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什麽是內力
“不，我不聽。”
老鄭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往日裏難得一見的和藹笑容，就連眼神裏都透露出一種關切。
他伸出手向著黃岑勾了一下。
見辯解無用，黃岑隻好認命一般地垂下了頭，然後老老實實地把自己手上的《武俠風》遞了過去。
“下課後來辦公室一趟，老師請你喝茶。”
接過雜誌，老鄭先是拿起來向著班上的同學們展示了一下。
然後拿著雜誌轉身就往講台走，但轉身之前還很熱情地邀請了黃岑一會去參加課間的茶話會。
老師，我喜歡喝肥宅快樂水，不喜歡喝茶。
黃岑很想這樣拒絕，但想了一下拒絕老鄭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就很從心地選擇了接受。
“好的，老師。”
不就是一杯茶嗎？我黃岑怕過嗎？
他坐直了身子，做認真聽講的樣子，對著走到講台前還在盯著他的老鄭淡淡一笑。
但在桌下卻踢了同桌一腳，咬牙切齒地問道。
“大哥，我不是讓你幫我看著點老鄭嗎？”
同桌滿臉無辜地攤了攤手，“誰知道老鄭突然來了個蛇皮走位，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都繞到後麵來了。而且我都踩了你幾腳了好嗎，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嗎？”
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白色的帆布鞋上果然有被踩過的痕跡，黃岑無奈苦笑。
他忘記自己做一件事情入迷的時候就很容易忽略周邊的環境這件事了。
算了，這次是我自己的鍋。
黃岑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他在老鄭課上看雜誌的話就不會被抓到了。
不對啊，他平時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啊。
這是怎麽回事？
黃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仔細思索之後，他最終下了判斷：
“都怪那個叫做俠隱的武俠小說家，寫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這麽吸引人。”
課間茶話會。
在與黃岑對今後一學期的學習計劃做了長達十分鍾的熱切探討，並在黃岑自願提供一份三千字的書麵自省報告之後，老鄭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讓他趕緊回去上課。
等黃岑走後，隨手翻開了黃岑主動交上來的那本小說雜誌，老鄭眼神中也是透出了一抹懷念之色。
是《武俠風》啊。
老鄭還記得自己最早開始追這本雜誌的時候才三十出頭的年紀，那時候每天最快樂的時間就是瞞著老婆和幾個死黨偷偷地跑出去喝酒。
那時候《武俠風》上麵最火的還是一本叫做《血影山莊》的小說，他們幾個喝酒之餘談天說地的時候還會討論到底誰才是山莊血案的幕後真凶。
沒想到這一眨眼，十幾年就過去了。
那幾個經常喝酒的家夥現在為了兒女的未來在全國各地奔波，也很少能全部聚集在一起喝酒了。
老鄭摸了摸自己有些危險的發際線，歎了口氣。
那些逝去的歲月在他逐漸升高的發際線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但看到眼前的武俠小說，那些刀光劍影又開始在眼前浮現，他感覺自己還依舊年輕著。
“好，今天就重溫一下《武俠風》吧。”
老鄭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
他先是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茶水，然後翻開書，直接看到了目錄頁的最末尾處。
因為擔心讀者看完最受歡迎的部分就會直接棄書，所以《武俠風》一直以來都會將最精彩的部分作為壓軸，放在雜誌的後麵。
這樣一來，至少會有一部分的讀者會選擇從頭開始閱讀，從而給予其他小說一定的關注度。
例如在老鄭最早開始追《武俠風》的時候，壓軸的部分就是他最喜歡的那本《血影山莊》。
而這一期處於壓軸地位的，是《碧血劍》。
老鄭看到目錄上，這一期的壓軸書名之後愣了一下，然後迅速翻回封麵。
正好是這一期雜誌強推的小說，而且刊登的剛好還是第一期。
不錯不錯。
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水，吐出葉子，老鄭就開始看了起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他也同樣被碧血劍的跌宕起伏所吸引住了。
……
這一麵，袁承誌在習得崔秋山所授伏虎掌法之後，因為聖峰嶂祭祀當日混入人群中的廠衛而被發現了真實身份，陷入了逃亡之中。
老鄭眼見著崔秋山為了保護袁承誌而受了重傷，袁承誌為了湊客店費用而當了周歲時他父親袁崇煥手下大將趙率教所贈與的項圈。
卻被典當行的人發現上麵寫著的字樣果斷舉報，公差很快就跟了剛上來。
心裏不禁為袁承誌的命運擔憂起來，這時崔秋山已經受了重傷，而袁承誌雖然學了幾年的武藝，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怎麽能夠應付這麽多的官差。
果然沒過多久袁承誌便被追上來的官差手中的鐵尺重重打了一下，忍不住便要哭出聲來。
好在，就在袁承誌快要被官差打敗捉捕之時，“忽然左邊廂房中奔出一條大漢，飛身縱起，落在袁承誌麵前，伸出雙手亂抓亂拿，也不知他用了甚麽手法，頃刻之間，已把眾公差的兵刃全部奪走。”
看到這大漢輕而易舉地就擊敗了官兵，救下了袁承誌，老鄭緊緊提著的一口氣這才鬆了下來。
繼續向下瀏覽，他這才知道，原來這從左邊廂房及時奔出的大漢，雖是個啞巴，但同樣也是習得伏虎掌法的好手。
那大漢知道袁承誌會伏虎掌法之後，對他更是親熱起來，帶著他和受傷的崔秋山一起來到了隱匿於山腰之中的據點。
在這個地方，袁承誌結識了安大娘和小慧。
老鄭左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浸潤了一下有些幹燥的口腔之後就繼續看了下去。
這書中所提及的武功真是讓他大為吃驚不已。
無論是袁承誌所學過的“嶽家神槍”還是這自成體係的“伏虎掌法”，與老鄭之前所看的那些隻會橫劈豎砍的粗糙招式截然不同。
他原本以為這就是這本書武力值巔峰之所在。
但沒過多會，他就看到了安大娘對上了被小慧父親委托想要強行擄走小慧的胡老三。
“安大娘拿起浸濕的布匹，喝道：“胡老三，你乘我不在家，上門來欺侮小孩子，算是哪一門子的好漢？”呼喝聲中，一匹布已向大漢迎麵打去。
她的內力雖還不足以當真“束濕成棍”，把一匹布當作棍子使，但長布浸水，揮出來卻也頗有力道。胡老三皺起眉頭，抬腿把袁承誌踹倒，與安大娘鬥了起來。”
這……這是什麽東西？
看到書中關於內力的描述，老鄭瞬間感覺頸後一涼，渾身雞皮疙瘩一時立起，整個人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內力“束濕成棍”？
把一匹布當作棍子使？
“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老鄭感覺自己對於武俠的認識一下子就崩塌了，沒有想到這些年來武俠小說居然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
這種踏入新世界一般的興奮之感，讓他瞬間找回了那些年追武俠小說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