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日
江允生日，這是個向他示好的絕佳機會。
寧月棠在網上查送領導生日禮物的建議，查出來都是送茶葉、紅酒、字畫、玉器等東西，聽起來就讓人感受到濃濃的中年氣息。
江允才22歲，送這些給他，估計不僅討不了他的好，可能還得遭他的白眼。
鬼使神差的，她輸入了“送男朋友生日禮物”，沒反應過來，搜索頁麵就跳出來好多帖子。
她點進去看了下，越看神情越尷尬，忙把頁麵給關掉。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江念說江允喜歡功夫熊貓，心念不由得動了動，她又想起自己小時候最開心的一次生日體驗，突然就來了靈驗。
對於生日，江允並不放在心上，但他媽媽卻將這件事看得很重。
他知道為什麽，因為他生日，他父親會過來陪他們吃飯。
這也是他媽媽每年不多的開心的時候。
一大早林平惠就開始準備晚餐的食材，到了晚上六點多，才終於把六菜一湯都備好了。
江允先到。
“餓了吧，要不要先吃點點心，等你爸來了就可以吃飯了。”林平惠笑著對兒子說。
江允搖搖頭：“我不餓。”
“最近工作忙嗎？看你都瘦了一圈。”她心疼地看著兒子。
“還好。”江允淡聲道。
“你爸的公司那麽大，事情肯定很多，你辛苦點，多幫幫他，以後就好了。”
江允“嗯”了一聲，情緒寡淡。
這些話他幾乎是從小聽到大，從小到大，他媽媽對他的要求就是，你要比任何人都努力、都優秀，這樣以後才能幫到你爸爸，他才會多過來我們這邊。
從小他就知道，他是他媽媽用來牽製他父親的籌碼，也可以說他是他媽媽的救命稻草。
時針一點一點走動，一個小時過去了，江永海還沒過來。
林平惠有些坐立不安，但還是勉強地笑了笑：“你爸估計還在忙，我們再等他一會兒。”
江允看了一眼手表，心裏已經大致有了猜想。
果然，不到十分種，江永海就打來電話，說他今晚有事不過來了。
林平惠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頭的電話就已經掛了。
她怔怔地看著手裏的手機，喃喃道：“他明明說了今晚過來的……”
江允微抿了下唇，剛起身想走過來，就見他媽媽突然用力把手機往牆上扔去，歇斯底裏叫喊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又騙我！說好的今天過來看我的，為什麽！”
江允神色悲涼地看著她。
林平惠砸了手機，衝向餐桌，將一整桌菜都掃了下去。
劈裏啪啦一陣破碎的響聲，地上一片狼藉。
江允走過去握住她的肩膀，嗓音低沉無奈：“媽，你冷靜點！”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林平惠朝他厲聲叫喊，“我剛才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了，他明明就在她那裏！那個女人明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她是故意不讓你爸過來的！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江允平靜地看著她。
“妻子”二字瞬間刺痛了林平惠，她突然朝他冷笑起來：“你在嘲笑我是不是？你覺得是我咎由自取是不是？對，她是他的妻子，我隻不過是他包養的情婦，我活該！嗬，連你都嘲笑我……”
又來了。
江允覺得好疲憊。
保姆聽到響聲，匆匆從廚房裏走出來。
“陳姨，麻煩你叫楊醫生過來下。”江允對保姆說。
“好，好，我馬上打電話！”保姆連忙說道。
半個小時後，楊醫生匆匆趕來。
江允和楊醫生二人配合著將林平惠帶回房間，楊醫生很快給她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你媽媽很久沒發作了，今天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楊醫生問。
江允把事情大致說了下。
楊醫生歎了口氣：“躁鬱症容易反複，以後盡量不要讓她受到刺激。”
江允沉默。
送走楊醫生，他一個人站在客廳窗邊發了很久的呆。
窗外夜空一片漆黑，半點星光都沒有，仿佛再也不會天明，黑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閉了閉眼睛，身心疲憊。
“小允，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煮碗麵吧。”陳姨溫聲說。
江允轉過身，搖搖頭：“不用，我不餓。”
“太太睡了，你回去休息吧，這裏我照顧著，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的，別擔心。”
江允點點頭。
這個家讓他太壓抑了，多呆一刻他都感覺快要窒息。
回到公寓，裏頭一片漆黑。
他伸手去按開關，燈卻沒亮起。
剛想去看看保險盒，眼前突然亮起一簇燭光。
他愣了愣。
突然，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江允，生日快樂！”
他嚇了一跳，不是被聲音嚇到，而是被眼前的龐然大物。
一隻人形公仔突然從酒櫃後麵躥了出來，朝他張開雙手雙腳。
他當然聽出來那道聲音是誰。
寧月棠見他沒反應，以為他是被嚇到了，笑嘻嘻說：“江允，猜猜我是誰？”
江允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寧月棠抬起一條腿，模仿功夫熊貓的招牌動作，“哇”地叫了一聲，氣勢十足說：“I-am-Kungfu-Panda!”
人形公仔太笨重，她那條腿沒能抬高，剛氣派地喊完那句話之後，身子突然一晃，將將就要摔倒。
她“啊”的叫了一聲，以為得摔個屁股墩，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地抱住了她。
江允將她扶了起來，拿下她頭上碩大的頭套，一張清麗汗濕的小臉露了出來。
寧月棠呼了口氣，嘿然一笑：“多謝多謝！”
江允深深地看著她，燭光在他眼底跳躍，炙熱沉邃。
她睜著一雙清澈水潤的大眼睛看著他，笑著說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歡？”
他微抿著唇，眼神深沉似海。
她眨了下眼睛，見他沒反應，以為他不喜歡這個驚喜，嘟囔道：“不喜歡就直說唄，幹嘛不說話，”她還給自己找台階，“我也覺得挺幼稚的，但這可不是我自己想的，我是在網上查的，你……唔！”
他猛地低頭堵住她的唇瓣，將她餘下的話盡數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