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驃騎將軍府(求月票)
事有輕重緩急,在霍去病招降河西匈奴諸王的時候,河西遷民就已經在皇帝老爹謀划之中了。
的確,這件事確實是目前最大的事情,這次遷民必須要在兩月之內集結,入冬之前六萬人要悉數遷徙完畢。
夏秋還好說,一旦到了冬天的話,遷徙途中傷亡必定會成倍增加。
劉據坐在車輦之中,思慮好一會,拉起窗帷吩咐:「黃奉,去驃騎將軍府!」
車輦之外的黃奉,拱手一禮:「諾!」
劉據的一聲吩咐,坐在車內的他很明顯感覺車輦調頭,霍去病自從回來之後,就住進了當初皇帝老爹賞給他的宅子。
地方倒不是很遠,劉據從博望苑前往未央宮,就會路過大將軍府,而大將軍府東南側就是霍去病的驃騎將軍府。
此時此刻,驃騎將軍府。
正堂之中,霍去病和公孫賀兩人對座,桌案上擺著餐食,公孫賀面色有些凝重,霍去病則是慢悠悠夾起一塊肉食,放在嘴裡咀嚼。
公孫賀抬頭看了一眼霍去病,輕聲道:「仲卿可知曉此事?」
霍去病面色一笑,拱手道:「舅舅不知曉小侄心中想法,所以侄兒想著請姨丈過府一聚,聽聽姨丈的想法。」
公孫賀眉頭輕皺,笑道:「小子,你這是要把我也拉下水,仲卿如若不同意此事,吾也不答應。」
霍去病一聽這話,臉色急躁:「姨丈,殿下已經開府建牙,奏請今上封皇子為王,為何不同意。
先帝在位時,榮太子立,先帝封王於諸皇子,今上同時也被冊封膠東王,怎麼此時就不能如此了。」
公孫賀搖搖頭又道:「去病,今時與往日不同,據兒已經開府建牙,實至名歸,你久不在朝廷,不知其中厲害。
如你所言,奏請今上封王於諸皇子,此時也不合時宜,皇子們最大要屬乾兒,僅僅才八歲而已,其他皇子都是六七之歲,還是太小了。」
霍去病臉色深思,皺眉道:「姨丈的意思是,若是如此如此,今上會與我等產生隔閡。」
公孫賀搖頭苦笑,又道:「隔閡倒不至於,早晚都是要加封的,陛下聖君,豈不懂我等心思。
不過現在為時過早,還需等個一二年則可,到時候就算你小子不說,仲卿和我也會聯名奏請。」
公孫賀看著一臉深思的侄子,心中嘆息一聲,這就是久不在朝廷的後果,現在奏請皇子封王太敏感了,不過他也知道霍去病的心思。
拋去這些不談,在他看來這個侄子確實是長大了,居然開始關心起朝政大事,這無疑是讓他欣慰的。
他二人包括衛青,他們這些人的立身之本,就是在劉據身上。
霍去病拱手一禮,說道:「小侄知曉了,多謝姨丈解惑,險些鑄成大錯。」
公孫賀喝了口酒,淡淡說道:「去病,你還是未明吾之言,吾且問你,伊稚斜遁走漠北,你自小在今上身邊,漠北一事你怎麼看。」
霍去病接過公孫賀話語,一笑道:「殿下不是說要隨軍出征嗎?在小侄看來應該不遠了吧!河西入我大漢,伊稚斜肯定會有所行動,一來二往,必會激怒陛下……嗯!」
霍去病暢暢而談,正說到興起之時,突然發現公孫賀似笑非笑著看著自己,霍去病臉色儘是疑惑。
公孫賀點點頭,故作神秘笑道:「正如所言,不遠矣!」
霍去病不明白公孫賀的意思,手指輕輕搭在嘴唇,思量一二,臉色驚訝:「姨丈的意思是,等殿下漠北一事回來,再奏請今上封王一事。」
公孫賀含笑點頭:「然也,然也!」
「妙啊!」
霍去病一拍雙手,疑惑之色一掃而光,藉助開疆拓土一事,請封諸皇子為王,現在的霍去病,心中都已經把上書陳事的稿子都打好了。
一旦真的如這個姨丈所說,這樣就顯得不是很突然了,開疆拓土需要守護,這守護的人自然是今上的兒子了。
合情合理!
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面進來一名衛士,連忙拱手道:「稟君侯,黃總管派人來說,皇太子君駕臨府。」
什麼!
霍去病和公孫賀連忙起身,臉色有些驚訝,這還真是不經提,他們剛剛說到劉據,這位皇太子居然來了。
霍去病一揮手:「開中庭,迎君駕!」
「諾!」
霍去病又是一陣吩咐,說道:「撤去餐食,給本侯更衣,去請姝兒。」
「諾!」
隨著霍去病的一聲吩咐,整個驃騎將軍府的人都統統行動,霍去病此時衣衫未著正服,依這副模樣肯定是不能見劉據的。
霍去病也不避諱,直接在公孫賀面前換起外衣,公孫賀毫不在意一笑,霍去病的舉動是有些不雅,但他倍感親切。
他明白,這是霍去病把他當成衛青一樣的親人,來自晚輩的認可,他怎能不高興。
公孫賀笑罵道:「你小子現在知道了!」
霍去病嘿嘿一笑:「姨丈見笑了,這不是難得清閑幾天嗎?小侄也沒有想到殿下會來。」
霍去病換完衣物之後,兩人便從正堂走出,而就在此時,正巧閭姝也從玄關處走了出來。
閭姝弓身一禮:「妾見過君侯!」
公孫賀點點頭,笑道:「姝兒多禮了,吾與你父軍伍兄弟,你就叫我一聲姨丈,也無不可。」
「禮不可廢!」
公孫賀搖搖頭嘆息一聲,一行人徑直出府,剛剛踏出府沒有幾步,便看見不遠處的車輦正在駛來,三人同時鬆口氣,到底時間還是來得及。
這種事情,雖說劉據不會怪罪,可他們卻不能如此,一旦落人口實,總歸是不好。
瞬息之間車輦駛到府前,霍去病和公孫賀皆是弓身行禮,其餘人等則是跪地相迎。
「臣霍去病恭迎皇太子,敬問皇太子安,殿下千秋。」
「臣公孫賀拜見皇太子,殿下千秋!」
「咦,姨丈也在此處!」
出了車輦的劉據,踩著金日磾的後背下了車輦,輕輕走在二人面前,伸手虛扶二人。
劉據這時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妙齡女子,輕聲道:「姝姐姐免禮吧!你與孤又不是沒見過面,怎也如此生分。」
閭姝身子又是一拜,連忙說道:「禮不可廢,妾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