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就是路輕舟他老是愛看你，我挺不爽的。”
紀含洋滿頭問號，盯著司崇的臉看了半天，突然嗤地一聲笑出來：“歎為觀止，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你吃醋，還是因為我，榮幸榮幸。”
“我看沈一和程息都挺好的，不然你們內部消化一下。”
紀含洋嘁了一聲：“為了自己的幸福就想毀掉別人的幸福？你這人缺德缺到家了。”
“這種事不是自己爽就好了嗎？”司崇聳聳肩，鬆開鉗製紀含洋的手，長腿一彎坐到紀含洋身邊的沙發上：“我看你公開撒狗糧的時候不也是沒管別人的死活。”
紀含洋看著司崇這幅求而不得生無可戀的樣子，不解道：“你們倆不是都互相表明過心意了嗎？既然水到渠成了就在一起啊。”
“如果真是這麽容易就好了。”司崇偏頭，幽幽看了一眼紀含洋：“他要是有你一半好追我也不至於這樣。”
“真是抱歉呢！”紀含洋冷笑：“可惜不是所有人想我這麽戀愛腦的。”
司崇站起來：“走吧，去吃點東西回學校，下午還有課。”
——
路輕舟拿到U盤的下午就把簡曆連帶著音頻素材一起打包發給了蘇禾，等到他下課打開手機，蘇禾已經早早給了回複。
【蘇禾：還不錯，你發的照片太糊了，有沒有正臉清晰照片？我看下樣子。】
路輕舟發過去的照片都是從論壇上扒下來的，偷拍照當然不會高清到哪裏去。
路輕舟順手回道。
【我去找他要一張。】
路輕舟在醫學院門口站定，此時天色漸黑，步行去音樂學院也要十分鍾左右，再說這個時間過去了也未必能遇得上司崇。
“不走嗎？”同行的學生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路輕舟一眼：“林主任讓我們趕緊過去呢！”
路輕舟思忖片刻，轉頭對那個學生說：“你先去吧，我有事需要打個電話。”
“好，那我先走了。”
等到那人遠去，路輕舟拿出手機，第一次撥通了司崇的號碼。
電話剛想了一聲就被接起來，嘈雜的樂聲中司崇的聲音依舊很清楚。
“喂！”
“你等會兒。”
聽筒中聲音漸漸低下去，司崇輕咳了兩聲：“怎麽了？”
路輕舟沒幹巴巴的直接要照片，他記得司崇的話，要認真。
他旁敲側擊道：“你在酒吧？”
“恩，等會兒要準備上台了。”
“哦，”路輕舟靠在牆上，微微勾唇：“那這個時間接電話不會打擾到你嗎？”
“我要是不接由著電話響又不知道你有什麽事，那才叫打擾。”司崇輕笑：“而且你是希望我接還是不接呢？”
沒等路輕舟回答，司崇又補了一句：“說實話。”
路輕舟想了想：“那你還是不接吧。”
聽筒裏瞬間安靜一片，司崇挑眉，剛想說“撒謊有意思麽？”就聽見路輕舟慢悠悠的在後麵補充了一句：“因為我還是希望更打擾你一點。”
司崇愣了兩秒，隨即輕笑出聲。
“可以。”
路輕舟聳肩：“還有一件事我得打擾你一下，不過很快應該不耽誤你演出。”
“什麽？”
“拍張照給我。”路輕舟強調：“正臉，高清，不要加美顏。”
“我能問問你做什麽用嗎？”司崇輕笑一聲：“你這聽上去好像不是準備存手機裏看的，而是準備貼門上辟邪。”
“順便說一句，我的臉不能驅鬼。”
“如果我不是留著看的你就不打算給嗎？”
“也不是，看你具體要做什麽。”
路輕舟誠實道：“給別人。”
“那不給。”
路輕舟抿了抿唇，意料之中。
路輕舟對司崇的個性早已經有了預期，他眯了眯眼：“所以其實你也沒談過戀愛對吧？”
“是啊，可是不少人都以為我私生活混亂。”說到這裏司崇輕輕歎了一口氣：“事實上真的蠻純潔的。”
“不怪別人誤會，”路輕舟冷冷道：“你確實有混亂的資本，奈何長了一張單身狗的嘴。”
司崇忍不住輕笑一聲：“你也不賴嘛。”
“所以，照片。”
“你還沒說你要幹什麽。”
路輕舟垂眸，換了一個比較討巧的說法：“我挺想仔細看看你的臉的。”
