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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身份背景

  馬依風坐在自己的書房裏,他將今天秦良玉的那份筆錄給帶了回來。


  秦良玉的字跡剛俊挺健,如果不知道的,會以為這些字出自男人之筆。


  字雖好看,但這份筆錄馬依風卻看得頗為費勁。在看守所提審的時候,他隻將內容大致看了一下,多數都是溜上來的。


  因為秦良玉寫的都是宋體的繁體字,標點符號幾乎沒有用對的地方,而且很多語句都是文言與白文相摻雜,需要經過反複推敲才能搞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工商管理係的學生,文科怎麽會這麽好?可文科好,這標點符號卻不會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秦明月到底還是不是秦明月?最近這段時間,這個讓馬依風頭疼的問題一直在他的大腦裏盤旋。


  後仰脖子,然後猛搖下脖頸,頸骨發出嘎巴嘎巴幾聲彈響,馬依風借此將這個費解的問題暫時從腦中排除,專心看起這份筆錄來。


  從秦良玉的回憶敘述中,馬依風發現,李強的名下除了那座豪華氣派的雲山碧海大酒店外,還有一些別的產業,而恰恰是那些產業的存在,使其販毒鏈條得以連接。說白了,李強的主要收入並非是那家耀眼的大酒店帶來的。


  他非法經營的項目有:販毒、容留他人吸毒、容留他人賣淫、發放高利貸、開地下賭場、販賣管製刀具和槍械彈藥等等。其中以走私販毒為主要的經濟來源。


  秦良玉的筆錄中還提到李強專門養了一批打手,這些人中有專門從事殺手職業的,身手和槍法都非常厲害,有幾個甚至是曾受過係統訓練過的退伍軍人。


  他們平時都混跡在李強的酒吧或賭場裏,充當保安的角色,有任務需要他們去執行的時候,便由一個叫王洪濤,綽號桃子的人前去下達指令。


  另外,筆錄中還提到了幾個比較關鍵的人物,這些人都是被李強收買的執法部門和政府部門的人。


  或許是之前的秦明月粗心大意,也或許是李強有意對其隱瞞,筆錄中隻大致形容了下那些人的長相和稱呼,全名卻是不清楚。


  秦良玉的筆錄裏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就是,李強的四師。分別是軍師、風水師、律師和會計師。


  今天下午在警隊的時候,馬依風已經將這四師的底給摸清了。


  第一師,軍師,名莫愛國,男,現年67歲。


  此人曾在文.革時期因名字受過批鬥,平反以後在市農機廠上過班,做過幾年的銷售。


  80年代初期風行承包責任製那會,他承包了漁具廠,帶領一批工人幹得挺紅火,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將廠子給轉讓了,人也銷聲匿跡了很多年。


  就在大夥快要遺忘了這個人的時候,竟然發現他與他的愛人冷凝,居住在海堤街的一處老房子裏。


  此人最大的愛好就是釣魚,而他的愛人在他們家附近開了一家小百貨商店,賣賣煙酒糖茶什麽的。


  從表象看來,此人的生活狀態與一般的老年人無異,沒想到竟是李強手下四師裏位居首位的軍師。


  第二師,風水師,名汪子深,男,現年54歲。


  據查,他祖籍是遼寧人,1949年國民黨和共產黨內戰失敗後,他父親帶著全家隨蔣介石退守到了台灣,他是在台灣長大的。


  來大陸以前,他平時主要給一些有錢的大老板和有地位的官員堪輿陰陽宅風水,據說是很準,他也因此名揚海內外,這也就是李強親自前去台灣高價將他請來的原因。


  李強的大酒店就是他給選的址,說那是一塊風水寶地,確如其言,那裏的經營狀況也確實是紅火得不得了。


  此人現在長居在海濱市,平時沒事就在李強的大酒店裏待著。


  據說此人因自己五行缺水,故而喜愛上李強這個麵向大海的大酒店。李強也大方,直接將一間總統套給他做了長包房,一切的生活開銷全部由李強承擔。


  第三師,律師,名褚德重,男,現年48歲,與李強同齡。


  此人是海濱市瀛都律師事務所的主任,非法律科班出身,早前是老市長手下的一名小秘書,自考的法律大專,後調到當時急缺人手的市司法局工作,又從司法局內轉進律師事務所的。


  律師體製改革那年,他第一個走出由財政撥款向自負盈虧轉變的律師體製,帶領手下的八名律師打出了律師界響當當的名號。


  現在他的律師事務所成了市裏的律師品牌,甚至連外省市的人也慕名而來找他家的律師給代理打官司。人們在潛意識裏認為找了他家的律師,那官司贏的麵就大。就如同他所裏起的那名字一樣,“瀛都”,反過來不就是“都贏”的諧音嗎?

