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酸澀
江允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韋思琪幫他整理了下領帶，滿意地笑道：“好了，你去開會吧，晚上不要加班哦，等你一起吃晚飯。”
寧月棠轉身離開辦公室，心口有點酸澀。
韋思琪說那句話的口吻就像一個女朋友在囑咐男朋友，倆人仿佛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而她呢，他見不得光的一個情人？或者是床伴？
她自嘲地笑了笑，忍著心頭的酸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收拾好情緒，等著他出來。
不到五分鍾，江允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她和林佑跟在他身後，一起去了會議室。
會議冗長又枯燥，她時不時地走神，腦海裏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象著他晚上和韋思琪吃飯的場景。
他們會不會也去吃自助餐？
吃完飯他會不會也帶她去逛夜市？
他們會不會也接吻，甚至於，也上床？
她越想越覺得難受，手緊緊地扣著椅子邊沿，扣得手指指節都泛白了都不自知。
江允微側了下頭，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伸手握住她的手背。
他本想讓她的手鬆開，沒想到她正在走神，被他一觸碰，嚇了一跳，手猛地收了回來，“嘭”的一聲，手打到了辦公桌底下，發出一聲悶響。
林氏集團的產品經理正在做PPT演示，被這聲響嚇到了，演示戛然而止。
他惴惴不安地看著江允，以為他是有什麽地方不滿意。
江允抬眼看向他，語氣淡淡的：“繼續。”
產品經理這才鬆了口氣，繼續展示內容。
寧月棠心虛地瞥了他一眼，兩隻手虛虛地握拳放在膝蓋上，右手手背打到桌子，有點疼，可她不敢揉。
會議終於，江允和對方握手，寒暄幾句，然後吩咐林佑送客。
一行人離開會議室，寧月棠起身也想離開，被江允叫住了。
“剛才在想什麽？”他問。
她微微一怔，搖頭：“沒有。”
他微皺了下眉，沒有繼續追問，直接抓起她的右手，輕輕摩挲她的手背：“疼嗎？”
她突然覺得眼眶泛酸，忙咬住下唇，忍住了，快速地抽回手：“不疼，謝謝江總關心。”
聽到這個稱呼，他的臉色微變，正要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是他父親打來的，叫他過去一趟他辦公室。
他看著寧月棠，微皺起眉頭：“等我回來。”
她微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他神色不悅，他父親讓他馬上上去，他不好多耽擱，拉開門離開了會議室。
她仍站在那裏，揉著發紅的手背，手疼，心不知怎的也有點疼。
江允去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回來之後他的臉色一直不大好，陰沉沉的。
他把林佑叫了進去，吩咐了幾句，又讓他走了。
寧月棠看林佑回來後就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覺得奇怪，於是問道：“林助理，你是要提前下班了嗎？”
“哦，不是，江總讓我明天跟他一起去出差，我先整理下文件。”
她眨了下眼睛，“哦”了一聲。
江允隻叫了林佑，沒有叫她。
晚上，她如往常般十點多就回了房間，一邊看著電腦上的文件，一邊耳朵裏聽著樓下的動靜。
十點多，樓下一片安靜。
十一點多，他還是沒回來。
十二點，她已經困極了，關了電腦，熄燈，睡覺。
她睡得不大安穩，做了許多夢，她起床的時候發現江允並不在屋子裏。
她不知道他昨晚是去了哪，也不知道他昨晚幾點回來，甚至於也不確定他昨晚到底有沒有回來。
今天是工作日，雖然江允出差了，但她還是得去公司。
她有些困倦地坐在辦公桌前，打算給自己泡杯咖啡提提神，剛站起身，桌子上的分機就響了起來。
她接起，聽了幾秒鍾，神情愣住了。
“您、您是董事長？”
“嗯，現在過來一趟我辦公室。”
她還沒反應過來，對麵已經掛了電話。
董事長？江允的父親？
她眨了眨眼，忙整理了下頭發和衣服，往電梯口走去。
她按了頂層的樓層，看著不斷跳躍的紅字數字，心裏不停地打著鼓。
江允父親要見她？為什麽？
身為集團的董事長，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每個員工的存在，他打給她，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和江允有關。
她不傻，能猜到這點，但她不知道他想跟她說什麽。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頂層，她扯了扯衣服，努力裝出鎮定的樣子，從電梯走出。
江永海的助理早已得到指令，聽她自報姓名之後，就微笑著引她去到董事長辦公室。
助理敲門，得到回應後，才推開辦公室門，公事化十足地請她進去。
她朝他禮貌地頷首，緩緩地走了進去。
江永海背對著她站在窗邊，聽到聲響，轉頭看了過來。
寧月棠的呼吸一頓。
江永海年過六旬，但看起來像五十歲上下，麵容嚴肅，眼神犀利，有著上位者的從容和強勢。
“寧小姐，請坐。”
讓寧月棠意外的是，他對她還挺客氣的。
她道了聲“謝謝”，在沙發上坐下，腰板挺得很直。
“不必緊張，我隻是找你隨便聊聊。”江永海微笑著說。
寧月棠才不相信他隻是隨便聊聊，沒有企業領導人會閑到沒事做找人隨便聊聊。
她謹慎地點了點頭：“好的。”
“寧小姐今年幾歲了？”他問。
“26。”
他點了下頭，淡笑道：“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紀，挺好。”
她不知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隻好微笑。
她發現江永海微笑的時候跟江允很像，想當年他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長相英俊的青年，他能吸引那麽多女人，應該不單單隻是因為財富。
正當她微微出神的時候，江永海突然轉移了話題：“你和江允在一起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