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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 奪取本源

  萬籟俱靜,遠處的樹稍禁不住雪的重量,簌簌落下,一隻白色的兔子探出窩來,在雪地上踩下一連串的梅花,靈敏的鼻子翕動著,四處搜尋著遠去。


  入眼皆是雪白。唯有咯吱咯吱踩雪的聲響,又走了一程,嶽晨曦又累又渴,捧起地上的雪吃了一口,她狠狠皺了皺眉,牙齒險些凍掉,五髒六腑涼了個徹底,她的腳早已沒了知覺。


  長期在雪地裏待著,哪怕盡可能的眯起眼睛,還是感覺到刺痛,渾身都好冷,原本纖細嬌嫩的小手,如今都凍成了紅腫的豬蹄,她豎起耳朵,邊走,邊側耳傾聽四周的動靜。


  饑渴使她的五官都遲鈍起來,顢頇[mān hān]昏聵。她現在無比懷念以往耳目通達的時候。人就是這樣,隻有當你耳聾的時候才會發現,以往煩不勝煩的噪音都是可親的。


  除了孤寂的鳥鳴,就是偶爾幾個兔子老鼠等物在竊竊私語,她想過抓隻兔子什麽的來充饑的,


  陷阱設了不少,但這些小家夥,太警覺了,雪太深,加上她體力損耗嚴重,四肢僵硬,不僅沒找到口糧,還耗費了不少力氣,如今更是餓的兩眼昏花,頭重腳輕。


  又是一夜,她早已沒有了第一日的光鮮,衣服已經濕透,又餓又冷。長期的處在雪地,她的眼睛紅的滴血,頭發也結成了一條條冰棱,有的垂在身側,有的貼在頭上。她將半濕的鬥篷緊緊裹在身上,昏死過去。


  如此走走停停,再次遇到了危機,一隻在雪地搜尋獵物的白虎,那白虎看到狼狽之極的她,垂涎三尺。


  嶽晨曦瞪著血紅的眸子與猛虎對峙,她早已無力戰勝一隻饑餓的猛虎,但兩軍交戰,氣勢決不能輸,一人一虎對峙良久,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嶽晨曦緊貼崖壁移動,劍尖指著猛虎,她挪一步,猛虎也跟著挪動,這是要死磕到底了。


  雪地的白天難熬,夜,更是致命的。白天微弱的陽光還有些許溫度,夜裏,溫度驟降,她蜷縮著身子,身體已經沒有了知覺,虛弱的幾乎無法呼吸,看著一直緊追不舍的猛虎,嶽晨曦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她在心中不斷的祈禱著,誰能從天而降救救她。


  猛虎匍匐在雪地上緊盯著她,嶽晨曦也盯著它,夜已深她幾乎看不清猛虎的身影,但她可以肯定它一直都在,身體過度虛弱,抵不過困意,她還是睡了過去。她睡著後,渾身繚繞著霧氣,一會兒金一會黑,不斷在交替。


  跟蹤了幾個時辰,猛虎早已失去了耐心,看利劍不再指著自己,它匍匐前進,突然一個猛撲……


  千鈞一發之際,黑霧中一個黑衣白發的虛影如殺神般憑空出現,一把揮開了它在懸在半空的身體,白虎在半空旋轉著重重的摔在遠處的崖壁上,肋骨斷裂,如一灘爛泥滑落在雪中。


  他湛藍色的眸子如兩道利劍蔑視著白虎,白虎被他強大的威壓震懾的動彈不得,趴在雪中嗚嗚低泣,也隻是嗚咽了一下,便就地炸裂,橫飛的血肉四散在雪地上,血淋淋的一片,他皺了皺眉,那散落在地上的血肉,化作一縷縷黑煙,消失無蹤。


  黑影回頭看了看昏睡的嶽晨曦,想伸手觸碰一下,手指卻從嶽晨曦的身體穿過,他頓了頓,化作一道黑霧不見了蹤影。


  正在九淵黑曜神殿與墨淵對弈的墨漓,夾著棋子的手指一頓,又鎮定的落下一字


  “父神,既然本源所在已經找到,下一步當如何?”


  “錦盒裏乃尊主的本源,現在被封印在那女子身體中,自然要先毀了肉身才能取出錦盒。”墨淵執子道

  “直接取不行嗎?”墨漓試探道

  “錦盒裏的本源便是那人的魂魄,如何取?”墨淵挑眉看著兒子


  “你今天是怎麽了?”


  “沒什麽?兒臣就是好奇”墨漓立刻解釋“既然本源就是那人的魂魄,那想辦法解開封印便是,不一定非要奪取本源吧?”


