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我是陪床的啊
“你…不要…命啦!”
譚秋千被壓得動彈不得,使出好大的力氣才將男人完全撐開。
“別亂動,快躺好!”
忘了還有傷嗎?!
男人無奈,有些孩子氣地扁了扁嘴,雖不情願,最終還是聽話躺了回去:
“誰讓你過來挑逗我……”
譚秋千閃開:“不是,我那不是挑逗,是安慰,安慰好嗎?”
“不好,就是挑逗。”陳拓毋庸置疑的口吻補充,“要我命的那種。”
“……”
譚秋千感覺臉燙了一下,“隨,隨便你怎麽說好了,總之,總之你最好不要亂想……不是時候。”
“哦?”陳拓勾了勾唇,“那什麽時候……”
“睡吧!”
不等陳拓說完,譚秋千直接簡單粗暴地結束了曖昧語境。
起身剛要下床去,手腕卻在這時被人攥在手裏。
順著指節修長的大手,譚秋千抬眼,陷入一雙炙熱的眸子。
他沒開口,但挽留的意思不言而喻。
譚秋千有點無奈,“我剛才開玩笑的。”
哪能真跟他睡一張床啊。
他身上有傷不說。
這裏畢竟是醫院啊!
隻是。
“陪陪我。”
男人的手卻並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因此更收緊了一點。
甚至連眼神都有一絲絲可憐汪汪的趨勢。
譚秋千有點看呆,眯了眯眼,“你……確定?”
“我可在感冒誒。”
“我睡覺可不老實。”
“我腿可長呢,保不齊伸伸腿,衝撞了你的小肚皮……”
譚秋千一頓醜話說在前頭。
男人笑彎了唇,回落的手臂隨即在枕邊攤開。
儼然已是照單全收的架勢。
眼見如此……
“隨便啦!”
譚秋千再不廢話,按滅了小夜燈,拽上棉被,幹脆利落地躺了下去。
男人結實的手臂橫貫其中,剛好填充在枕頭和床麵之間,枕上去頸肩一陣舒服。
陳拓眼見她來回調整了好幾個姿勢,最後終於消停下來,小貓一樣窩趴在他身旁不動了。
屋外的亮光照進來些許。
明明是接近雙人寬度的大床。
此刻卻愣是能空出一個人的地方來。
陳拓一直沒睡。
閃著柔光的眸子望向虛無的地方。
微曲的指尖在女孩烏蓬蓬的發絲中緩慢摩挲著。
“過陣子,我們出去玩一下吧,嗯?”
上次一起出去還是度蜜月的時候。
所謂的度蜜月,也不過就是塑料夫婦走個過場罷了。
連個曖昧的機會都沒給過他。
見譚秋千沒有回應,陳拓攏了下手臂,將她又圈緊了一點點。
“或者你說一個地方,我陪你。”
陳拓又連說了兩個度假勝地的名字給她參考。
譚秋千正困勁兒十足,喉嚨勉強哼出個聲調,迷糊著拿手蓋上他的嘴巴。
不讓他再說話。
陳拓輕笑一下,拿開她的手,握在手裏捏了捏。
柔若無骨的小手,越捏越喜歡,不由得印了個吻上去。
這麽一湊近了才發現,女孩雪白的腕子上掛著一串細細的紅色串珠。
陳拓眸光一定。
“你怎麽戴上了?”
是姑姑送來的那串。
說明了的,是催他們“多子多福”的意思。
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沒想到。
她竟戴上了。
想到此,陳拓心頭漾起一片熱浪,垂臉又在她額上貼了貼。
而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低聲說道:
“我家那些人,個個都是愛作妖的,你用不著遷就他們。”
“以後……要是他們誰惹你不痛快了,你一定告訴我。”
“不論是誰,我都替你出氣!”
“不用為了他們勉強你自己,我都舍不得委屈你,他們更不行,知道嗎?”