“這個理由聽上去還湊合。”司崇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麽，隻聽他那邊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聲音透過電話有些模糊。
司崇沉默了半天，才繼續和他說話：“前麵有點情況要提前上場，表演完了給你發。”
“好。”
電話掛斷，微信裏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一條信息，是林教授在叫人。
路輕舟收起手機，轉頭去了實驗樓。
這次是林主任牽頭做的一個課題，路輕舟和另一個學生正在做前期的準備，這幾天估計都要泡在實驗樓檔案室裏。
房間裏安靜一片，隻能依稀聽見鍵盤和鼠標的敲擊聲。
此時路輕舟的手機小幅度的震動了一下，那張精致冷淡的麵孔終於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他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第一眼就是司崇的照片。
他不知道哪兒找的白牆背景，光線還挺好，照的鼻梁挺直，眉眼深邃，他大概剛剛表演結束，臉上還帶著汗。司崇一隻手隨意的將額前的碎發朝後攏，微微帶著濕意的發絲淩亂又張揚，配合著仰角三十度下的充滿攻擊性的眼神。
莫名的色氣。
路輕舟抿著唇，卻控製不住喉結上下動了一圈。
“路輕舟，這裏——”
和他一起找資料的學生抱著一卷A4紙湊到路輕舟的身邊，目光無意中瞥見他的手機屏幕。
“你——”
同學臉一紅，僵硬了好幾秒才尷尬的笑了笑。
“理解理解，大家都是男人嘛！檔案室wifi真的挺快的。”
路輕舟微微蹙眉，什麽意思？
“但是千萬別讓林主任看見了，”那學生壓低聲音：“我出去溜達一圈，你緩緩。”
路輕舟滿頭問號的看著對方離開，他的目光挪回屏幕上，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
路輕舟滿臉黑線。
他真的沒有在檔案室裏看HS！
路輕舟憤憤的回了司崇一條消息。【誰要你的色氣照了？】
對方回複的很快。
【你的要求，正臉，高清，無美顏。】
【我按照身份證拍照標準連劉海兒都擼上去了。】
緊跟著司崇發來兩條語音。
“色氣嗎？”
司崇聲音含笑：“你知不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yin者見yin。”
路輕舟沉默的盯著屏幕，半晌沒有說話。
另一邊司崇正在收拾琴包，聽見手機響起鈴聲，他拿起來一看，也是兩條語音。
“我有時候也挺流氓的。”
路輕舟的聲音透著一貫的冷：“隻是不流氓你而已。”
司崇挑眉，目光變得深沉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難以平複內心的那股子躁動。
司崇忍不住勾唇，自嘲一笑：“看來這次真的被拿捏住了。”
蘇禾那邊也很快收到了來自自家兒子的消息，但是等到的卻不是那名歌手的照片。
【路輕舟：沒有照片，愛簽不簽。】
【路輕舟：他說的。】
蘇禾愣了半晌才微微回神，這個小男孩兒，還挺叛逆的嘛！
——
路輕舟這鍋甩的心安理得，反正目前他提供的東西已經足夠蘇禾對這個人產生興趣，剩下的就是找合適的人選和司崇接觸了。
蘇禾那邊路輕舟並不擔心，這麽多年的經驗積攢下來這些小事不至於出錯。
關鍵是司崇。
路輕舟這麽費勁巴拉的給他通關係，總不能蘇禾那邊的人還沒見到，司崇就被別家簽走了。
路輕舟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先去探探司崇的口風，他打開微信，給司崇打了條信息。
【在哪兒？】
【北門操場。】
【我去找你。】
操場二樓看台。
