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對簿公堂
剛走出京兆尹的牢房，便看到門口一輛豪華的馬車擋在門口，馬車旁站著一個男白發黑衣的男子，嶽晨曦眯了眯眸子
“曦兒……”感覺到動靜，成王頗為歡喜的輕喚一聲，回身，笑容卻僵在臉上，他皺起眉頭，快走兩步迎上去，邊走邊解開灰鼠鬥篷披在她身上，責備道
“怎麽穿的這麽單薄？！”他話是對嶽晨曦說的，目光卻狠狠的瞪著嶽晨曦身後跟著的嶽風，嶽風自知失責，默默低著頭
“我不冷！”嶽晨曦笑顏如花的看著他“王爺，怎麽來了？辦差？”
“專程等你的！”成王攬著她的肩，走向馬車
“王爺，我也坐馬車來的！”嶽晨曦示意自家馬車的方向
“就坐本王的馬車，”說著，不由分說，抱起嶽晨曦上了馬車
嶽晨曦坐定，盯著他看，勾了勾唇，略含羞澀的笑道
“王爺，找我有事？”
成王遞了杯熱茶給她，
“離上次相見，有好些日子了，本王想你的緊，”他拉著她的柔夷，摸索著，柔聲道
“嗬，王爺”嶽晨曦心裏愉悅，卻撅著小嘴，一本正經道“你太老了，我才十二歲，你都快三十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再他麵前晃了晃，戲譃道
”我們，不合適！”
成王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拉過來，嶽晨曦不防，撲倒在他懷裏
一個抬眸，一個低頭，心跳驟然加快，連空氣都充滿曖昧……
不知道過了多久，
“曦兒……”成王緊了緊懷裏嬌小的身軀，臉頰在她發頂蹭了蹭，“現在覺得合適嗎？”
“你現在怎麽這麽霸道？！”嶽晨曦嬌嗔
成王失笑
“本王一向很溫柔的”
“我怎麽沒發現，每次都強迫人家，也不問人家願不願意！”她哼道
“嗬嗬，曦兒……”成王抬起她的下顎，四目相對，“曦兒，可願意做本王的王妃？”
嶽晨曦打掉他的手，反捏著他的下巴，咄咄逼人的問道“雲城，可願本小姐做你的王妃？”
成王勾了勾唇，認真道“願意，非常願意！”
“哼，我可聽說了，成王發願此生不娶的！”嶽晨曦瞪他一眼，哼道
“誰會說那種混賬話，肯定不是本王！”成王吻了吻她的小手，笑道
“哎，我現在可沒心思跟你談婚論嫁，現在我屬下還在牢裏，挨餓受凍呢！”嶽晨曦歎道
“曦兒，不用擔心，”成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
“明天他就會被放出來，我都打點好了，甄寶齋也可以繼續，甄寶齋是我王妃的產業，那就是本王的產業，我看以後那個還敢這麽不長眼，敢到本王的地盤鬧事！”
“你都知道了？”嶽晨曦抬眸看著他“動作倒是快！”
“王妃的事，就是本王的事，本王豈能不關心？”成王勾唇
“我可沒答應你……”嶽晨曦撇撇嘴，剛說完，突然顫了顫身子，嚶嚀一聲
“你怎麽這樣啊，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她縮著身子，窩在他懷裏，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不滿抗議
成王爽朗的大笑，他愛極了她這小女兒的姿態
“長公主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她不會找你的麻煩，二公子已經撤銷了訴狀……”
“那今天為何不放人？”
“你把狐裘都給人家了，收複一個屬下容易，收複一個心腹卻難，這麽好的機會，本王自然要成全，今晚，你那屬下怕是感激的睡不著覺呢”
“你可真壞！”
是夜，
成王府
成王站在房頂，看著無盡的夜空，皺緊了眉頭，
“主子，夜裏涼，回屋吧！”魑影站在身後勸道
“本殿，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成王歎道
“主子，您如果著實喜歡嶽姑娘，做一做這人間的帝王又何妨？！”魑影看著成王頗為苦惱的樣子，勸慰
“人間的帝王？！”成王回頭看了一眼魑影，笑道“也好，到時候封你個丞相，折子都給你批！”
