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新開張
顧傾傾愕然：後院那麽好的房子都給自己住？看來田媽真把自己當成少夫人了，可是，她男人還是把她當兄弟的，這該怎麽解釋？
顧傾傾現在是真的想和他做兄弟了，自己在這裏不想有太多羈絆，隻想著掙錢過日子。
如果以後有能力自己生存，就還給人家柳汀州自由身，至於休妻、和離這些名頭，顧傾傾根本不在乎。
現在顧傾傾心裏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這店鋪利用起來。
顧傾傾抽出一張如意樓飯莊的地契，“子明，子亮今天咱們進城去逛逛。”
兩人真是繼承了父母的勤奮，早就在家呆不住了，幾次三番的提出要再做鹵煮。
顧傾傾一直在說先等等，他倆都快不耐煩了，一聽顧傾傾要入城，就知道她又有好主意了。
顧傾傾直奔如意樓而去，如意樓在北華大街上的中間位置，地理位置非常好，北華大街不似南華大街那樣的快速消費的步行街式的繁華，而是各行業的專門經營場所，也是人聲鼎沸的主街道。
一路走過去，有茶鋪，有陶器瓷器鋪，藥鋪，典當鋪，布莊，五金鋪，木匠鋪，鐵匠鋪，一應俱全日常生活所需的在這裏都能找到。
三人站在門口，顧傾傾邁步要進去，餘光發現旁邊兩人並沒有跟上，回頭一看，兩人表情別扭。
子明說：“咱們要是餓了，就去旁邊喝碗麵條。”
子亮說：“進這個地方，太貴了吧？”
顧傾傾知道兩人是覺得進這樣的大酒樓有壓力，這是他們沒有來過的地方，沒有自信。
顧傾傾覺得一陣酸澀。的確他們的穿著打扮，根本不像是能進出這樣場合的人。
顧傾傾三十年來所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不分貴賤，可是賀家兄弟和她不一樣，於是就不再進去，直接坐在門口看。反正他們三人的穿著，坐著站著都相宜。
她想等到真正接收酒店的那一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
如意樓從外麵看，有些陳舊，和旁邊的建築默契的站在街道兩旁，唯一不同的是：從門窗上看，非常幹淨，窗楞上、門板上倒沒有堆積的灰塵。
從門口看進去，裏麵有個小夥子在不停的打掃，快到中午時分，如意樓才有幾位客人陸續到來，幾乎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看著和裏麵櫃台後麵的老頭很是熟識。
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人，拍著自己凸出的肚子，對著櫃台喊了句：“老張，給我安排一桌，我們先進去說話。”嗓音很大，好像能把房梁上麵的灰塵震下來。
“好嘞！您裏麵請！”櫃台後麵的人終於走出來。顧傾傾看見是一個年屆六十的老者。
客人連菜譜都不點，一是說明，對這裏的菜譜很熟悉，還有一種可能是這裏的菜譜恒久不變。
大約一個時辰，剛才那個大嗓門男人和他的客人走出來，兩人客套：“陳兄，期待你下次能帶來好貨！”洪亮的嗓門眼蓋不住，生意談攏的喜悅。
“吳老板！留步，我會根據您的要求在配置方子！”那個被稱作陳兄的人，信心百倍的轉身走了，好像要立刻就去做事。
客人走了，吳老板一麵剔牙，一麵對著櫃台後麵的人說：“老張，什麽時候換個花樣？這就開春了，你該換些口味清淡點的菜。老是那幾樣，都吃膩了！”
“是，是，過一陣子，老朽弄些香椿芽過來配菜。”櫃台後麵的老者笑著說，這次袖口上麵還帶著兩個白色的袖套，顧傾傾心驚：這是老板兼廚師？
“記在我賬上，年底一塊算。”吳老板也不多寒暄，跨步走了。
“這些老主顧還是賒欠，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老者在後麵自言自語。
“掌櫃的，咱們為啥不弄些新菜式？我聽說南華樓，客來香都會有新菜推出的。”那個打掃衛生的小夥子說道。
“你以為推出新菜那麽容易？賬上麵沒有多餘的銀子，哪裏有錢請新廚師？沒有新廚師哪裏會有新菜？”老者說出來飯店的困境。
“可是，老掌櫃，光靠你一個人，這如意樓早晚？”小夥子停下來，不說了。
“幹一天是一天了，我對得起老主人的交待！”老者神情傷感。
顧傾傾聽後心裏更加心涼，她以為這如意樓還是快大肥肉呢，沒想到竟是這樣瀕臨死亡。
想想也是，就柳汀州的做事風格，又加上年輕心盛，根本不在乎這些產業的經營。
顧傾傾心想，估計其他幾家店鋪也是這樣的狀態，那麽自己需要更加強大，幫他把這份產業最好。
他自己不明白這些財產傍身的重要性，如果沒有這些，隻憑著他的一腔孤勇，他能在朝局中走到什麽地步？
顧傾傾回家招呼她的左膀右臂去采香椿芽，她則在心裏計劃，如何讓如意樓起死回生。
二月末的仲春時節，枝條都抽出新芽，顧傾傾和賀家兄弟往北山而去，她原本以為這個時節，去山上的人會很少。
沒想到，很多是小姑娘，半大小子，這些孩子都背著背簍，三五成群，結伴同行。
賀子明看到顧傾傾疑惑的皺著眉頭，給她解釋：“現在這個時節，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家裏人口多的，或是些懶得人家，這時候怕是會斷糧。”
“斷糧？”顧傾傾沒有挨過餓，斷糧是不是很恐懼？
“不過也沒有關係，這個時候倒是餓不著人的，山上的野菜越來越多了。你看那些半大小子大多是打豬草，回家喂雞喂豬喂養喂牲口，你看，隻有那幾個小姑娘，細心挑選的，那才是挖野菜吃。”賀子明又解釋道。
顧傾傾發現，賀子明真是個心細的人。
賀子亮隨著賀子明說的看過去：“哥，你說那是田家莊的田老七家的白露姐妹嗎？”
顧傾傾三人，身手敏捷，很快采到許多香椿芽。
顧傾傾看著在樹下挖野菜的白露姐妹：“聽說，你叫白露，名字真好聽！”
白露震驚的看著顧傾傾，沒想到還能聽到有人說自己名字好聽，奶奶直後悔給她起這麽個名字，下麵的兩個妹妹都是：立改，立換。
“謝謝你！”白露害羞的小聲回答。
“這香椿芽，城裏的飯店會收，你們也可以采些賣。”顧傾傾看著他們破爛不堪的衣衫，就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