男人說得情真意切。
女人哼也沒哼一聲。
——睡大了。
= =
有了感冒藥的加持,這天夜裏,譚秋千睡得很香。
香到一覺醒來腦袋發懵。
特別是一睜眼,發現自己好似一個人形標本,被一群白大褂聚攏起來圍觀的時候。
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醒醒,女士。”
也不知道誰出的聲音。
——都戴著口罩。
“你是…病人?”有人開口問她。
譚秋千意識逐漸回籠,僵硬地搖頭,“我是陪床的,我不是病人。”
“那,病人呢?”
“……”
譚秋千看了看眼下有且隻有她一個人的床麵。
正無言以對呢。
不遠處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隨著洗手間的房門打開而逐漸清晰。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一個穿著鬆垮病號服的“病人”,含胸駝背,歪扭著身子,頑強地晃了出來。
大概沒想到這麽多人,驟然淪為眾人的焦點,這個“病人”神色一黯。
本就欠佳的臉色,這下子又黑了一圈兒。
“不錯啊,肯下床了。”
為首的醫生說著,同樣讚許的眼神又轉頭傳遞到譚秋千那裏。
“瞧見沒有,早就跟你們說過,多談戀愛少加班,個人問題解決好了,傷口都比別人愈合的快,懂?”
主治醫生現場教學,一一審視著身邊這群不夠爭氣的“單身狗”。
“老師,您這是捧高踩低呀!”
有人開始起哄。
有人垂頭慘笑。
還有兩個小護士湊在一起,一邊偷笑,瞄著譚秋千一頓蛐蛐咕咕。
看得譚秋千麵皮都感覺發緊了,於是忙問:“醫生,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啊?”
醫生沒答話,隻等陳拓過來躺下,檢查完傷口情況,才合上了病曆本:
“再掛兩天消炎水,看傷口感染情況,一切順利的話,可以考慮回家休養,之後需要定期複查。”
說完,兩名護士開始忙著掛鹽水,給陳拓紮針換藥一類的工作。
“那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譚秋千又問,“飲食起居之類,您都跟我說說,我好記一下。”
醫生回答:“飲食不用管,醫院有配餐,照著吃就行了。”
“起居嘛,還是老規矩,適當活動,便於傷口恢複。”
說話間,主治醫生領著其他人開始往外走。
譚秋千跟在後麵,謝謝的話都送到嘴邊了。
“哦對了。”
醫生卻忽然轉身,“我說的是適當活動,不是‘運動’,你,你們,明白我意思吧?”
特意咬準的“運動”二字。
抑揚頓挫,明示加暗示。
眾人哄笑一聲
譚秋千臉上又是一陣刺撓。
吃瓜群眾都走了小半天了,她才回身一頭倒在床上。
“這個壞醫生,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壞得很!”
譚秋千氣鼓鼓地控訴。
陳拓閑閑地調整著藥液的流速,眉眼含著淺淡的笑意:
“壞是壞了點,考慮得倒是全麵。”
譚秋千動了動唇,發現沒什麽毛病可挑,也就撇撇嘴,沒再說什麽。
冬日的暖陽透過玻璃窗灑在臉上,慢慢有了暖烘烘的溫度。
譚秋千拿手擋在臉前,透過指縫向天邊望去。
“今天天氣真好。”
“要是陽光裏沒有紫外線,沒有UVA,UVB就好了。”
陳拓:“有怎麽了?”
“會曬黑呀!”譚秋千叫道,轉念一想,“不過這麽好的陽光,曬成黑妞我也認了。”
反正時間長了還能白回來。
正想著,一張臉徐徐湊在眼前,男人與她四目相對:
“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譚秋千:“你?你現在還這樣呢……不要了吧?”
“現在,怎麽了?”
陳拓眼波閃動,“你說說看,不要我,那你要誰?”
說話間,男人傾壓過去的身子又有意向下沉了沉。
愈加嚴刑逼供的意味。
逐漸拉近的距離。
兩人鼻尖點著鼻尖。
譚秋千睜圓了眼睛,連帶著呼吸都有點局促。
正不知道怎麽招。
“咳咳……”
門口忽然傳來男人輕咳的聲音。
譚秋千一驚,扒著陳拓向聲源的方向歪了歪腦袋。
下一刻就“呀”的一聲,把人推開趕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