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秦二郎

  歐陽婉兒緊緊將皇甫煙雲抱在懷裏,小丫頭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哽咽之下連身子都不由得抽搐起來,隻能勉強辨認出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


  “哥……”


  “救……他……”


  “救……哥……我……”


  那些達官貴人,跑的跑,散的散,隻剩下寥寥幾個人,臉上的神情各異。


  郭甫和公孫度複雜的神情中,帶著幾分惋惜,而站在遠處的淑妃,端莊之中卻帶著幾分凶厲和不屑。


  負責守衛的禁軍,這個時候也大批人馬趕了進來,為首的白無極目光凜冽地掃了一眼四周。


  “秦二郎,這裏出了什麽事?”他先是向小公主抱拳,然後朝著正跪在沈安身旁全力救治的那人說道。


  原來救人的也是天子禦衛,隻不過沒有身穿鎧甲,應該屬於類似便衣的存在。


  秦二郎一直在按壓著沈安的腹部和胸口,沈安嘴角不時的有水漬,卻始終沒有清醒過來。


  “屬下也不知,隻是聽到有人落水,將人救了起來已經是這個情況了。”秦二郎說道。


  歐陽婉兒走了過來,手不停的撫著小公主的背部,她也嚇得夠嗆,臉上的蒼白還未褪去。


  朝著白無極微微欠身施禮,開口道:“大將軍,你一定要救救沈公子,他是為了陪小公主玩才溺水的。”


  對於沈安身上發生的事情,她並不知曉,隻能將眼見的事情說了一遍。


  “溺水?”


  白無極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已經恢複平靜的湖麵:“你帶小公主先回宮吧,這裏的事情本將軍會處理的。”


  “不,我……我不走……我要……我要哥哥……”皇甫煙雲聞言,聲嘶力竭的掙紮起來。


  可是白無極卻不管這麽多,左手握著刀柄,右手一揮:“來人,把國子監的後院圍起來,將小公主和其他貴人護送回宮!”


  天子禦衛作為皇家禁軍,又是朝廷征兵製下,第一次出現在這個年代,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


  雖不敢說像後世的部隊一樣,做到令行禁止,但也學了個十之八九。


  白無極的聲音剛落,幾隊禁軍,便分工協作,毫不顧忌淑妃等人身份,殺氣騰騰的將他們請了出去,隨後便五步一崗將後院團團圍住。


  等到左右再無旁人,白無極朝著身後一名士兵招了招手,拿了一柄長槍過來。


  他隨後把將近八尺的長槍,插入了水中,看著尚有半個槍尖留在湖麵,水深不過才到成年男子脖頸。


  犀利的眼神頓時一縮,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把長槍丟了回去,白無極走到依然沒有放棄的秦二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樣白費力氣有何用?檢查一下他各處的氣門,是不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此話讓秦二郎恍然大悟,他在沈安身上摸索了起來,很快便發現了異樣,在沈安膝蓋附近的箕門穴附近連點數下。


  “呼……咳咳~~~!”


  沈安身子猛地一抖,胸口如同遭到重擊,在長吐了一口氣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娘的……老子差點……差點又讓老子死一回!”


  沈安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依然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又死一回?

  白無極和秦二郎顯然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不過他們也沒在意。


  誰都知道沈公子以前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如今跟變了一個人,說是再世為人也不為過。


  “沈公子,好些了嗎?”白無極問道。


  “沒事了!在下謝過兩位將軍救命之恩!”沈安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剛雖然差點閉氣而亡,不過他的腦子卻一直都是清醒的,周圍發生的事情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白無極及時趕到,他恐怕還真就死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不由得一陣後怕,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都說權鬥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他現在深有體會,一個不小心便連死字怎麽寫都不知道了。


  “沒事就好!”


  “秦二郎,你帶幾個人將沈公子送回家。”白無極似乎著急要走,撂下一句話後,便招手將禁軍帶回。


  看著禁軍浩浩蕩蕩的離開,秦二郎攙扶著沈安,也朝著國子監大門的方向走去。


  “沈公子,我看這事,好像有人想害你!”秦二郎低聲說道。


  “哦?”沈安劍眉微蹙,目光中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秦二郎:“秦將軍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公子何必明知故問?難道你覺得自己的穴位會突然自行封閉嗎?”秦二郎臉色微動,將頭往沈安的耳邊靠了靠:“剛剛淑妃也在這裏。”


  聽到這話,沈安心中一驚,臉上卻麵如平湖,上下打量了一眼秦二郎:“你是安雅君的人?”


  秦二郎搖頭又點頭:“是,也不是!”


  “嗬嗬!什麽叫做是也不是?秦將軍有話不如直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沈安看對方模棱兩可的樣子,幹脆單刀直入的問道。


  可他想打開天窗說亮話,秦二郎卻並沒有這個意思。


  “我是為小姐辦事,但小姐卻並不知道我的存在!”


  “小姐?”沈安皺了皺眉,頓住腳步問道:“你以前是安郡王的手下?”


  話剛一出口,他便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愚蠢。


  秦二郎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安郡王死的時候也就十歲左右,不可能和安郡王有直接的關係。


  “我父親曾是安郡王的貼身侍衛。”


  秦二郎對於問題當中的瑕疵,倒是並沒有在意,反倒是因為提起這事,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戚之色。


  “原來如此,我聽安雅君提過,當年和安郡王一起出征的,有一名侍衛叫秦鬆庭,莫非就是你的父親?”沈安思忖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當年安郡王大軍兵敗,幾乎全軍覆沒,尤其是中軍,除了極少數因重傷被俘虜外,無一人生還。


  不過,當日大戰之前,中軍內卻有幾人因傷沒有參加戰鬥得以幸免,秦鬆庭便是其中之一。


  “正是!”


  秦二郎重重點頭,一直刻意偽裝的情緒,此時也起了波瀾,眼神中冒出了一絲憤怒。


  沈安被對方攙扶著的手臂,隨之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量,把他捏得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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