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燒不退

  說真的，李至昀都不知道自己爺爺奶奶是怎麽想的。


  石頭牆、瓦片頂

  這間看似破破爛爛，但卻能遮風擋雨的老房子，就是李至昀的家，時逢農曆七月十五深夜，屋內那盞發黃的燈泡，看起來也是頗為滲人。


  那木製床棚上，已經落下了不少灰塵，屋內的牆角裏，一隻蜘蛛正歡快的織著網。


  床上躺著個孩子，額頭上還貼著毛巾，看樣子是生了重病，沒錯、這孩子就是總角的李至昀，今年的今天，正好年滿十二周歲。


  他的爺爺奶奶正坐在長椅上愁眉苦臉，床前一名跟他奶奶年級差不多大的阿婆，嘴中念念有詞，邊說邊不斷跳著詭異的舞蹈。


  李至昀的高燒已經持續整整五天了，這五天裏他幾乎都是滴水未進，雙目所及之處，全都在快速盤旋轉動，這讓他極為難受。


  頭暈目眩，這四個字都不足以體現李至昀現在的情況，雖然極其痛苦，但李至昀也瞥見了那阿婆。


  這名阿婆是村裏的跳神婆，在村裏她極少與人交談，也不喜歡別人去她家裏，唯獨李至昀和他的爺爺奶奶是個例外。


  李至昀如今的意識已經開始出現混亂，極端的痛苦讓他表情開始扭曲，他有點疑惑，自己都這樣了爺爺怎麽不送我去醫院呢？還請什麽跳神婆。


  “怎麽樣？”


  李武溪語氣焦急連忙問道，跳神婆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嚴肅道：“發燒越來越嚴重了”


  李武溪是李至昀的爺爺，眼下出聲的則是他的奶奶李市：“是啊，第一天這孩子就說頭有點暈，剛開始我也沒在意，晚上就發燒了，第二天就飆升到39度多了”


  李至昀這幾天的情況都不樂觀，村醫也來過好幾次，吊瓶也吊了，開的藥也吃了，情況卻反而是更加嚴重。


  “你倆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跳神婆接過李武溪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接著說道：“我擔心這是孩子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不然那村醫吊了四五天的液，加上喂下去的藥也該逐漸恢複了”


  聽到這李武溪和李市麵露尷尬神色，他倆日未出就起床，接著就去田地裏忙活，直到日落才回來，李至昀到底去了哪裏，看到了什麽，接觸到什麽他倆可是一無所知啊。


  這若不是周一李至昀要上學，李市去喊起床的話，都沒發現李至昀已經高燒不退了。


  屋裏的空氣並不太好，因為李武溪這老煙杆的一根接一根，濃濃的煙霧連那蜘蛛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話說這孩子的屋也太冷了些吧”


  眼下可是夏日，這李至昀的屋裏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刺骨嚴寒，這讓跳神婆有些不自在。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幫不了你們了”


  跳神婆無奈看了一眼床上的李至昀，眼下李至昀的這情況可不好弄，而且也不知為何，李至昀還不能離開這屋子。


  昨兒李武溪才聯係上鎮裏的醫院，本欲送李至昀去醫院，誰知道剛抱李至昀跨出屋門，李至昀就口吐白沫了，嚇得李武溪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