“啊？！”魑影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隻會舞刀弄槍，哪會批什麽折子
嶽月放出來幾天後，學院裏突然四處在議論，嶽晨曦跟普通院區的學子勾結，偷盜。
經有心人引導，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還真有可能，她明明查出了髒物，卻選擇息事寧人，行為頗為可疑，難保不是一夥的。
嶽晨曦還沒來得及返回學院，就被夫子勒令退學了。
她百無聊賴的躺在攬辰閣的搖椅上，正曬著太陽，得知後，低低的笑道“夫子，終於是等到這一天了！”
又過了一日，幾個衙役來到大司馬府，傳喚嶽晨曦
說是有人舉報她指示學子偷盜眾多富貴人家的金銀珠寶，甚至還有官家，特傳喚嶽晨曦對峙
剛到門口嚷嚷就讓家丁給轟了出去
這是第三次來了，這次帶人來的是嶽不凡，巡防軍，衙役，沒有進來，隻他隻身來到攬辰閣，看到嶽晨曦悠閑的溫泉池邊喂魚，他款步上前，笑道
“嶽晨曦，外邊都要為你打起來了，你還有閑情在這裏喂魚？！”
“哦？那，為我打起來的人裏，有你嗎？”嶽晨曦調侃道
“我向來是幫親不幫理，你知道的！”嶽不凡奪過魚食，往池子裏扔了幾顆
“嶽晨曦，我覺得，你還是去衙門一趟比較合適，身正不怕影子斜，看他們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嶽晨曦看著他，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你回來，沒告訴你爺爺？！”
“我哪敢！”嶽不凡吐了吐舌頭
“也罷，去就去，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跟老爺子商量一下，要不然我前腳出府，後腳他就提著大刀追來了，你信不？！”嶽晨曦挑眉
“你去，你去，我到門口等你！”
京兆尹的大堂上，嶽晨曦一襲紅色狐裘，明豔，端莊，冷銳，從堂外走來，身後跟著嶽不凡，婢女小碧，小蘭，這兩個身手都是極好，小蘭年紀大些，更持重。
嶽晨曦看了一眼堂上跪著的兩人，她到是有點印象，這兩人是當時自願支筆，登記失竊物品明細的人。後來她還舉薦他們到大司馬帳下做事，後來如何了，她就沒有關注過了，沒想到，今日居然來反咬她一口，真是好人難做啊。
京兆尹大人啪的一下拍了一下驚堂木，嶽晨曦這才抬眸看了看京兆尹大人，這位大人胡子花白，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年紀，兩隻眼睛頗為犀利
“堂下何人？”他沉聲道，聲音冷厲，頗為威嚴
嶽晨曦一抖狐裘，正要下跪，手臂卻被一隻手掌牢牢拉住，她順著袖子看向來人，方才還冷銳沉寂的眸子，陡然明媚“你怎麽來了？！”
“王爺！”周圍一陣山呼“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
魑影輕咳了兩下，還千歲，主子都好幾萬歲了，這不是咒主子短命嗎！
成王回身看了一眼，跪在一邊的京兆尹大人，眯了眯眸子
“嶽大小姐，是犯人？”
那大人，抖了抖身子，“不，不是，不過……”
“既然不是犯人，就無需下跪，”他冷聲道“來人，搬張椅子過來！”
有衙役急忙搬了兩張椅子
“曦兒，坐，”成王扶嶽晨曦坐下，自己也坐到另一把椅子上“王大人，你繼續審，本王閑來無事，在此旁聽，您該怎麽審就怎麽審！”
那王大人，摸了摸額頭細汗
“是，下官這就審，這就審”
他爬上高坐，看了看成王，又看了看嶽晨曦，心想，怎麽招惹上這位了？！
“你二人方才說，是嶽晨曦指示你二人偷盜？”
“不是，大人，我二人沒有偷盜啊，我二人是舉報她偷盜……”
“本小姐，每個月月銀百金，根本花不完，何須偷盜？”嶽晨曦冷聲道
“我等有證物！”那個叫張芒的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上邊似乎寫著什麽
