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母胎l
“有胸真好，天然的安全氣囊啊……”
譚秋千一怔，俯首一掃自己的低領口背心，趕緊手忙腳亂地撈起床邊的罩衫穿上。
安全氣囊，嗬，這詞兒用的，果然是老司機！
“你跑我家來幹嘛？”譚秋千套著衣服，毫不掩飾嗔怪的語氣。
陳拓一頭紮進軟枕頭，又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有氣無力地回答：“你爸，讓我過來把老婆帶走。”
譚秋千一聽，臉色更難看了，叉著腰一時語塞，見他又霸占了自己的位置，找到突破口一般棒喝一聲：“起來，那是我的床！”
陳拓絲毫不受影響，垂著眸子，語氣低沉而沙啞：“喝多了，躺一下。”
說完又俯首向她的枕頭裏埋了埋，背對著她，暗自平複著剛剛的悸動。
沒辦法，拖又拖不動，譚秋千隻好氣急敗壞地摔門而出，看見譚父正坐在客廳喝茶。
“爸，我才來不到一天，您就這麽容不下我，非要趕我走是嗎？”上來就興師問罪。
譚父不動聲色，垂眼吹著手裏那盞茶，緩口緩聲：“一會兒吃了飯，就跟陳拓回去吧。”
“憑什麽？我不走，我要住家裏！”譚秋千端起了胳膊，拿出了叫板的氣勢。
譚母見閨女不悅，立刻上前安撫：“都睡一下午了，還不行？”
“陳拓接了電話就趕過來了，你看，都陪你爸喝完酒了，你才醒……”
譚秋千看了眼餐桌的酒菜。
“我困，我想睡覺。”語氣可憐巴巴的。
“想睡回你家睡去！”譚父厚重的聲音傳來，“都嫁人了，總往娘家跑什麽跑！”
突然被當頭一喝，譚秋千瞬間委屈得紅了眼眶，衝譚父嘶吼：“你就是一火心想把我掃地出門對不對？我還姓著譚呢！”
喉嚨突然堵得難受，“住自己家裏怎麽了？回個家怎麽這麽難呢……”
陳拓聞聲，緩緩起身踱步出來，一眼就瞧見某人委屈巴拉卻又端著架子的死撐臉。
“好了好了。”譚母摟著閨女的肩，“你爸也是為你好，閨女你就聽他的，一會兒吃了飯就跟陳拓回去吧。”
譚秋千執拗地甩身：“我不，我不回去，半夜有雞叫，煩死了！”
此話一出，陳拓眸光一空。
譚母還沒反應過來，譚父倒是警覺起來：“什麽雞叫？”目光投向女婿，“怎麽回事？”
好在陳拓反應靈光，神色自若：“就，就是個吃雞遊戲，玩遊戲而已……”
譚父狐疑的目光一轉，將信將疑。
陳拓定了定神，緊腳走向自己老婆，生怕話題再往下深究一樣。
“不想回就不回吧。”輕聲說話間，在譚秋千身邊落了腳，“我陪你在爸媽家住幾天就是了。”
你陪我？住幾天？
譚秋千側頭，橫他一眼，見他目光沉靜，神色沉斂，並不像在說笑。
“對對，都留下吧！”譚母幫閨女擦著眼淚，“你那屋本就是雙人床，夠你們倆住了。”
陳拓裝作若無其事地斂著眸子，嘴角卻微微勾起。
譚秋千直接拒絕：“不用了，我住兩天就回去，他忙他的。”
陳拓清了清喉嚨，俯首淺笑：“不忙。”
“行了，快吃飯吧你，都幾點了，睡到現在。”譚父沉顏厲色道。
眼看大局已定，不容辯駁，譚秋千咬著嘴唇，空氣霎時凝固了幾秒，正當大家各行其是時。
“不吃了，我要回家！”她氣鼓鼓掉頭就走。
剩餘三人麵麵相覷。
譚秋千不由分說，抓著手機和包包，正要邁出門去。
“回來！”譚父道。
譚秋千頓住了腳，應聲回頭。
“陳拓喝酒了，你把車開走，回去給他熬點醒酒湯！”譚父自顧安排地明明白白。
譚秋千目光發狠，理也不理，泄憤似的狠狠砸門而去。
“那我們回去了。”
陳拓嘴角勾起，特別向老丈人敬上感激不盡的淺笑，說完就跟了出去。
女兒不情不願地剛走，譚母一聲歎息，轉臉就跟老公抱怨開了：“都怪你，閨女難得回來，你還往外趕，現在心裏不定多恨你呢！”
“恨我？”譚父銳眼一瞪：“恨我她就是不知好歹！你看看她，研究生都快畢業了，連個要好的男同學都沒有，再拖下去，就成砸在手裏的老姑娘了，到時候誰還要她！”
譚母回懟：“愛要不要，女兒就是一輩子不結婚，我就養她一輩子！”
“扯淡！”
譚母冷笑一聲：“再說了，結婚有什麽好，所托非人更是遭罪，萬一將來她後悔了，怨恨的就是你。”
“你懂什麽！”譚父斷言，“我這麽多學生，就屬陳拓這孩子年輕有為，人又踏實穩重，這麽多年，就算人沒在，對我也從來沒斷過孝敬，這麽好的女婿去哪兒找？”
“再說了，你閨女這麽個一分不掙的母胎solo，難為人陳拓能看得上她，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反了她了！”
譚父竟知道沒談過戀愛的人叫做母胎solo，敢情追過時髦。
譚母聽罷，氣勢弱了些，仍賭著氣：“強扭的瓜不甜，我看閨女對女婿並不在意。”
“不過也對，認識還沒半年就結了婚，感情能好才怪呢。”
麵對揶揄，譚父卻不慌不忙又斟了杯茶，抿了一口回味良久：
“沒感情，那就回家培養感情去。
鐵勺子銅笊籬，總在一個鍋裏，我就不信做不出頓飯來。”
譚父氣定神閑，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譚母嘴巴微張，瞧譚父這篤定從容的強勢陣仗。敢情這老狐狸，心裏早盤算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