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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偶遇

  下了學,慶安自是要回宮,容娘想起要和周柏搭話,便拒了舒蘭同行的邀請。


  結果周小娘子等到人走完了才開始收拾東西。周小娘子不勞婢子之手,自己細細將桌上的筆硯紙墨收入書匣,放在一旁,容娘見她要走才上前搭話。


  “周小娘子,你可要回府?”


  “請郡主安。”


  “不必多禮。”


  周柏奇怪地看了容娘一眼,不知這郡主找自己有何事?又想到母親的吩咐,難不成是這事?回答方才容娘的問話“自是要回的。不知郡主有何指教?”


  “回府之路孤寂,不知可邀小娘子同行?”容娘和周柏差不多大,但容娘是郡主,叫小娘子也無不可,周柏倒沒有覺得怪異,點頭應允,就同容娘相攜回府。


  青山書院在上京郊外,一路行的官道,倒是平坦。容娘本是邀周柏坐陳府的馬車的,奈何周柏不願,容娘也就同周柏坐周家的馬車了,讓清人和周柏的婢子坐了陳家的馬車。


  “不知郡主有何事?”


  “我先前同令堂有過約定,勞煩你回去替我問一問。”


  周柏笑了笑,“原是這個事兒,我母親之前就吩咐過我,初六那日書院休沐,郡主可到我家一敘。”


  容娘想了想,初六自己沒什麽事,也就應了。


  “郡主同家母很熟?”


  “我能成為慶安公主的伴讀,全是你母親的功勞。”


  周小娘子心裏奇怪,想著郡主既私下來找自己,想必不怨母親,也就提醒道“郡主,公主今年有三個伴讀,皆不得公主喜歡,一換再換。”


  這是要她小心?慶安或許因為自己救了她的緣故,目前還是比較溫柔,倒不妨什麽事。不過,周小娘子既提醒了,容娘自是不會辜負她的好意,道“我會小心伺候公主的。”


  周小娘子點了點頭,“你心裏有數便是。”


  “你也不必叫我郡主了,叫我容姐姐便是。”既然欠了陳氏人情,那麽同她女兒打好關係是必要的,不必因為那稱呼顯得生疏。


  周柏也是個直率的,當下就脆生生的喚了聲容姐姐。


  不料馬車一抖,竟是將她舌頭咬到了。


  小娘子眼淚汪汪地,看的容娘心生不忍,“你張開嘴,我瞧瞧?”


  看了看,還好沒流血,容娘這才放下心來,問車夫,“怎麽回事兒?”


  “回姑娘的話,前麵是個葫蘆口兒,有輛馬車停那兒,奴才險些撞上去了。”那車夫以為容娘要問罪,衝那馬車道,“怎麽趕車的啊?有沒有眼睛啊?”


  宮金心裏哀歎,這人膽兒真肥,竟敢當著中庸王的麵兒提眼睛!


  原來陸離得了聖旨,去義州探查一番。陳學早上先行,是明麵上的探訪,陸離午後出行,暗裏訪查。誰知這馬車不知被誰動了手腳,行著行著這葫蘆口斷了車轅。


  陸離暗衛雖多,可他仗著自己會武,向來隻帶宮金一人,因此馬車在這停了也沒有辦法解決。


  宮金怕有人藏在暗處,陸離眼睛不便,宮金也不敢離開,隻放了信號煙讓底下人來。


  宮金平時便是陸離的眼睛,用傳音入密之法告訴其周圍之物,因此陸離雖盲,平日表現卻和常人無異。


  宮金是看著陸離長大的,一直近身伺候,同別人比,與陸離多了不少的情分。因此,說話較為隨意。


  宮金見陸離不答話,剛要說話,就聽一少女的聲音道,“說些什麽話呢?去問問可要幫忙。”


  容娘心裏有些煩躁,這前麵的馬車不走,她們如何走得了?偏偏那麽巧,前麵先走的都沒堵住,自己一來就堵著了。


  “姑娘,說是車轅壞了。”


  容娘揭開簾子看了眼前麵的馬車,華美至極,馬車尚穩,應該隻斷了一根車轅吧?若是斷了兩根,那馬車都應該不能坐人了吧?想了想,看了看這馬車的富貴形態,這是哪府的千金吧?


  若是能夠賣與她一人情,以後說不得有用。可這郊外,哪裏去找一個能當車轅的結實木頭呢?

  樹木雖多,可能做這種富貴馬車車轅的少之又少。容娘突然想起自己留了塊上好的青榆木。榆木木性堅韌,紋理通達清晰,弦麵花紋美麗,有“雞翅木”的花紋,而又有浮雕於上,整塊榆木十分精致美麗,本想留著有機會讓人雕了送與爹爹,當做爹爹生辰賀禮的,如今看來.……也不妨拿它做個人情。還好爹爹生辰在九月份,另尋個別的也來得及。


  雖說拿這上好的木頭做車轅可惜了,這天逐漸短了,再等等指不得要天黑,而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她餓了!!