衙役接過承給王大人，王大人看了看，抿了抿嘴，又看了看成王
“王爺？”
“大人該怎麽審就怎麽審，無需在意本王！”成王品著茶，不溫不火道
王大人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您老坐在這，我能不在意嗎，他輕咳一聲
“嶽大小姐，您看，這物證也有了……”
“大人，物證臣女可否看看？”嶽晨曦挑眉
衙役將紙條給嶽晨曦，嶽晨曦一看上邊的字跡，眸子眯了眯，笑道“大人，這字跡是偽造的！”
“偽造的？！”王大人巴不得它是偽造的
“大膽刁民，居然敢偽造證物！”
“小的冤枉，小的冤枉，這個絕對不是偽造的，大人可以找她的在學院上課的筆記來比對！”王芒立刻狡辯
王大人看了看嶽晨曦，討好道“嶽姑娘覺得呢？”
“大人，學院路途遠，不如就到司馬府拿臣女的筆記比對如何？”
“好，就依嶽大小姐所言，來人，去司馬府去取嶽大小姐的筆記來！”
一盞茶後，嶽不凡帶著嶽晨曦從小到大的筆跡來到大堂，看了看坐在嶽晨曦旁邊的成王，抱拳行禮，然後站在她的另一邊。
王大人命人比對了筆跡，確認是偽造的，就要下令杖責，那個王芒立刻又道
“大人，我還有證據！”
“哦？”王大人看了看成王，想看看成王要怎麽辦
“大人，我知道嶽晨曦為何偷盜，”王芒眯了眯眸子
“哦，說來聽聽，”成王冷聲道，側身看了看嶽晨曦嬌媚的側顏，笑道“本王也很想知道！”
“嶽晨曦，她喚醒了學院後山的妖獸，那妖獸食量巨大，她的月銀根本不夠支撐妖獸的吃食，她經常從山下趕牛羊到後山，學院很多人都可以作證，大人若不信，到學院後山一查便知！”王芒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嶽晨曦看著他挑釁的目光，咬了咬牙。
喚醒妖獸時，很多人在場，大家都看著她被妖獸抓走，她降服妖獸的事情，的確很多人知道，但是趕牛羊上山喂食妖獸卻沒有幾個人知道，月銀是因為妖獸而不夠用，更沒有幾個人知道。
她下意識握緊拳頭，手心裏不覺有些濕滑，寬大的袖子下，一隻大掌蓋在她的小手上，一股暖意襲來，她抬眸看了看成王，成王勾唇。
“王大人，還不派人去查看！”他冷聲吩咐
“是，是，下官這就派人前去！”王大人立刻派人去皇家書院
“查到結果，通知本王一聲，今天天色已晚，本王就先回去了！”
成王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脖子，整理了一下袖子，冷眸掃過跪在堂中的兩人，
“來人，這二人捏造證據意圖汙蔑大司馬府的千金，先打三十廷杖，關入地牢，明日等查驗結果再行定奪！”
“遵命！”立刻有衙役上前
“冤枉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他拉起嶽晨曦的小手，柔聲道“曦兒，本王送你回去！”
嶽不凡抿了抿唇，看到成王拉著嶽晨曦，他幾次想開口，可看看眼下的情形，又生生忍住。
成王拉著嶽晨曦往外走，嶽不凡緊跟其後，走到門口，身後被打的兩人，聲音越來越小，嶽晨曦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看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可以肯定衙役絕對用了十成的力氣，這三十廷丈下去，這兩人不死也要殘了，到底對方給了他們什麽好處，值得他們堵上性命？
不對，鐵證如山，如果沒有成王的介入，現在受廷丈蹲大獄的就是她了，即便不受廷丈，看押後審是必須的……想到這裏，她不由的握緊了那隻拉著她的大掌。
她知道，這件事今日成王強行給畫上了句號，這兩個舉報的人，或者說原告，今日必要命喪於此，而那兩個去學院後山查探的人也什麽都查實不了，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可她必須查出這背後的人，被動挨打不是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