  “漓兒,隻有幫尊主奪回本源,我們九淵才能獲得一線生機,切不可兒女情長。”墨淵盯著兒子,似乎能看穿他一般


  “漓兒知道!”墨漓目光遊離,父神明顯話裏有話,莫不是已經斷定嶽晨曦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方才他心神不定,怕是嶽晨曦出事了,他得趕快脫身才行


  “我已經通知大祭司行動了,你安心待在宮裏便好,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墨淵落下一子,漫不經心道


  “什麽?!”墨漓呼的站起,震驚道“行動?什麽行動?!”


  “算算時辰,本源應該已經到手了。”墨淵不緊不慢道

  “你要去哪裏?”墨淵看著暴走的兒子,喝道。說著伸手一道神力禁錮住墨漓“漓兒,來不及了!”


  “父神!你放開我,放開我!”他拚盡全身力氣掙紮著,卻絲毫掙脫不得,他單膝跪地,連連磕頭,“父神,漓兒求您,開恩,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漓兒,夠了,你是九淵的未來之主,應該為九淵的未來籌謀,九淵的億萬生靈還等著你去拯救。”墨淵喝道


  “父神,漓兒現在隻想救自己喜歡的人……”


  “來人;帶太子回寢殿,靜思己過,沒有本尊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離開!”


  “父神,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一定有的,父神,兒臣求您,兒臣求您了……”


  靠在寢殿的門上,墨漓湛藍色的眸子滑下一滴眼淚,那眼淚掉落在身上的縛神鎖上,縛神鎖閃了閃

  “嶽晨曦,希望我的神識能助你逃過這一劫”轉念一想,又不放心,大祭司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不行,他必須的出去。


  半夜,嶽晨曦是被凍醒的,今日並未同之前醒來般,周身的雪已融。她抖了抖嘩嘩作響的衣裙,感覺又冷了幾分,四肢都僵硬了。


  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難道真的要死了嗎。鼻子酸了酸,突然有些不舍,她想大司馬府了,想娘親,想爹爹,想那伴隨自己十幾年的大家庭裏的每一個人,還有些想他。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羽睫上,她伸出舌尖接了一片,涼涼的,好餓,她捧起一捧雪,埋頭吞咽了一陣,她已經感覺不到雪的涼意了,莫非連內髒都凍住了嗎。


  雪越來越大,越來越密,以前她最愛冬季的雪花了,

  現在她快要死了,這是老天在給她送行嗎?

  十二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仔細回想起來,她似乎從未珍惜過一刻,除了調皮搗蛋四處闖禍,沒有回報大司馬府半分,白白消耗了十二年的糧食。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的為養她長大的司馬府盡一份綿薄之力,為百姓謀福祉。


  她長歎一聲,感受著麵門的熱氣,她直了直身子,她還有氣,她不能死。


  她不敢在休息,扶著石壁艱難的站起身子,她仔細聆聽,沒有動靜?~白虎不見了?!


  或許是白虎看她沒有二兩肉,不感興趣,離開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她扶著石壁移動,腦袋昏昏沉沉,陣陣眩暈,隨時都要栽倒,四肢沒有一絲知覺,完全是憑借過人的毅力在挪移,與其說是在雪地裏走,不若說是在爬更貼切。


  她無力的翕動著眼皮,每挪動一下,都要大口的喘好一會兒氣,現在連呼吸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出氣比進氣還要多,她知道隻要停下來,下一刻她的生命便會終結,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結束一生的旅程……


  她像個蛆蟲一般在雪地裏移動,每挪動一下,身上都奏響冰之樂章,鵝毛大雪,掩蓋了她身後移動過的痕跡,身上也蓋了厚厚的一層,她想,如果她被凍死在雪夜,怕是連屍體都難以找到吧,

  上天,可真是仁慈,還給她蓋上了厚厚的被子,是怕她曝屍荒野嗎?!


  不知爬了多久,仿佛比一個世紀還要久,雪地裏的黑影,終於不在蠕動……


  她實在太餓太累了……


  她夢到了娘親做的桂花糕,奶酪子,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夢到了爹爹給她蓋狐裘被,哼著軍歌哄她入睡,夢了好多好多,還夢到了那個他,懷裏揣著她冰涼的腳丫子,嘮嘮叨叨,不準做這個,不準做那個……


  睡夢中,她甜甜的笑了,……


  雪地中幾道人影閃過


  “大祭司?!”


  大祭司莫懷古手掌蓋在嶽晨曦腦袋上,一個黑色的錦盒懸空在頭頂,

  他正欲用特製的黑色錦袋接住錦盒,突然一道勁風襲來,他下意識躲閃,身後人紛紛跪拜“殿下!”


