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那天從醫院回來之後,司崇就再也沒和路輕舟見過麵了,他沒去醫院,對方也沒有主動找上來,之前的那句“想追他”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句玩笑,司崇的生活和之前沒有任何分別,一成不變到有點無聊。
直到現在——
門口那張熟悉的漂亮臉孔緩緩出現在眼前,眸子中帶著分明的狡黠。司崇微微挑眉,下意識的勾起唇角,覺得事情開始有意思了起來。
齊楓捂著肚子半天才緩過來,身體的疼痛無意刺激了憤怒的神經,他也不管外麵有人,揮拳就朝路輕舟的臉衝去。
路輕舟沒躲。
或者說,沒全躲。
對方的拳頭擦著路輕舟的臉頰而過,大拇指的指甲在路輕舟臉側劃出一條血痕。
路輕舟趔趄了一步,微微蹙眉,他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對方揪著衣領撞到牆上,第二拳隨之而來。
路輕舟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拳頭停在距離自己鼻尖兩公分不到的位置,啪的一聲,被另一隻手攔住。
是司崇。
齊楓的那點手勁兒在司崇麵前簡直微不足道,他的拳頭用力到明顯的顫抖,依舊沒能衝破司崇的阻攔。
“雖然但是,打人是不對的。”司崇氣定神閑的偏頭看向齊楓:“有問題,找警察。”
“你tm不要多管閑事!”齊楓破口罵到:“老子揍他跟你有雞毛關係?”
齊楓氣瘋了,拳頭蠢蠢欲動想甩開對方的桎梏,司崇挺無奈的,他不打算動真格,但是碰到這種已經上頭的,單純勸兩句真的沒什麽大用。
偏偏此時,手背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司崇一怔,手上稍稍泄了一點勁,就被齊楓抓住機會,朝前衝了幾分。
司崇的手擋在他前麵,毫不意外的碰上路輕舟的皮膚,陌生微涼的觸感讓他有一瞬間的鬆怔,緊跟著,司崇眸色一深,手掌攥住齊楓的拳頭猛地用力,將齊楓的胳膊整個扭到他身後。
齊楓一聲痛呼,控製不住的彎下腰來。
奈何此時根本沒人關心他叫喊聲。
司崇居高臨下,眸色意味不明的看著路輕舟:“你故意的?”
路輕舟眨了眨眼:“你指什麽?”
指你剛剛悄悄抿我手背這件事。
奈何剛才那一瞬的感覺消失的太快,司崇自己也沒辦法確定,路輕舟到底做沒做,故而沒辦法問出口。
剛才的情況兩個人都看在眼裏,要是司崇一個沒攔住,路輕舟很有可能又要挨上幾拳。
冒著被揍的風險也要調戲男人。
司崇眯眼審視起麵前這個看似溫良無害的青年,心中感歎,這小子玩兒的可真夠野的。
不野能套的著你?
路輕舟把司崇的眼神看在眼中,抿唇笑了笑,意味不明道:“我相信你。”
齊楓這會兒已經在破口大罵,成功攪亂了兩個人之間相互試探的眼神,司崇低頭看向齊楓:“冷靜點了沒?”
“冷靜你!@@#¥%!”齊楓漲紅著臉:“鬆手!老子要去廁所!”
看來是認慫了。
司崇滿意的輕笑一聲點點頭:“可以。”
就在放手的前一秒,司崇又想起什麽似的抓住他:“既然事情都到這兒了,咱們不如一次性處理完?”
齊楓瞪他:“你什麽意思?”
“以後,就別找他麻煩了,”司崇指了指一邊的路輕舟,笑了笑:“我猜你也應該不想再看見我了對吧?”
