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淮南王案
皇帝老爹讓朱買臣送來奏簡,讓劉據有些意外,自己的意思老爹心裏就跟明鏡似的。
劉據拿起帛書一看,這上麵的一些內容,就是各地紙張廠所需的木材,稟報本地官府,官府上報少府,由少府差人核查校對之後,再由官府劃出可以被砍伐的樹木,進行砍伐,造紙所盈利的兩成拿出來培育新的樹苗。
劉據點點頭,將帛書放在桌案;“那便實施吧,後續廷尉查缺補漏就行了!”
“諾!”
凡法律法規,沒有人能想全,有些人根據律法所漏出的缺陷實施犯罪,這種查缺補漏是最好的辦法。劉據覺得朱買臣這邊已經做的比較好了,根據這些條款,他一時也想不到缺陷。
反正說到底還是一句話,就是後世有名的霸王條款,最終解釋權歸朝廷所有,這也是必然的。
朱買臣離去之後,劉據洗漱一番就前往未央宮,他也沒有什麽事,就是想去皇帝老爹那裏看看,身為人子,還是需要在老爹的膝下盡孝的。
未央宮,宣室殿!
整個殿中顯得極為壓抑,內朝官員跪坐在下方,衛青霍去病等一些將軍也在,中間站著鎮撫使張湯。
突然的,嚴助連滾帶爬的跪在劉徹的下方,整個人臉色極為慘白,嘴唇蠕動,嗚咽聲頓時傳出,他此時膽戰心驚,他真的沒有參與謀反。
嚴助看了一眼上方的劉徹,整個人跪在地上;“陛下,陛下,臣真的沒有謀反之意!”
張湯一臉鄭重,拱手道;“陛下,臣認為嚴助死罪,其身為天子重臣,卻與諸侯王來往甚密,其人可誅,其人可恨!”
劉徹的臉色陰晴不定,淮南王謀反案本就讓他惱火,可這嚴助身為自己的近臣,居然也和這件事牽連在一起,這如何能讓他不氣憤。
吾丘壽王這時走出一步,弓身行禮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是這樣,淮南王好文采,與嚴大夫有私交並無不可!”
張湯眉頭一挑,冷聲道;“難道侍中也和淮南王有私交?”
吾丘壽王眼睛瞪著張湯,厲聲道;“鎮撫使,你這是什麽意思?”
張湯嘴角一笑,這幫人真是不知死活,身為皇帝近臣,那是最讓皇帝信任的人,可居然與諸侯王來往甚密,他們這是想幹什麽?
張湯拱手道;“陛下,嚴助此人不光與淮南王有私交,更是和劉陵有奸情私通,臣以為,不嚴懲嚴助,朝廷律法何在,陛下,張次公之事不可不防!”
還不等眾人說話,張湯立馬搶先,又道;“陛下,如不懲除嚴助,置天子尊嚴於何地,陛下如此信任於他,嚴助不思報答陛下天恩,卻私通諸侯,其罪可誅!”
吱呀!
就在這時殿門應聲而開,劉據進入殿中,有些驚訝看著眾人,他倒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麽多人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嚴助,劉據有些恍然大悟,這嚴助估計是事發了。
劉據上前行禮;“兒臣拜見君父!”
劉徹臉上看不出喜悅,平靜道;“免禮!”
春陀在後方連忙取出一個坐墊,放在劉徹的身邊,劉據抬腳走上台階落座。
張湯這時又道;“陛下,嚴助身為天子心腹之臣,如若不誅,何以顯漢律昭昭!”
汲黯這時嘴角一抽,整個眼睛惡狠狠盯著張湯,心中謾罵,你張湯也好意思說漢律,高祖皇帝製定的律法給你亂改一通,這時候你又擺出漢律,但他此時也不敢站出去,心中對張湯雖不恥,可這嚴助確實太過分了。
私通諸侯,置天子於何地!
劉據此時看著下方的嚴助,他心中也升起一絲惡感,雖說這個嚴助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但他就是不自製,他好歹也是皇帝老爹近臣,你為什麽要和諸侯來往甚密呢?
其他諸侯還倒算了,偏偏就跟淮南王劉安走的很近,這個淮南王劉安在自己爺爺景帝時期,也是不安分的一個人,拐著彎的討太皇太後竇氏的歡心。
可人家這位太皇太後就是不鳥她,在人家眼裏,她的兒子劉武,就是一位不錯的皇位繼承人。
劉徹看著手中的竹簡,冷聲道;“都查清楚了?”
張湯拱手行禮;“稟陛下,淮南王劉安和衡山王謀反,劉賜太子劉爽通過臣的千戶告發其父大逆不道之罪,證據確鑿!”
公孫弘這時也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臣請陛下詔告天下,其劉安背棄我高祖皇帝,其罪人神共憤!”
“臣等附議!”
劉據漠然的看著眾人,這裏沒有人是傻子,謀反之罪,這是最不能接受的底線,如果說淮南王劉安因為別的事,他們有些人還是會求情的,可是謀反這就不一樣了,你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春陀,傳詔宗正,賜符節,問罪淮南衡山!”說著,劉徹又看了一眼嚴助,眼中露出一絲殺意,緩緩又道;“嚴助有謀反之嫌,交由鎮撫司問罪!”
春陀和張湯同時應答;“諾!”
“陛下,陛下,臣沒有謀反之意,陛下,張湯其心可誅,陛下!”
嚴助整個人渾身一抖,他此時真的慌了,皇帝雖然隻是說自己有嫌疑,可他在皇帝的眼中讀出殺意,這鎮撫司就是張湯的一言堂,自己是萬萬不能脫生的。
劉據心中歎息,他知道嚴助可能沒有謀反之意,可嚴助他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和淮南王有私交,張湯說的沒有錯,其身為朝廷重臣,與諸侯王來往太過頻繁了,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誰能救你,咎由自取罷了。
劉徹冷眼看著被期門拖下去的嚴助,一張臉鐵青的可怕,他本來是不想殺嚴助的,可是張湯提出張次公,這就讓他有些惱火了。
這個嚴助,他絕對和張次公一樣,肯定泄露過機密,對於泄密之人,他劉徹不是一般的痛恨,馬邑之謀就是因為泄密,導致錯失一次殲滅匈奴主力的機會。
劉徹擺擺手,語氣有些不耐煩;“都下去吧!眾將軍留下。”
“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