  墨漓白發玄衣,夜色中,臉色比以往更白了幾分,他周身氣息冷凝,如暗夜修羅,上神的威壓,壓迫的眾人氣血翻湧,匍匐在地


  如果嶽晨曦看到,肯定要說他就是黑無常沒錯了


  “殿下?”莫懷古看他的臉色不太對,疑惑的問道“殿下身體無礙吧?”


  “本殿好的很!”他目光冷冽的掃過眾人,“你們效忠的是父神,還是本殿?”


  “殿下,我等都是您的手下,自是效忠殿下,”莫懷古身後的眾人齊身道

  “本殿知道,大祭司是父神的心腹,但今日若想動她,就從本上神的屍體上先踏過去!”墨漓冷聲擋在嶽晨曦身前

  “殿下!“”莫懷古蹙眉,看著墨漓的臉色,必然是受了重傷,他若是傷了墨漓,回去神尊不揭了他的皮才怪。


  大殿下再胡鬧,也是兩位神尊的兒子,更是九淵最年輕的上神,任務在重要,也沒有小命重要,思及此,他立刻恭敬道“殿下,屬下不敢“”


  他又看看墨漓身後的嶽晨曦,墨漓立刻側身擋住“可要屬下等送嶽姑娘出去,這冰天雪地的!“


  “不必!”


  他現在重傷在身,大祭司若是趁他不備對嶽晨曦不利,他可能真沒有把握全勝過他,還是打發走的好

  莫懷古看太子看的這樣緊,隻好告退,回去告知神尊,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終於打發走了眾人,墨漓壓抑不住胸口的翻湧,噴出一口血來,天知道他來的有多著急,萬幸跟上了。


  他顧不得調息,立刻再次將懸在空中的錦盒打進她的身體,並牢牢鎖住。


  他扶起滿身是雪的嶽晨曦,輕柔的揉搓著她僵硬的身體,將自身的靈力不斷的輸送到嶽晨曦的身上。


  雪地上憑空出現一陣陰風,黑白無常帶著鎖鏈顯出身形,


  “滾!”墨漓帶著上神威壓的低吼一聲


  黑白無常,尚未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被這聲低喝嚇的立刻鑽了回去,他們相攜著回到冥府,魂魄仍在顫抖。


  冥王派法力高深的護法前來查看,看到墨漓正在輸送靈力,也猜想到了大概情形,回去稟明冥王。


  冥王翻閱生死簿,居然沒找到嶽晨曦的那一項,不歸他管轄的人,莫非是神界的?,再聯想到墨漓,一陣後怕。


  雪地裏的墨漓不知道輸送了多少靈力,良久,他收起靈力,小心的探了探嶽晨曦的鼻息,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將人扶起,本想使用盾術,卻發現一點靈力都提不起來。


  他背起昏睡的嶽晨曦,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走。四周刺目的白讓他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他隨手撕掉衣角罩住眸子


  東方漏出了魚肚白,又是嶄新的一天。


  嶽晨曦輕的可憐,本就瘦弱的身體,如今更是皮包骨般,他心中酸痛,若不是背著她,騰不出手,他真想給自己幾個耳光,都是他自作聰明,安排她離京,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避父神的搜尋。平白受這麽多磨難,險些喪命,這都是他的錯。


  走了一程,他突然想起來,他是神,餐風飲露,無需時時進食,但是嶽晨曦是人,思及此,他立刻找了快空地,摸了摸腰側,再次懊悔的想撞牆,餐風飲露的人怎會時時帶著水囊幹糧呢,他環視了一圈周圍,想著獵食個什麽,可現在身體沒有法力,放嶽晨曦在這裏,哪怕離開一刻,他都不放心。


  他捧起地上的白雪,含在口中,化作水珠,哺喂著她。雖然滴水難進,但在他鍥而不舍下的努力下,終於有了吞咽的動作。


  他走幾個時辰,便停下來,喂食她一些水,如此過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他再次喂水的時候,她居然開始吮吸他的嘴唇,不待他反應過來,唇上一陣刺痛,她尖利的小牙齒,已經咬破了他的皮膚,開始拚命的吸食他的血液。小丫頭莫不是把他當成了美食?可他隻是神魂,又不是本體,哪裏來的血液給她?

  墨漓從未如此狼狽過,他想召喚一下魑魅魍魎,可是沒有法力,法旨無法祭出。


  他倒沒什麽,就是怕餓壞了小丫頭。他走走停停,每每停下來,都要把嶽晨曦緊緊裹在懷裏給她取暖。若是本體來就好了,他無數次的這樣想著,他這分離出來的神魂,哪裏有本體的的體溫。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他也弄不清走了多久,似乎聽到有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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