齊楓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了好幾個來回,最後冷著臉嘁了一聲,猛地用勁揮開司崇,轉身走到路輕舟麵前。
“你還真是找了一個好大樹,”他壓低聲音嘲諷道:“千萬把人伺候好了,等到人家一腳踹了你,你TM哭都來不及。”
“哭大概不至於,不過借你吉言。”在齊楓氣的發青的臉色中,路輕舟冷冷一笑:“順便,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叫人來不一定沒種。”
“可能隻是想省事兒而已。”
他路輕舟沒費什麽事,棒打了鴛鴦,調戲了司崇,瞬間還教訓了齊楓。
一箭三雕,簡直美滋滋。
齊楓鐵青著臉轉身走了,路輕舟看著他的背影還有點小失望,他原本以為齊楓至少能再掙巴幾下的,沒想到對方這麽快就投降了。這麽好的在司崇麵前裝弱的機會,就這麽沒了。
路輕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司崇此時就站在他身後。
“你看上去好像挺失望的。”司崇肩膀靠著牆,雙手抱胸看著對方:“舍不得?”
“恩,”路輕舟點點頭:“以後沒人欺負我,就沒有機會找你幫我了。”
路輕舟抬眸看向司崇:“有點失落。”
司崇沒說話,和路輕舟對視良久,微微一笑:“聽上去是挺失落的。”
這話明擺著就是有苗頭,路輕舟都準備拿手機要微信了,隻聽對方慢悠悠的補充道:“不過我相信你能克服,加油。”
路輕舟:“……”
靠!
路輕舟有點沒壓住火氣,看司崇的眼神有點凶,卻沒想到對方眼中的笑容更甚。
“你討厭我?”路輕舟挑眉問道。
司崇聳肩:“我說過這種話?”
沒有。
“所以你討厭我追你?”
司崇這回是真的笑了:“你有在追我?”
“醫院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路輕舟冷著臉:“別跟我說你失憶。”
“那倒沒有。”
“所以?”
“你住院到現在,多久了?”
路輕舟算了一下時間,怎麽說也有兩周了。
“我們剛認識兩周多,且隻見過三麵,”司崇攤手,長舒一口氣:“你要真說是在追我,那你的追求方式還真的是——挺委婉的。”
路輕舟眨了眨眼,這是在怪路輕舟不去主動找他?
這麽理解路輕舟著實有點驚喜,瞬間火氣消下去大半。
路輕舟微微偏頭,好心情的打量起司崇那張臉:“今天謝謝你幫我。”
“不客氣,我也沒幫你什麽,”司崇指了指路輕舟臉上的傷口:“不然你也不會挨一拳。”
路輕舟摸了摸臉上還有些刺痛的部位,果不其然摸到了一點溫濕的觸感。
流血了。
“如果不是你在我可能會挨更多拳,”路輕舟笑笑:“當時你離得遠,這不能怪你。”
“其實想攔也攔得下來,”司崇聳聳肩:“我當時就想看看你們是演戲還是認真的。”
路輕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他盯著那張坦誠到欠揍的臉,有點想打人。
禮貌路輕舟:你嗎?
“嘶——”路輕舟看著拇指上的血跡,幽幽道:“難怪會這麽疼,原來是心疼。”
司崇:“……”
這種矯情做作的話換了別人司崇早就扭頭走了,偏偏說的人是路輕舟,再加上確實是司崇不仗義在先,被那雙飽含深意的清澈眸子盯著,司崇心中竟意外的升騰起一點自責和心虛。
路輕舟把指尖那點半幹的血跡輕輕揉散,自顧自道:“所以其實還是覺得我別有用心對吧?明明隻見過三麵,認識不到兩周,就這麽不信任我,其實就是討厭我不好意思說而已,不是嗎?”
耳邊響起一聲輕歎,下一秒,兩隻大手將路輕舟的臉捧起。
拇指輕輕擦過被劃破的皮膚,將那點血跡抹掉。
“還疼嗎?”
路輕舟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滿眼都是計謀的得逞的笑意。
“有點,好像沾到灰了,希望有人給我擦擦。”
司崇沒說話,平靜著一張臉,拇指輕輕劃過傷口的邊緣,小心翼翼的擦著那並不存在的灰。
“司,司崇。”一直站在外麵目睹了全過程的女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司崇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專注自己手裏的事情。
“回去找點酒精把周圍消下毒。”
路輕舟仰頭看著他,一臉純良道:“不追嗎?”
司崇眼都沒抬:“你讓我去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路輕舟抿著嘴,嘴角卻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司崇看見他的笑意,哼笑一聲:“這麽高興?”
“恩,”路輕舟眼中含笑:“發現一件好事。”
“比如?”
比如,其實你是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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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糧,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