搖了搖頭,輕推了把鄧潔和孫翊爾,“我在這裏躺會兒就好,你們倆趕緊去收拾下,別去晚了被人抓著把柄不好說話。另外,幫我留意下今天是哪個隊長值班。”


  見拗不過秦良玉,鄧潔和孫翊爾隻得作罷,替秦良玉將鞋子脫下,給她蓋好被子後,兩個人這才急匆匆地簡單洗漱番,拿著夾子上崗去了。


  鄧潔和孫翊爾前腳剛走,剛子和褚德重後腳就來了,兩個鬼扶著魂力大失、有些癡呆的王偉從窗戶急急地穿了進來。


  見王偉竟然魂力損失成這樣,秦良玉吃驚的同時不禁一陣心疼,趕忙從床鋪上坐起身,“發生了什麽事?”


  將王偉放到秦良玉身旁坐下,剛子蹲在他們倆旁邊對秦良玉道:“我和褚德重去的時候,王偉就已經這樣了,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把他扶回來了。”


  秦良玉試著將右手按壓到王偉的天靈部位,發現他三魂中的地魂和七魄中的精魄、靈慧魄似乎受到了外力的撞擊般渙散,趕忙運氣為他聚魂。


  這是秦良玉第一次為鬼魂療傷,沒想到給鬼魂治療比為生人治療損傷元氣重。就在秦良玉有些支撐不住的時候,王偉才恢複了魂力和意識。


  而此刻的秦良玉已是汗流浹背,就連發絲都粘連到了臉頰上,身體不停地打著顫,手也抖得厲害。


  此前剛為大東治療陰傷,還沒來得及休息,又為王偉聚魂,加之那種心悸的感覺讓她心力交瘁,這會兒她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暈厥過去。


  因為始終沒有找到馬依風的下落,她強撐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倒下。


  剛子將魚頭送給秦良玉的那個粉色靠枕移到她的後背,扶著秦良玉倚靠上去,拉過被子將她包裹起來。


  感激地看了眼剛子,秦良玉為他得到的新能力感到高興,也為他對自己的細心和體貼感到安慰。


  “秦將軍,你沒事吧?”清醒後的王偉見秦良玉麵白如紙,呈現出少有的虛脫和不振,他滿臉擔憂地依偎到秦良玉的身旁,想拉她的手,可惜他沒有剛子的那份能力,隻得作罷。


  對王偉,秦良玉始終有著不同於他人的一種關愛和寬容,虛弱地笑笑,她反問王偉:“你呢?魂力恢複了沒有?”


  王偉試了下,對秦良玉道:“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的?”王偉有些納悶地問道。


  一旁的剛子聞言,蹭地一下站起身,狠狠地拍了下王偉的頭,“你他媽是不是傻了?秦將軍如果不是為了救你,能成這熊樣嗎?”


  皺著臉,摸了摸被剛子打疼的地方,王偉滿臉委屈地挨個看了看秦良玉、剛子和褚德重,訥訥地問:“我怎麽了?”


  剛子還欲再打,被秦良玉擺手製止,她看向王偉問道:“王偉,之前我讓你去依風家,你可還記得?”


  王偉眨巴眨巴眼,點點頭,“記得啊,你讓我去看看柳金蕊還在不在馬隊長家,讓我去聽聽她認識和交往的人的姓名和長相。”


  褚德重發現了王偉的異樣,替虛弱的秦良玉問道:“那你去了之後發生了什麽?秦將軍安排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


  王偉起初皺著眉,最後幹脆閉上眼,顯然在非常費力地思索,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用手使勁捶了下腦門,一臉無辜地看向秦良玉。


  “秦將軍,我忘記了,我隻記得我從你這裏出去後,就直接往馬隊長家趕,然後就是在這裏了,這之間好像我做過些什麽事,但是我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這怎麽回事啊?”


  猛然失去一部分記憶讓王偉極度難受和別勁,可無論他怎麽想,那部分記憶像是憑空消失般怎麽都想不起來。


  但那記憶畢竟曾在他的大腦中留存過,就像拔出的蘿卜,蘿卜沒了,坑還在,隻記得那坑裏有過蘿卜,但蘿卜長什麽樣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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