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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轉眼幾個月已過去,尉遲玦在宮中過著不鹹不淡的日子。住在林婉妍和林思妍共有的玉菡宮,每天的事情就是陪著林小郡主念書、彈琴、騎馬……本事倒是也長進了不少,另外再承擔起了為林大郡主調理身體的重任,中藥養生、滋補,也不時感慨皇宮裏好東西真不少。


  “喂!又在發呆啊?”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言且禦,懶得理他!

  這位言小侯爺出入宮內非常自由,時不常地進宮與皇帝商議“大事”,當然也少不了簫銘洛。不過每次來小王爺都是會先去林思妍那裏,這些時間下來尉遲玦對他們之間的事兒也了解了個大概。無外乎青梅竹馬、郎情妾意了。


  回想那天林思妍在病中喊的應該就是簫銘洛了。聽小郡主說起過,太後對這樁婚事也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尉遲玦在宮中的這些日子,東臨也有不少事情發生了。最主要的是太後正式垂簾聽政,把持了朝堂。北漠還是議和了,割地賠款。不過,意外的是久不問政事的采親王竟然遞了折子要求太後重整烈焰,太後也準了。於是皇帝和他的保皇派開始忙於烈焰之事,雙方倒也相安無事。


  “還發呆呢?爺跟你說話呢!”一直不見尉遲玦回頭,言且禦有些不耐煩,直接竄到她麵前。


  “幹嘛?”因為今天一大早被拉去練騎馬,一練就練了整整一天,尉遲玦累得都快散架了,實在沒心思應酬他。


  對她的態度言且禦倒也不惱,還是笑嘻嘻地說:“有個好消息,想不想知道?”


  好消息?尉遲玦興趣缺缺,現在對她來說唯一的好休息恐怕隻有:回家。瞟了他一眼,說:“什麽好消息?”


  她是知道言且禦的,隻要她這麽一問,他保管就全說了。


  果然,就看到言且禦朝她眨了眨眼,說:“太後要給皇上選後封妃了。”


  “這是哪門子好消息?選後不是老早就在選嗎?”隻不過拖了這麽久決定而已,尉遲玦雖然不明白夏太後是怎麽打算的,不過恐怕也離不了算計兩字。


  “你不是一直想家裏人嗎?這回是有機會見到咯!你姐姐就在就入選妃嬪名單之列。”言且禦有些得意地說出目前還是內部消息的消息。


  尉遲玦心下一緊,還是逃不過嗎?要來的還是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忽然有些慶幸自己身在宮中,起碼還能跟姐姐有個照應。


  天昌三年,年中,東臨皇上大婚,皇後為右相之女薑葉凝。同時冊封左相之女範青遙為貴妃,工部尚書之女尉遲瑄為昭儀封瑄嬪,鎮西將軍之女錢淑靜為昭容封靜嬪,戶部尚書之女周頤悅為美人。


  皇帝這後宮一下熱鬧起來,加上之前的充容、寶林、采女,算算皇帝也有十幾個老婆了。尉遲玦數著這長長的冊封名單,不想揣摩太後的心思,隻希望瑄姐姐能在宮裏平安。


  因著尉遲玦的特殊身份,宮裏無論是宮女太監,甚至是各宮主子都會笑臉相對,在兩位郡主和太後那裏也是地位不同。這次瑄姐姐被封,太後更是特許了她可以自由出入姐姐宮內,以便姐妹相聚。


  不過,讓尉遲玦沒想到的是她第一次到瑄姐姐宮內就碰見了皇上。反而簫景行見到她倒沒有很意外的樣子,隻是賜了座。


  看皇帝沒有離開的意思,尉遲玦有些不耐,原本計劃中的姐妹團聚變成了隻能“見”不能談心。可看瑄姐姐一臉羞怯和喜悅,尉遲玦也沒忍心想法子趕皇上走,陪著一塊兒用了茶點便推脫說小郡主處有事而告退了。


  走在禦花園中,已經夏末秋初,熱頭卻還未散去,悶熱得讓人難受,看著天氣恐怕是要下大雨了。


  果不其然,沒等尉遲玦走出禦花園便下起雨來。平時到處都是宮女太監的,這會兒卻一個都沒見著,不會都躲雨去了吧。尉遲玦猶豫了一下就小跑起來,雖然這很不符合世俗禮儀,但也沒理由這麽給大雨淋著吧。


  簫銘洛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身影在雨中,起先是小跑,後麵都快成了狂奔。這般隨意,在宮中除了尉遲玦恐怕再無第二人。


  “去,給尉遲姑娘把傘送去。”吩咐一旁的小廝。


  “這……爺,雨很大……”言外之意就是雨這麽大,隻有一把傘,送了人,他們怎麽辦呢?


  “去。”


  小廝也是無奈,何況對方是尉遲尚書家的三小姐,別的不說,光她救過小公子和郡主,也該舍了這傘不是。


  “姑娘,我家爺給您的傘。”


  看到小廝遞過來的傘,尉遲玦也認出是小王爺的隨從,接過傘遠遠看到雨中的簫銘洛,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其實這幾個月,尉遲玦很少與這位小王爺正麵相見,她有意無意的避著,許是覺得跟他有距離,而他也似乎異常配合,兩人說的話加起來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但今天這樣的贈傘尉遲玦卻也不覺唐突。


  這場雨連續下了好幾天,雨勢竟然比夏日的暴雨還大。南方不斷傳來洪澇訊息,尉遲玦看著窗外不由擔心起伯父來,工部最近應該很忙壞了吧?


  “太後娘娘駕到!”


  尉遲玦忙不迭地行禮,心底想太後來肯定沒什麽好事情。這幾個月,太後時不時的召見或者過來玉菡宮,尉遲玦也算發現了太後非常樂意為難她,不是讓她將女將軍的故事就是讓她做養生湯,有時候甚至跟她談論朝政。當然尉遲玦是秉持著謹言慎行的原則,盡量少說話少表態。


  但是,這次當夏太後講起南方水患時,尉遲玦忍不住說了句:“宜疏不宜堵。”


  “哦?此話怎講?”夏太後厲聲問道,眼神裏有看不清的深沉。


  “治水之道,宜疏不宜堵,就是用開渠排水、疏通河道的辦法,把洪水引到大海中去。這才是長久之計。”尉遲玦斟酌著字字句句回道。


  “這個方法倒新鮮?但是我朝南方大部並不近海,河流也不密集,要如何疏通?”


  尉遲玦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可開鑿人工運河。”她知道運河之事利於千秋,但對修築的朝代未必是好,很有可能會導致民不聊生、民憤四起。可她還是想往好的方麵想,如果能選拔適合的官員,杜絕貪汙壓榨,也未必不能辦成好事。


  就這樣,尉遲玦與夏太後討論了一個下午,看夏太後的反應,尉遲玦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要去做了,而回應尉遲玦說的開鑿運河的可能會被詬病時,夏太後說:“成大事者必有得失,哀家何必在意世人評說。”


  看著這樣的夏太後,尉遲玦不知道對東臨的百姓來說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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