  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名利皆具的名律師,居然肯俯首在毒梟李強之下,猶如一個球拍,任由李強揉捏在手裏,隨意打著他的法律擦邊球。


  第四師,會計師,名章天顏,女,現年37歲。


  這是四師裏唯一的一個女性,現任市審計局經貿審計科科長,注冊會計師。


  這是一個科班出身的會計師,腦子非常靈活,擺弄數字的人似乎要比擺弄文字的人的腦子聰明靈活得多。


  此女一直單身,外界傳言說她是個同性戀。但據秦良玉筆錄中所說,章天顏一直敵視嫉妒秦明月,這說明此人同性戀是假,暗戀李強是真。


  在海濱市,章天顏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但她為人比較低調,獨居在市郊一棟連體別墅群裏。


  不得不說,能讓這樣四個行業翹楚的風雲人物俯首稱臣,李強的手腕和頭腦絕非一般人可比。當然了,這也與他雄厚到隻能用機器來計數的資產是分不開的。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馬依風內心清楚地知道,他日若將李強拿下,估計整個海濱市都要晃三晃。這期間恐怕要曆經諸多無法預料的意外、困難和幹擾。


  這起表麵看起來簡單的販毒案,裏麵所涉及的卻都是些權利滔天的人,這是馬依風從警近十年裏,遇到的最棘手的案件。


  雖然很清楚這裏麵的厲害關係,但能讓馬依風臨陣退縮的人,估計連胚胎都不是。


  現在該掌握的情報基本都差不多在手裏了,欠缺的就是最直接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李強有罪。


  馬依風轉動著手裏的那支簽字筆,他在考慮接下來需要從哪裏入手搜集足夠多證明李強有罪的證據。像李強這種手眼通天的犯罪分子,最好能將其一擊擊潰,將其犯罪團夥和黑社會勢力鏟淨、清除,不留一絲遺患。


  “叮鈴鈴……”書桌旁的座機鈴聲響起。


  “誰?!”馬依風因為自己的思緒被打斷,接聽電話後的口氣不善。


  “臭小子,吼什麽吼?吃炸藥了?”一個雄渾有力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大晚上的不睡覺,有事?”馬依風抬頭看了眼書房牆上的掛鍾,時間顯示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我剛從你家的小區裏出來,見你屋子裏黑著燈,以為你不在家。早知道我就直接上去找你了,害我浪費電話費。”


  “又不用你個人掏話費!”馬依風撇了撇嘴。


  馬依風屬於獨居的單身漢,他不喜歡把家裏弄得燈火通明的,所以此刻隻有書房的燈是亮著的,其他屋子都是漆黑一片。


  “不用個人掏話費就更得節省著打,你這思……”


  “行了,我思想不好,別告訴我大半夜的打電話就是來給我做思想教育工作的!”馬依風直接將對方的話頭打斷。


  “……後天是你媽媽的祭日,用不用我派車來接你一起去?”停頓了片刻,對方問。


  “我有駕照,也有車,不用你費事了,我自己開車去。”


  馬依風掃了眼牆上的掛曆,眼神瞬間變得黯淡下來,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三年了……


  馬依風的母親名叫呂如夷,生前是一名軍醫,三年前因子.宮癌去世。


  在他母親檢查患有子.宮癌時,已經到了晚期,癌細胞都已經擴散了,從發現病情到死亡隻用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


  母親的去世一直以來都是馬依風心底裏的痛,也是他疏離自己父親的一個主要原因。


  剛才來電話的人便是馬依風的父親馬華龍,現任陸軍大軍區司令員,上將軍銜。


  知道馬依風有個司令員父親的人很少,除了樊醫生、市公安局的張局長和市人事局的翟局長外,連平日裏與馬依風好得跟親兄弟般的梁子和魚頭都不知道。


  不是馬依風要刻意隱瞞這件事,而是他不想活在他父輩的光環下,更不想走他父親一早就給他鋪好的從軍的康莊大道上。


  他是警校畢業的尖子生,走上刑警這條路是必然之路,也是他自小的夢想。


  他靠著自己嚴謹的工作作風和睿智的大腦破獲了各起大案要案,最終因為表現突出而榮登市局刑警大隊大隊長的寶座,據說他是海濱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個大隊長。


  可如今因為秦明月的案子,讓他感覺警察行業是那麽的肮髒和黑暗,雖然這灘汙水裏也有淨身人,但是以後呢?


  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比國寶歡歡都少,人都是生活在現實中的,金錢可以為自己鍍金,也可以為家人過上美好的生活鋪路。


  老奸巨猾的李強很會把握時機,他適時地抓住要收買的人的弱點和貪念,投其所好,為其所用。


  現在走在市局辦公大樓裏,與迎麵過往的人打招呼時,馬依風都要神經質地暗暗仔細觀察下這個人還是不是個幹淨的人。


  馬華龍的這個電話,不僅擾亂了馬依風的思緒,也讓他此刻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


  打開隱藏在牆壁裏的保險箱,他小心地收好秦良玉的筆錄。


  扭了扭酸脹的脖子,他直接向洗手間走去,希望自己的這些煩心事都能隨著洗澡水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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