路輕舟剛剛順著樓梯跨上二樓平台，就聽見紀含彤喋喋不休的聲音。
司崇瞥見他，衝路輕舟招了招手：“這裏。”
路輕舟見司崇和紀含洋隔著半個人的距離並排坐在一起，唇角輕勾，插/到兩人中間。
他微微偏頭看向紀含洋：“我想坐這裏，你不會介意吧？”
紀含洋一怔，下一秒就看見司崇意味深長的寒冷眼神盯著自己。
紀含洋頭皮發麻，忙給路輕舟讓了個座，連連搖頭道：“不會不會。”
主要是不敢。
路輕舟的目光變得有些探究，這位主角受，真的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欺負。
“司崇哥，我覺得你還是來星茂比較好，”紀含彤還在一邊堅持：“我爸爸雖然不在藝人部，但是也在星茂待了好幾年了。雖然星茂沒有華邦名氣大，但是在音樂方麵的資源是業內最好的，一定能給你同期新人中最好的資源！”
路輕舟聽的有些雲裏霧裏，他轉頭看向司崇：“他在說什麽？”
“最近娛樂公司想簽司崇的事兒，”紀含洋聲音懶懶的解釋：“星茂，華邦，還有另外幾家公司都來找司崇了。”
路輕舟聽見華邦的名字，眉頭微微一挑：“華貿？什麽時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紀含洋偏頭看向司崇：“老大陣仗了，不愧是國內頂尖藝人公司，經紀人的豪車都挺到學院門口了。”
紀含洋笑笑，隔著路輕舟調侃司崇：“你又火了一把。”
路輕舟不動神色的聽著，他有些好奇道：“是華邦的哪位經紀人。”
紀含彤眯著眼睛想了想：“叫什麽記不清了，就知道是姓葉。”
路輕舟挑眉：“葉序？”
路輕舟對這個人有點印象，偏重音樂資源，業內人人知道的眼光挑剔，自從手裏的頂尖藝人結婚生孩子半隱退之後，娛樂圈這麽多藝人愣是一個都沒看上，足足修了一年的假期。
確實是個難得的經紀人。
路輕舟看向司崇：“你怎麽想？”
司崇長舒了一口氣，坦然道：“不知道。”
“如果從公司實力還是業務能力來說，除了華邦你沒有更好的選擇。”
紀含彤笑笑，聲音有些古怪：“路哥，你不是圈內人可能不了解，這種事情，不能光看公司的。”
“好公司資源是好，但是再好的資源也架不住人多，司崇哥又沒有人脈，到時候未必能分到最好的，去華邦就是自毀前程。”
“我知道路哥你是為司崇哥好，”紀含彤一臉的“我理解你的好意，但是沒有必要”的表情：“可是，其實你提供不了他需要的東西的。”
路輕舟輕笑一聲，不以為意的喃喃自語：“不一定吧。”
這聲呢喃正好被司崇的咳嗽聲蓋住，幾個人都沒有聽見這句話。
“如果你有意向的話，我明天就去找我爸說。”紀含彤信誓旦旦：“我一定給你爭取到最好的條件。”
司崇聳聳肩：“再說吧。”
紀含彤有些急了：“司崇哥。”
司崇站起來拍了怕身上的灰，順便把路輕舟拉起來：“沒什麽事我先走了，明天見。”
路過紀含彤的時候司崇頓了頓，側頭看了他一眼：“順便，沒事別往別的學校跑，我們這兒欺生。”
說完，司崇就拉著路輕舟走了。
走到某僻靜處，司崇突然停下，轉頭仔細的打量著路輕舟：“你很希望我簽華邦？”
“這是目前來看對你最好的選擇。”
各種意義上來說。
“選不選的我無所謂，”司崇哥欺身上前，一雙眸子帶著笑意：“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麽想的。”
這突然籠罩下來的陰影弄得路輕舟有些緊張，他仰頭，才發現司崇那雙笑眸看著似乎有些失神。
路輕舟微微蹙眉：“你喝假/酒了？”
“別扯開話題。”
路輕舟聳肩：“我當然是希望你簽華邦的。”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司崇雙手抵著路輕舟身後的牆，將頭輕輕放在路輕舟的頸窩。
“你要我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