  道,“你去後麵的馬車上,讓我婢子將我留著的那塊青榆木拿來。”又想到自己既費了上好的木頭,又何妨說幾句好話?遂高聲道了句,“前麵的小娘子不必著急,我讓我家車夫來幫忙,不必擔憂回去挨罵!”


  容娘又吩咐拿了幾盤舒蘭等人贈的糕點送與前麵的車輛。


  宮金愣了一愣,心下憋笑,肩膀抖得一抽一抽的,又見主子不出聲,隻得答道,“多謝小娘子了!”


  容娘將頭伸回馬車,見周柏一直看著她,問道,“你還疼?”


  周柏搖了搖頭,“沒那麽疼了。”周柏卻覺得這姑娘是個好心的,容娘正餓的難受,倒沒注意周小娘子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熱誠。


  因著有了做車轅的木材,還有了兩個車夫的幫忙,容娘給了兩人兩塊碎銀子,兩人也因此做的格外用心。就怕耽誤了事,馬車倒是很快就修好了,宮金見了,謝過兩人,才駕著馬車從葫蘆口出去,將馬車停於一旁,“多謝小娘子!小娘子先行!”


  容娘也不好奇原因,示意了車夫駕車回府。


  一旁,宮金調轉了馬車頭,朝與容娘相反的方向駛去。馬車緩緩而行,絲毫看不出兩人趕時間。


  宮金慢慢走著,就怕車轅又壞。


  “爺,這手下人也忒不行了吧?我放了信號煙,這個時候還沒來!還好沒人暗算,否則……”


  陸離向來不怎麽搭理他,宮金也習慣了,  “爺,這次可是皇後?”


  “不是,”伯父很重視這次去義州的事,“皇後不會觸伯父逆鱗的。”


  宮金在車外點了點頭,“也是,上次就差點出事了,聖上明知是她,也不處置她!"

  ”伯父也是不得已。“


  宮金聽著陸離低沉的聲音,知道他不想談這事,也就順著轉移話題道 “爺,那小娘子的聲音我聽著好耳熟!”


  陸離不答話。


  宮金自顧自的說,“我聽著挺耳熟的,在哪兒聽過呢?還說爺是小娘子……”哈哈一笑,“這小娘子太有趣了,有趣,誒?這不是那個跟爺說‘與君相逢’的小娘子麽!” 宮金突然想起來在鬼節那日見過容娘,“爺,這也太巧了吧?誒,這小娘子好像是聖上才封的 錦嫻郡主吧?”


  雖說鬼節那日陸離不曾吩咐要查這小娘子,可他不查,總有人會查,他也是好奇,好奇那日大膽的小娘子是誰家的。一聽下麵查的才知,這是柳豐大人的庶女,柳豐大人如今在蘇州,宮金也是同他打過交道的。


  當年那事兒,可不是秘密。這小娘子也算是身家清白,鬼節那日應該隻是湊巧,可這才半月,一個庶女,竟得了皇後青眼要封為郡主,這不是太巧了?今日又這麽巧,“難不成這小娘子是皇後的人?”


  “不對,不對呀,今日之事既不是皇後所做,那也應該不關這小娘子的事兒啊!這又是.……”


  “宮金,話太多。”


  宮金閉了嘴,一臉訥訥。


  陸離斜躺於桌邊,指節分明的手輕撚了一塊容娘送來的糕點,晶瑩的糕點襯得那手指如同白蔥一般,明明是普通的舉動,愣是讓陸離做的高貴優雅。


  輕咬一口,軟糯的味道在口中化開,明明是普通的糕點,他卻是品味世間絕品一樣,陸離輕眯了眯眼,一雙平淡無波的眼睛愣是因這動作看起來慵懶無比。


  想起鬼節那日,小娘子說的,“陸離,你若傷心,不如將心中愁苦隨河燈放離,隨心些或許會快樂一點。”


  輕笑了聲,將糕點盡數吃進口,臉上盡是柔和,全無那日的疏離。這人,果真有趣。


  想到底下人說的刁蠻任性,胡作非為,陸離也不得不歎一聲,這小娘子隱藏夠深。


  在自己實力不足時韜光養晦,低調讓人人無法注意卻又暗自提防,倒不如高調愚蠢,誰會提防一個朽木呢?這小娘子,真有趣。


  又想起那天伯父問自己,收她為義女怎麽樣,自己怎麽回答的?

  不過一小娘子,要收便收吧。


  看這小娘子的伶俐勁兒,說不得皇後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自己讓伯父下旨果真做對了。


  嗬,這小娘子,是叫柳易容?


  話說起來,她如今是伯伯義女,也當叫自己一聲哥哥?

  陸離無聲地笑開,綻開的笑容如一朵罌粟,魅惑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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