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讓徐州

  除了劉備和劉義遜沒有人來迎接左承祖，劉義遜是因為清楚事情的始末，而劉備是對曹操仍抱有萬一的希望。


  “怎麽樣？曹操怎麽說？。”劉備心都提了起來，忐忑的很。


  左承祖的麵色不好形容，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劉義遜，“我回來的時候，大營中的所有曹軍都在收拾行裝，好像要撤了。”


  果然如此，劉義遜原本心裏的一些不確定隨著這句話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好了，孟德還是那個孟德，徐州保住了。”劉備心情激動，稱呼都變了。如果曹操一意孤行，郯城的陷落隻是遲早的事情。


  劉義遜看得清楚，在心裏咒罵曹操奸詐的同時，也是唏噓不已，如果曹操撤兵不是因為呂布這檔子事兒該有多好。


  “曹孟德還有回信給玄德公”，左承祖說著從袖子裏摸出了曹操的那封回信，遞給劉備。


  劉備接過來一看，上麵都是曹操追憶當年，回味熱血的字句。劉備越看眼眶越紅，最後忍不住熱淚盈眶。


  不用看那封信，單是見了劉備的反應，劉義遜都知道曹操會寫些什麽東西。無非是一些仁義禮智，不忘初心，五講四美，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東西。


  巧了，劉備就吃這一套。


  等城樓上值守的校尉把曹軍撤退的消息報給陶謙等人的時候，曹豹、陳登一眾人連下巴都要驚掉了。


  真的假的啊？曹操這麽重感情嗎？


  曹豹摸摸下巴上的胡子，劉備跟曹操見過幾麵兒，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點，這倆人的感情絕對不深，否則也不會有昨日城外那一戰了。


  曹豹心想，就劉備這種隻見過幾麵的交情，都能讓曹操退兵。早說呀，早說我就上了，我們是本家呀，往上倒幾輩，肯定能找出親戚的。


  哎呀呀，失策失策，怎麽把這個出風頭的機會讓劉備給奪去了。


  曹豹痛惜萬分的拍了拍額頭，好像失去了他最寶貴的東西。


  陳登父子自然沒有曹豹這麽蠢，他們覺得肯定是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讓劉備行此險招。什麽事情他們不知道，但是執意勸劉備這樣做的劉義遜卻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麵對陳登父子投來的好奇目光，劉義遜回以燦爛的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陽光的緊。


  陳登有些愕然，回頭看著父親。


  陳珪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陳登，沒說話，皺巴巴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陶謙可不管那個，曹操要退兵了，反正是要退了，不管什麽原因，退了就好，徐州保住了，他也不用再狼狽的逃回家鄉了。


  原本覺得在劫難逃而蒼老了十歲的陶謙，在知道這個消息的一刹那間就變得神采奕奕了起來，原本看劉備的遺憾也變成了慶幸。


  這還多虧了董仲舒，多虧了漢武帝劉徹，因為天人感應已經統治中國300年了。


  迷信是不對的，可陶謙在內的很多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有這種思想，劉備真是氣運不凡。不然怎麽他來之前徐州危如累卵，他一來徐州就轉危為安了呢？


  感激歸感激，這時候陶謙也有點難做了，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說要把徐州讓給劉備來著？


  這……


  不止陶謙想到了，很多人都想到了，包括劉備。


  無論徐州得以保平是不是劉備的功勞？但昨天晚上陶謙說的話言猶在耳，當著徐州一眾將官說的話是那麽容易收回去的嗎？


  之前徐州牧隻是個頭銜，現在可是實打實的封疆大吏。這筆橫財換了誰能拒絕呢？

  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要搶奪一番，現在有了合適的借口，劉備怎麽可能會放過呢？


  就在大家都想看看陶謙和劉備如何收場的時候，劉備搶先開口了，“陶公，劉備不才，既然徐州之圍已解，待我收拾兵馬，異日就回平原去了。”


  陶謙原本心裏對劉備的猜忌登時一空，他老臉有點掛不住了。出爾反爾，食言而肥，如果下半輩子圍繞在自己耳邊的都是這些詞語的話，他也不用活了。


  可是就此把徐州讓給劉備，陶謙也是打心眼裏不願意。


  自己打拚了六十年，才有了如今這點基業，幾句話就給送出去了，換了誰也做不到。


  “玄德何必如此，老夫還要大擺宴席感謝你、孔文舉，還有田將軍呢！”陶謙起身握住劉備的手，麵紅耳赤。


  “公孫將軍與袁本初激戰正酣，備還要趕回去助戰，無法多留啊！”


  “也不差這幾日。”陶謙再次強忍著內心的羞恥感出言試探。


  劉備還是在推辭，眼神和態度都變得越來越堅決。


  仔細打量了幾番，見劉備的話不似作偽，陶謙這才略微寬心的道，“昨日老夫便要將徐州相讓，是玄德說等曹兵退了再說，怎麽現在曹兵退了，你卻要走呢？”


  其實這句話陶謙說出來的時候，心裏還是很不安心，把主動權拱手交給別人，這種事情的滋味實在不是很美妙。


  但是他不願意再向前一步了，之前劉備的話顯然已經表達了不想奪人基業的意思。


  就這樣吧，看劉備怎麽選，如果之前是他裝的，那陶謙願意為自己的瞎眼買單。


  糜竺也在一旁幫腔，“如今朝綱不振，海內顛覆，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徐州戶口百萬，民殷國富，劉使君若領此州，必定能夠成就一番功業。”


  大廳裏的氣氛又是一變，還是昨天的場景，卻又不一樣了。


  劉義遜仔細打量了徐州文武的神色，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一定要搞清楚。


  這一次徐州文武對劉備的排斥明顯小了不少，很多人有著和陶謙一樣的看法，劉備的氣運著實不小。


  除了曹豹和他身邊的幾個人臉上滿是惱怒之色外，其他更多的人都是默不作聲，靜靜的等著劉備的下文，包括陳登父子。


  徐州本土的文武並不在乎他們的主官是誰，隻要能夠保護他們的利益，那條座位上坐著一條花斑狗又怎麽樣？

  現在曹操一退，誰做徐州牧區別不大，隻是他們也不想做出太大變化。劉備如果當上了徐州牧，希望他老老實實的，井水不犯河水。


  但劉義遜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一次劉備不能接受。也不用他用這些利弊勸劉備，因為劉備心裏想的是別的東西。


  “此事劉備萬萬不敢從命。”


  一直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的陳登也跳出來了，劉備怎麽看也比陶謙像個明主啊。


  PS：《先賢行狀》：登忠亮高爽，沈深有大略，少有扶世濟民之誌。博覽載籍，雅有文藝，舊典文章，莫不貫綜。年二十五，舉孝廉，除東陽長，養耆育孤，視民如傷。是時，世荒民饑，州牧陶謙表登為典農校尉，乃巡土田之宜，盡鑿溉之利，粳稻豐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