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猜你喜歡
譚秋千一個大嘴巴扇過去,下一刻,男人顫抖的手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滾到了一邊,疼得直吸氣,半天才傳來一句含混不清的哀歎。
“祖宗,你的手勁兒真是越來越大了……”
譚秋千驚悸難平,一骨碌坐起來先拍亮了台燈,接著就見剛才滾到一邊的男人,此時卻已經擺好了一個美人魚的S形側臥,單腿微屈。
看過去的時候,他正用手支棱起腦袋,眼含微笑地看過來,滿臉寫著意猶未盡:
“我還要。”
還要?
譚秋千胸口一滯,高度懷疑這人到底是打架打壞了腦子,還是被她的滅火器噴死了腦細胞!
要命!
“好啊!”
譚秋千也不含糊,被子一掀,回身撈起一個枕頭就要往回砸。
然而就在她轉身準備出手的時候,某人已經翻下床去,等她蓄勢待發,枕頭都舉過頭頂之時,那人已經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束鮮花。
“我錯了,祖宗。”
“……”
這懺悔來的猝不及防。
“打架是不對的,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沒有做到,請你原諒我!”陳拓猛然將臉一沉。
“…………”
好一個打架是不對的。
此話一出,一下子讓譚秋千都不好意思動手了,她看向了自己舉過頭頂的“凶器”,凝神了片刻,最終不情願地放了下來。
看著眼前放低姿態的男人,譚秋千沉了沉,冷硬的語氣發聲,“起來說話。”
“回來幹嘛?”
陳拓仍是原來的姿勢回話,“我擔心你一個人睡會害怕,所以回來看看你。”
譚秋千心下一嗤,想到了剛才鬼壓床的一幕。
——謝謝你啊,我現在害怕了。
翻著白眼,歎了口氣,譚秋千最終無可奈何,“行了,你先起來。”
“現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說著,譚秋千背過身去重新躺下,正準備拉來被子蓋上,手還沒伸出去,親膚的軟被已經攏在身上,接著恒溫的人肉大火爐也隨即貼在身後。
“那我就在家對付一宿,明天再去住院吧。”
男人溫熱的話語吹在耳畔,同時將手徐徐搭上她的香肩……
“拿開。”冷冷的警告一出。
“好的。”響應也是很快。
見他收手還算迅速,譚秋千沒再說什麽,隻將凶狠的目光往後刺了一眼,接著就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大花卷兒,隻露出半個腦袋。
都這樣了,還又使勁往前蹭了兩下。
隻差再添一句“莫挨老子”了。
男人唇角深抿,默默看了半天,除了歎氣,別的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我走了。”
花卷兒一動不動。
“我真走了!”
花卷兒動了動,外邊的半個腦袋也都縮了進去。
“……”
又是真空一般的死寂,回答他的隻有敲打著窗欞的寒風。
“行吧,你好好睡。”
聽到男人重重的歎息,不抱希望似的,縮在被子裏的譚秋千暗自鬆了一口氣。
蠕動了一下,正要露出耳朵聽聽那逐漸放遠的腳步聲,忽而一句低沉的問話,貼在耳邊幽幽發聲:
“鬼壓床也沒關係的吧?”
“……”
幽靈一樣的聲音,譚秋千應聲一抖。
盆底肌鬆弛一點,非漏尿不可。
“幽靈”卻沒完沒了,“也是,你現在大了,什麽鬼啊蛇的,肯定嚇不住你了……”
話說未完。
“別說了!”譚秋千一骨碌坐起來,亂糟糟的頭發正配合著主人一起炸毛,“你還走不了走了!?”
“我走。”陳拓一臉得逞的笑意湊得更近了些,“你再跟我說說話我就走。”
“或者,你幫我收拾幾件衣服,收拾完我就走。”
譚秋千故意躲開他,“你少賴皮!憑什麽我給你收拾?”
陳拓抬了抬手,“如你所見,我手不是骨折了嘛。”
“那你去找保姆啊!”
“不行,我的東西不能讓別人碰,包括我。”
譚秋千嘁了一聲,“就你事多,臭毛病跟誰學的?”
陳拓不怒反笑,將手按到譚秋千的肩膀,目光定定地對上她的眼睛:
“你。”
“……”
譚秋千徹底無語了,這一點也確實無可反駁,於是抖了抖被子,抿出一個假笑,“那你愛收不收吧,反正我要睡覺了,慢走不送。”
說完直接蒙頭躺下。
這一次陳拓也沒勉強她,幹脆地站起身來,卻故意拉著長音:“行,我自己收拾!”
“你好好睡,不用管我。”
“放心,我手沒事,骨折而已,拿件衣服這種小事,當心一點應該不會有後遺症的。”
“我沒事,真沒事。”
……
怪聲怪氣的話從臥室一直延續到衣帽間那邊都沒停過。
“喂。”譚秋千忽然發聲。
陳拓頓住腳步,邪魅一笑,馬上轉過臉來,“嗯?”
譚秋千頭也沒回:“去看看腦子。”
陳拓:“……”
“嘩”一聲,衣帽間的推拉門打開,又“嘩”的關上,房間終於陷入寧靜。
譚秋千蒙頭躺平,閉上眼睛,這次終於有點困意了,誰知——
“老婆,我穿綠色好看嗎?”
男人富有穿透力的嗓音隔著房門,清晰地傳進耳中。
“老婆,我襪子去哪兒啦?踩小人的那個!”
“啊!我的手卡住了,老婆!是骨折的手!”
……
悠長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譚秋千捂緊耳朵,卻還是抵不過句句呼喊拚命往她耳朵裏擠著,沒完沒了的節奏。
終於,她撲開被子,垂死病中驚坐起,跳下床直奔衣帽間。
與此同時,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著:“老婆,你不管我了嗎?你真不管我了嗎?老——”
隨著“嘩”的一聲,厚重的推拉門應聲拉開,陳拓的最後一個“婆”字也滅在口中。
變成了另外一句認認真真的,“你來了。”
譚秋千不說話,聽這意思,像是就等著她似的。
特別是看到陳拓好端端坐在沙發上,而所有的衣櫃門都關著,一點翻動的痕跡都沒有,這種猜測就更確定了。
她立刻就明白,自己是又被這戲精給騙了。
而戲精本精似乎也並不想掩飾這一點,端正地坐在那裏,一瞬不瞬地看過來,像是早就擺好了這個姿勢,就等她進來一樣。
盡管如此,譚秋千卻還是一言不發,直到走過去拉開衣櫃的門,望著滿櫃陌生的男式服裝,才吐出不鹹不淡的一句:
“穿哪件?”
受了她的感染,陳拓順著她的語調,也平淡回了一句:“你喜歡我穿哪件?”
譚秋千隨手撥拉著衣架子,“不好意思,我對男裝不感興趣,也沒有喜歡的。”
“沒關係,你可以猜猜我的喜好。”
譚秋千冷哼一聲,“那就更不好意思了,我對你這個人一點都不了解,完全沒辦法猜你喜歡。”
“你覺得有趣的,偏偏我感覺無聊的要死,你喜歡的,正好我又都討厭。”
“這麽說吧,我們兩個人之間就沒有共同點,完全沒有,所有的感覺從來都不一樣……”
譚秋千解恨的語氣正說著,忽然肩上一沉,男人硬邦邦的手臂從身後環住她的雙肩,隨著兩人距離的拉近而慢慢收緊。
下一刻,男性專屬的微啞嗓音伴著溫熱的氣息一同噴在她耳邊,“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