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受傳承！見習判官！
天海大學。
人工湖邊。
幽靜的小公園裏，許川坐在木質長椅上，靜靜眺望著夜色下微波搖曳的湖麵。
他在等。
不僅是在等今夜零點的到來。
也是在等自己的心緒完全平和。
唯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接受來自“判罰規則”的傳承，化身為判官，審判人間罪惡。
“為什麽要這麽麻煩？你不是在模仿係統嗎？不應該一鍵到位嗎？”許川自言自語道。
【一個和隨時和你對話的小姐姐不香嗎？非得要冷冰冰的係統？】
“小……姐姐？”
許川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
【呃……閉嘴，閉腦！不許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這個愚蠢的凡人！】
嬌嗔意味的聲音瞬間在他腦海響徹。
“那你倒是別窺探我想法啊！係統就可以不尊重宿主隱私嗎？”許川反將一軍。
腦海裏的聲音沉寂了下來，似乎是沒想好反駁的理由。
良久，在一聲輕哼後，“判罰”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
【係統模式已啟用！】
【判官傳承加載中……】
【0％……50％……100％】
【加載完成！傳承開始！】
“冰冷係統音”落幕的下一秒，許川的體內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奇妙氣感。
冰冷。
幽深。
仿佛來自地獄十八層之下的幽暗陰氣刹那間籠罩住他全身上下。
許川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
黑。
白。
整個視野內的色彩盡數被黑白二色替代，仿佛一張塵封多年的老照片。
一刹那，這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一人，其餘的，都隻是縹緲世界中的一粒粒塵埃。
渺小。
空洞。
一種孤寂感瞬間席卷許川全身。
七情六欲在他的意識中開始變得單薄。
二十年來記憶中見證過的那些生老病死、善惡黑白的畫麵在他腦海不斷閃過。
但詭異的是，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感情。
心中沒有一絲起伏，哪怕是最令人動容的悲歡離合，此刻也變得蒼白。
這些畫麵就像是一個與他毫無交集的陌生人一般。
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漠然充斥著他的全部精神。
直到……
最後一個畫麵跳動在他腦海。
那是一抹白色。
一個麵容稚美青澀，眼神卻空洞無物的少女。
隨即眼中的整個世界變成血色。
血色蔓延。
“不要！！！”
在一切毫無意義的蒼白中，那聲曾經屬於他的聲嘶力竭轟然響徹耳畔。
擊潰黑白！
擊潰空洞！
許川心中的漠然陡然消失。
眼前的黑白世界中，一縷若有若有的灰色顯現出來。
轟！！！
宛如開天辟地的一聲霹靂之音。
詭異世界宛如鏡麵破碎，徹底崩裂。
【咦？】
一個輕柔少女的輕咦聲在許川腦海中響起。
【呀！】
輕柔少女聲音再度驚呼了一下，似乎在責怪自己的不謹慎，轉瞬即逝，假裝沒出現過。
許川睜開了眼，望向眼前一切。
夜色重新回歸蒼茫。
湖麵變得水波不興。
他回來了。
不僅如此，此刻的他身體全所未有的輕盈，四肢力量充盈，仿佛每個細胞都煥發新生，舉手投足間，更是帶上了一絲玄妙的感覺。
不似凡人能擁有的力量。
但許川並不開心，他如今隻覺渾身上下透體的冰冷，就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剛剛是什麽情況？”
【叮！恭喜宿主成功接受判官傳承！獲得稱號：實習判官！】
“好好說話。”許川麵無表情道。
短暫的沉默後，腦海中的聲音似是認輸般的響起。
【想要成為審判人間的判官，首先需要的就是剝奪人類的七情六欲，以免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聲音雖然不是一開始那樣的冷漠無情，漠視人間，但和剛剛轉瞬即逝的輕柔少女音也毫不相同。
“你剛剛的聲音……”
【沒有少女聲音，你聽錯了，我完全沒有發出任何少女聲音！】
許川嗬嗬一笑：“我可沒說自己聽到的是少女聲音。”
【……狡詐的人類。】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許川繼續問道：“既然你說剛剛是在剝奪我的七情六欲，那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失敗了？”
【呃……似乎沒有。】
“那是什麽情況？這和你說的接受傳承的條件不符，是個悖論。”
“你懂吧？悖論。”
許川對這個疑似大雕萌妹的“係統”有些懷疑。
主要是智商方麵。
【我當然懂！還有……你才是大雕萌妹！你全家都是！本姑……古老智能係統的智商遠超你這個凡人的想象！】
“嗬嗬，智障係統。”
【……】
“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問你也沒用。”
許川擺擺手，轉頭看向夜色下的天海大學校舍。
在他的視線中，原本平平無奇的校園內開始有一絲絲血色彌漫。
陰冷。
怨念。
許川嘴角的笑容緩緩消失，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不管怎麽樣，傳承都算是完成了。”
“那麽接下來……也快到辦正事的時候了吧！”
【你想怎麽做？殺了那些人嗎？】
“不。”
許川搖搖頭。
“死算什麽？”
“我要讓他們比這痛苦。”
“起碼比死去的子顏學妹痛苦一百倍吧！”
平靜的聲音落下，卻如同午夜中的一道驚雷乍響。
湖麵驟起波瀾。
驚濤駭浪。
天穹殘月滲血。
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