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問候
“江茗。”
楚北墨在後麵叫住她,手緊張地交織在一起。千言萬語在喉嚨裏,他卻不知道怎麽說出來。
看著她和朱邪兢走在一起,他的心就忍不住抽搐。
江茗和朱邪兢同時回頭,看到站在一棵樹下的楚北墨,同時愣神。
江茗很快反應過來,笑著對朱邪兢說:“你先進去吧,我馬上過去。”
朱邪兢猶豫了一會兒,不放心地看了看江茗,又看了看楚北墨,最後還是無奈地離開了。
江茗走到楚北墨麵前,在距離他一尺的地方停下。
“安王找我有何事?”江茗眉眼冷淡,沒有一絲久別重逢的欣喜,她看著楚北墨,就像是看一個普通人一樣。
楚北墨心中一痛,悲傷染上他的眉眼,“我……”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像現在的他,並沒有資格同她說話。他看著她冷淡的眉眼,更加沒有勇氣說話了。
楚北墨深呼一口氣,在心裏想了好久,最後滿臉微笑看著江茗,關心道:“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江茗皺眉,他找她,就為了這點事嗎?
她壓下心中的煩躁,她現在的身份不便和楚北墨發生爭吵,或者對他有一絲不滿。
她好整以暇,“如果安王沒有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她現在不知道用怎樣的身份去麵對楚北墨,盟友?他們早已不是了?朋友?用朋友的身份去麵對,她總覺得有些奇怪。
江茗晃晃頭,既然她不知道怎樣麵對,那不麵對不就好了。想著她就想走,楚北墨拉住她的手腕。江茗皺眉,楚北墨看了一眼,立即放開了江茗的手。
楚北墨不好意思地撓頭,臉上染上一抹紅色,“不好意思,我,你,你什麽時候和朱邪兢成親的?”
他不知道問什麽,磕磕絆絆也就說出這麽一句話。他很想扇自己一巴掌,好不容易見麵他就說這些
江茗沒想到楚北墨會這樣問,她捏著自己的眉心,早知道就不應該過來了。
“前些日子。”江茗實在不願和楚北墨待下去了,怎麽幾個月不見,這個人愈發奇怪了?
她想尋個理由離開,楚北墨看出了她的心思,心中一痛。現在,她這麽不想和他呆在一處了嗎?
“他對你怎麽樣?”楚北墨深呼一口氣,將悲傷壓在心底。他看著江茗,眼神在她臉上流連。
“挺好的。”江茗耐心快要沒有了,他找她就問些這麽無關緊要的事情?
“安王殿下,我還有些事,先走了。”江茗實在不願和他待下去,不知為何,她靠近他心中會很悶,還有些酸澀。
江茗歎一口氣,她不能再獨自見楚北墨了,她不能有任何另外的情緒。
她轉身就要離開,這一次楚北墨沒有攔住她,而是在她背後默默說了一句,“對不起。”
江茗沒有回頭,“安王,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本就沒有錯。隻是現在,我們立場不同,做不了朋友了。”
她現在是朱邪兢的妻子,雖然她不喜歡朱邪兢,但她也不能對不起她。她要和殷朝的人保持距離,不然有人起了疑心,朱邪兢就會有危險。
楚北墨看著江茗離開,就如同那日看著朱邪兢帶著江茗離開一樣,他隻能遠遠地站著,無能為力。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不僅京城,就連她,也變了許多。
陳葛躲在一棵樹上,無奈地歎氣。沒想到,那人竟然成了沙陀的三皇妃,她和楚北墨,終究要錯過了。
江茗打了個噴嚏,她搓了搓胳膊,明明是春天,這皇宮就如同冬天一樣。
江茗加快步伐,想著回去多添幾件衣裳。
但江茗沒想到,自己回碰到德妃。她滿臉愁容,早已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發絲淩亂,光鮮亮麗早已一去不複返。
看到江茗,德妃首先愣了一會,隨後恥笑出聲。
“傅寧,哦不,寧妃殿下,又來看我的笑話?”德妃眼神狠厲,臉上髒兮兮的,比宮女還有落魄幾分。
江茗環顧四周,這裏不是冷宮,隻是楚北洵附近的宮殿,德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不是傅寧,我是……江茗。”江茗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看清楚德妃聽到這兩個字是什麽反應。
德妃沒有震驚,而是大笑,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江茗皺眉,聽到她的名字不應該很慌張嗎?為什麽她是這樣的反應?
“江茗,江茗,哈哈哈,哈哈哈。”
“瘋子。”
江茗想要離開,但德妃一把抓住她的喉嚨,把她逼到一棵樹下。她的眼裏泛著凶狠的光芒,想要把眼前的人千刀萬剮。
“江茗,若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
就因為她曾經對江茗不好,現在楚北洵要讓她千倍百倍還回來。那個瘋子,沒有把她打入冷宮,沒有讓她去陪先帝,而是強要了她。
他不顧朝臣反對,讓她依舊坐在德妃這個位置,整日折磨她。還有江淑,日日踩在她頭上,甚至讓那麽多人……
那是德妃一生的恥辱,想她風風光光了那麽久,竟然栽在楚北洵和江淑身上。
而她的父親,她的母族,當初為了榮華富貴把她送進宮,如今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她,想想還真是可笑。
“放開!”
德妃聽不進去,依舊掐著江茗的脖子,若不是她,若不是她,她又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
她苟延殘喘,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為她的兒子,為她自己報仇!
江茗眼神冷了下來,一腳踹在德妃肚子上。德妃的身子日況欲下,雖然隻是輕輕一踹,卻依舊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她如同一隻枯葉蝶一樣,跌落在地上。遠處有人看到了,立刻跑過來,但她沒有責備江茗,而是指著地上的德妃,滿臉嫌棄。
“德妃娘娘,您就不能安分些,你現在真是給皇室丟臉。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我們都要跟著遭殃。”
宮女不停地抱怨著,江茗隻注意到了她說的德妃娘娘。楚北洵登基,她即使不是太後,也應該是個太妃,即便太妃也不是,斷然不可能再是德妃。
宮女說著就要把德妃拖走,江茗眼疾手快拉住她。江茗取下頭上的一根發簪,遞到那宮女手中。
“我想和她說幾句話,希望你通融通融。”
宮女看到金簪子眼睛都紅了,她伺候在德妃身邊,何時見過這麽好的東西。
宮女樂嗬嗬接過江茗手中的簪子,“您想說多久就說多久,奴婢去給娘娘望風。要是她那裏得罪了你,您不用自己動手,叫我就成。”
說著她將金簪子塞進自己的衣袖裏,屁顛屁顛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