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動心
才九點，寧月棠以為江允還沒回來，剛進屋，卻看到樓上書房的門突然被拉開，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
她差點被嚇了一跳。
他背著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見他聲音很冷地說了兩個字——上來。
她默了幾秒鍾，還是抬腿走上樓去。
她走到他麵前，微垂著眼簾，淡淡道：“有什麽事嗎？”
他輕扯了下嘴角。
和別的男人就有說有笑，看到他就這副表情？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望向自己。
“你去哪了？”他問，聲音陰沉。
她皺眉看著他，抿著唇，沒有回答。
“回答我！”他的聲音更冷了，帶著隱約的怒氣。
她仍舊不說話，隻抿著唇看著他，無所畏懼的眼神。
他死死地盯著她，眼底的怒火愈來愈烈，胸膛上下起伏，顯然是在壓抑著情緒。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去哪了？”
她撇開視線，淡淡道：“和朋友去吃飯。”
他冷嗬一聲：“朋友？誰？”
“你不需要知道。”她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他微眯著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把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拖進書房，用力扔到沙發上。
她被摔懵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欺身過來。
她下意識地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卻被他粗魯地扯開手，手臂被他拉到頭頂，兩隻手腕被他的手掌扣住，死死地固定在上方無法動彈。
她緊張地盯著他，已經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她不是覺得害怕，隻是感到悲哀，她在他眼裏到底算什麽？一個泄欲工具嗎？
他俯身，直接咬上她的唇瓣，來勢洶洶，攻城略地。
這不是親吻，而是撕咬，像是被惹怒的獵豹，死死地咬住對方。
她動彈不得，隻能嗚咽著抗議。
他置之不理。
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還有濃烈的煙味，辛辣、甜腥，滋味很不好受。
他急躁地伸手去拉扯她的雪紡襯衫衣擺。
“嘶”的一聲輕響，是衣料被撕裂的聲音。
她突然覺得，被撕裂的不是她的衣服，而是她的心髒。
她不再掙紮，仿佛提線木偶般木木地躺在沙發上，眼睛很酸很澀，有熱熱的液體從眼角湧出，順著眼眶向眼尾流去，沒入她的發根。
他的動作突然頓住，粗喘著氣死死地盯著她的臉。
她側著頭，視線看向辦公桌的方向。
前不久，她還買了奶茶帶給他，他就坐在那張辦公椅上，將她抱在腿上，溫柔地吻她。
如今，他卻將她摔在沙發上，粗魯地撕裂她的衣服……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眼尾，摸到一手的淚水。
他眼眸沉沉地盯著她看了許久，眼底有憤怒、壓抑、無奈，還有許多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
他緩緩起身，離開書房，下樓，開門，走了。
她依舊躺在沙發上，眼神呆呆的，聽到他開門出去的聲音，眼眸才動了動。
她緩緩起身，拉緊衣服裹住身體，一步一步地走回房間。
她走進浴室，打開花灑，水霧很快升起。
她站在花灑下麵，仰著頭，任由溫熱的水打在臉上。
水流很大，打在臉上有些刺痛。
眼睛很酸很酸，有熱熱的液體從緊閉的眼眶裏不停地滾落，和水流匯在一起，無聲地流走了。
有人說，在愛情裏，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那天，江允的父親問她喜歡江允嗎，她含糊其辭掩飾過去，江永海那麽精明的人，怎會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是啊，她動心了，所以，她早就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
紀琛接過服務員手裏的洋酒，拎過來放在桌上。
江允一言不發，直接拿過洋酒，倒了大半杯，一飲而盡。
紀琛無奈地搖搖頭：“又和人家吵架了？”
江允正在倒酒，手一頓，什麽也沒說，繼續把酒倒進杯子裏，又是一飲而盡。
紀琛笑了笑：“借酒消愁愁更愁。”
江允沒理會他，悶頭喝酒。
大半瓶洋酒下肚，他有了些醉意，靠在椅背上，微闔著眼皮，沉默許久，忽然沉沉地開口：“老紀，你喜歡過什麽人嗎？”
紀琛微挑了下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才笑著說：“誰還談過戀愛呢。”
“你們為什麽分手了？”
紀琛神情微微一頓，目光落在桌上的玻璃杯上，似乎是在回憶舊事，沉默半晌，才說：“我年輕時脾氣太暴躁，太強勢，在無意中傷害了她許多次，”他的語氣中帶著惋惜和感慨，“其實她真的很包容我，隻是我當時不懂，也不會珍惜，可能最後她對我徹底失望了吧。”
紀琛年輕時混過街頭，砍過人，還做過些擦邊球的事情，後來混到了一定地位，道上的人見到他都要叫一聲琛哥。
當年的他威風凜凜，脾氣也大，但追他的女人絡繹不絕，更大膽的直接找到他家門，脫光衣服想倒貼的都有。
但他並不熱衷於男女之事，有過幾個女人，但一直沒有正式的女朋友，直到他有一次在酒吧無意中救下一個被流氓騷擾的女服務生。他救了那個女孩，女孩為了報答他，主動去到他家給他洗衣做飯。
後來倆人日久生情，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兩個人在一起三年，矛盾不斷，他做的事情有時非常危險，女孩很擔心，多次勸他不要再做了，他當時年輕氣盛，根本不聽，對女孩大發脾氣。
後來有一次他和女孩大吵了一架，心情極度鬱悶之下到酒吧喝酒，喝得爛醉，隔天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女人的床上醒來。
不久後女孩得知此事，倆人爆發最後的爭吵，女孩主動提出分手，他當時情緒上頭，沒有挽留，最終女孩傷心離開。
後來他想去找女孩，但發生了許多變故，他自己曾性命垂危，也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江允，江允救了他。
他傷好之後就留在了北城，開了這家酒吧，一直到現在。
江允沒有再問什麽，沉默。
這天晚上他喝了許多，紀琛大約也被他勾起往事回憶，心緒低落，也陪著他喝了不少，到後麵兩個人都迷蒙了。
江允頭趴在臂彎裏，眉頭緊皺，看起來似乎很不舒服。
鈴聲大作，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自己手機響了。
“江允。”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