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相
過了好久,楚時君和傅寧最終冷靜下來,那個時候他們都滿身是汗,衣服貼在身上,黏糊糊的。
楚時君虛弱地靠在牆上,看著自己坑坑窪窪的手,勉強地笑了笑。
傅寧也看到了楚時君手上的傷,她思考了一小會,最終還是過去。
她在楚時君身邊蹲下來,拿出自己幹淨的手帕給楚時君。
楚時君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接過傅寧手上的手帕,他笨拙地為自己包紮,傅寧看不下去,無奈地為楚時君包紮傷口。
看著自己手上那塊粉紅色的手帕,楚時君突然就笑了起來。
“唉,到現在了,不如就把事實和你說吧。”
楚時君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著實把傅寧嚇到了。她茫然地看著楚時君,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楚時君衝著她一直笑,“你知道嗎,我中毒已深,命不久矣。能不能抗過這個新年都是個問題。傅寧,你知道為什麽我對你這樣嗎?”
傅寧心裏很震驚,楚時君竟然中毒了。
她搖頭,她覺得楚時君對她很奇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楚時君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可傅寧心裏卻波濤洶湧。
傅寧是楚時君的女兒?怎麽可能?如果她是楚時君的女兒,那她和楚北墨豈不是親妹妹。
“你和北墨,是不是定了終身?”楚時君看著傅寧,似乎再期待傅寧的回答。
傅寧搖搖頭,她和楚北墨隻是盟友的關係,還沒到定終身的那一步。而且,她現在和楚北墨是兄妹關係,定了終身又怎麽樣。
看著傅寧搖頭,楚時君似乎很失望,“我看得出來,北墨很喜歡你。”
“可我和他……”
“你想說你和他是兄妹關係,是嗎?”
傅寧點頭,楚時君隻是笑了笑,親昵地撫摸著傅寧的頭發,“其實,你和他並不是親兄妹,北墨,不是我的孩子。”
傅寧當時愣在原地,這一個個消息對她來說太震撼了,她一時間緩不過來。
她是楚時君的女兒,楚北墨不是楚時君的孩子,這讓傅寧五雷轟頂。
楚時君靠在牆上,似是解釋,又像是回憶,也不管傅寧在不在聽,自顧自地說:“在十多年前,你母後生你的時候,戰北侯夫人也恰好出生……”
那時候,天雷滾滾,天空烏雲密布,雨水潑在大地上。而在兩個院子裏,傳過來一聲聲慘叫。
戰北侯夫人和賢妃同時妊娠,戰北侯和楚時君守在各自妻子的門外,聽著那一聲聲慘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聽見孩子啼哭的聲音,楚時君第一時間衝進去,連孩子都沒看一眼。
他不知道,正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太關心賢妃,沒有看孩子一眼,導致他的孩子被掉包了。
戰北侯夫人生了個男孩,賢妃生了個女孩,但那時沒人知道,接生婆在皇後的協助下,將他的孩子和戰北侯的孩子掉了包。
一開始沒人發現,直到楚北墨越長越大,宮人都說楚北墨和他長的不像。而皇後更是讓人散播消息,說楚北墨不是他的孩子,是賢妃與他人所生。
楚時君剛開始是不信的,可隨著那謠言越來越多,他來了個滴血認親,結果是他和楚北墨的血沒有相融。
他覺得羞憤,礙於自己的麵子沒有說出去,隻是對賢妃愈來愈冷淡,甚至對她言語辱罵,對她動手。
後來賢妃鬱鬱而終,他隨意讓人將賢妃下葬,那時候,他將賢妃寫給他的信撕毀,沒有留下她碰到的痕跡。
他和楚北墨滴血認親的時候,楚北墨不過三歲,賢妃離世的時候,楚北墨不過十歲。
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最終為自己撐下了一片天。
後來皇後將死之際,說希望可以減輕她的罪惡,將真相和他說了出來。
那個時候他心裏震撼地說不出話來,原來這一切都不是賢妃的錯,而是皇後和她族人一手的安排。
他才知道,他的恩寵不是恩賜,而是將人推向死亡的手。
皇後死後,入了皇陵,但不能和他合葬。
他派人去找賢妃的屍首,可那時候她隻剩下一堆白骨。
那個時候,楚北墨才十二歲。
他一開始章認回傅寧,卻想著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還是讓她待在戰北侯府要好。那裏有疼她的哥哥,母親父親,那裏她至少不用整日提心吊膽,擔憂別人的迫害。
他很自私,楚北墨本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他為了傅寧,卻沒有讓他回歸自己的家庭。
“你和楚北墨互換了身份,是我的自私與不信任,害了你的母親,害了你和北墨。”
楚時君說完之後,傅寧久久不能回神,原來楚時君還有這麽一段經曆。
原來楚北墨並不是皇子,所以楚時君才會對他那麽冷淡。原來她是楚時君的女兒,怪不得他拒絕楚北鳴娶她。
傅寧嘲諷地笑著,她上一世的仇人,這一世卻變成了她的皇兄,多麽可笑。
“傅寧,我命不久矣,北墨這個人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他有心機,可他也是一個可以終身托付的人。
現在我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你出嫁。我不能把你認回來,這樣也算是彌補了我的心願。”
皇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傅寧被認回去了,不過三日就會被人針對。
既然世人認為楚北墨是他的孩子,就讓他們一直這樣認為下去吧。
“我……”傅寧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拒絕嗎?她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在心裏排斥楚時君為她安排的一切。她在這一刻,突然不知道怎樣麵對楚時君。
“阿寧,是我對不起你的母親,更對不起你和北墨。等出去了,我會給北墨一塊最大的封地,你和北墨遠走高飛,出了回家省親,再也不要回京城就。”
京城這個地方,處處是陷阱,處處是埋伏。傅寧是戰北侯的女兒,她很難不被卷入紛爭之中。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離開京城,這樣還能護住他們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