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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來來往往的大人小孩也都換上新衣服,新鞋子,臉上帶著笑,一張嘴說話就是笑聲不斷。


  然而就在這樣的歡樂氛圍中,南清漓聽到了一陣不和諧的吵嚷聲,與噪音一樣令人厭惡。 她無可躲避!

  就在南清漓回家必經的一個巷口,草雞奶奶文氏正在那兒數落兒子文春生,媳婦文翠葉,而且還捎帶上了她。


  “……下顆雞蛋還能煮了吃,炒了吃,不吃還能賣錢,生個兒子有屁用啊,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媳婦兒連個蟣子也下不出來就不說了,還照看不了門戶,就讓野女人騎在自個兒頭上。”


  潑皮文早正好就在人堆裏,嘻嘻笑了聲,一番話比河溝裏的浮石還要硬糙幾分。


  “嬸子這話辣乎得過癮喲,那嬸子是小媳婦兒那會兒咋不下蛋,非要下完姑娘下兒子哪?

  翠葉下不出來蟣子,你下出來幾個給大夥兒瞧瞧!除了你個老娘們,倒是沒看見其他野女人騎在翠葉頭上!”


  村裏人說話也講究措詞,比如說誰誰生姑娘了,生兒子了,這是正常話。


  隻有牛羊等牲口下崽子才說誰誰家的牛啦,羊啦下了個母崽子還是公崽子。


  所以文早說文氏下完姑娘下兒子就是將她比作了牲口,至於下蟣子之說更是連貶帶諷的以牙還牙。


  文氏數落文翠葉不如一隻母雞,連隻蟣子也下不出來,如此等等在文家屯子裏幾乎是無人不知。


  再好的話說的次數多了也沒人愛聽,更何況是寒磣人的話呢,更何況文翠葉和文春生人緣都不錯。


  聽著周遭的哄然大笑,文氏臉色就似熏了多年的鍋底一樣黑,語氣卻依舊是天下第一有理,“我生兒育女咋還沒理了?我替兒子照看門戶咋就錯了?”


  文早撇撇嘴,“屁大點事兒可鬧了個煙熏氣!生兒育女的女人多了,像你這樣咋咋呼呼的有幾個?替春生照看門戶?這兒是當街,不是你家炕頭!”


  南清漓難得歇一天,她可不想浪費時間和誰吵架,因此就極力地降低著存在感,隻想做個安安靜靜的路人,從這兒路過一下回家去。


  但是一陣熏人的香風直往鼻子裏鑽,南嬌嬌鬼似的冒出來,攔住了她。


  值得一提的是,在南清漓去文清源家時撞見了南嬌嬌和幾個女人在街上扯家常。


  那時,南嬌嬌笑得陰惻惻的,故意陰陽怪氣地嗶嗶叨叨,說的話與人一樣熏人欲嘔。


  “就是啊,盤兒不靚,條兒不順,卻能讓一夥男人圍著團團轉,那肯定就是房裏的本事呱呱的,哎喲,我才想起來哦,人家還有倒貼的本事喲,嘖嘖,連大年三十兒都忘不了倒貼野漢子!”


  那時,南清漓置若罔聞,所以南嬌嬌唯恐天下不亂,就攛掇過來文氏堵在這兒罵大街,還故意攔住了她,語氣咄咄,嘩然取寵。


  “清漓,你爹娘就沒訓導你要尊敬長輩嗎?見了表姑也不懂得問一聲過年好?”


  南清漓不想惹事兒,但不等於她怕事兒,“南嬌嬌,我爹娘倒是訓導過,不過你舌頭比你的裹腳布還臭還長,不配做長輩,我本來覺得你成了棄婦怪可憐的,現在看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被戳到了痛處,南嬌嬌就似剛爬上岸的落水狗又被踩到了尾巴,神色狼狽,


  “棄婦?你說我是棄婦,文早你說棄婦和寡婦誰更吃香?”


  南嬌嬌覺得自己比南清漓僅僅大兩歲而已,還不是人老珠黃的年紀,而且自己比南清漓這種青扁豆更懂男人,所以她篤定文早這種時不時出入翠紅樓的男人肯定高看她一眼。


  但是文早太清楚女人對男人的意義了,他嘻嘻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從頭騷到腳的南嬌嬌,“你嘛,肯定好玩,男人都喜歡你這樣的。”


  一聽這話,南嬌嬌馬上笑了,笑得花枝亂顫,一臉嘚瑟,但是文早接下來的補充凍結了她的嘚瑟。


  “不過嘛,男人想娶進門過日子的,還得是南清漓這樣幹淨懂事的。”


  周遭不乏過了議親年齡的適婚少男,他們從口鼻裏迸發出來斷斷續續的譏笑聲,這簡直就是對文早這番言辭的不能更讚同。


  南嬌嬌瞬間臉色異樣難看,拋出自以為是的心裏話,“文早,南寡婦肯定給你解褲帶了,你才這樣袒護著她……”


  “啪!” 不等南嬌嬌說完,她就被文早扇了一耳光,


  “滿嘴狗屁!你解褲帶有癮,不等於別人也是賤骨頭!”


  沒想到未出閣前的丟臉醜事兒被挖了出來,南嬌嬌委屈吧啦地望了望文氏,捂著臉,一步三扭地跑走了。


  望著顛著纏足小腳,如喪家犬逃竄的南嬌嬌,文氏麵上擠出了一絲絲假惺惺的同情,但心裏依舊是自我感覺良好到快要爆炸。


  她本人在未出閣前可是正經得很,嫁入夫家後生兒育女,但凡是女人能做的她都做到了,所以她就沒有不是的地方。


  而南嬌嬌出嫁前是個不幹淨的,嫁人後還不生養,被婆家攆回娘家還不懂收斂,天天打扮得像個戲子似的。


  而且今天平白無故的就與自己走得恁地親近,肯定是想擠走了文翠葉,做自己的兒媳婦,呸,做夢!

  文氏之所以有這麽優越的心態,是被慣出來的,公婆死得早,她當家早,丈夫對她又是言聽計從。


  兒子文春生娶了文裏正的長女文翠葉,許多有兒子的人家快要眼紅死了,可她照樣將文翠葉管得服服帖帖,親家母,親家公對於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現在蹦出來一個南清漓進了她的眼,總是不給她一口順氣,就算是很有能耐的南清漓想占文翠葉的窩兒,也得先由她整治得她看著順眼了。


  其實南清漓對於這種你長我短沒有多大興趣,她心裏早就有個男友蕭雲翳定居著,她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至於周遭男男女女對她的態度,有善意最好,沒有也不會強求。


  “南寡婦,你咋啞巴了?得盡了好處就裝大啞巴,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啊,快把我兒子賺的錢交出來!”


  文氏這話的信息量很勁爆,圍觀者立即都興致勃勃,竊竊私語……


  大過年的,堅持到鎮上做短工的男人極少,所以文春生早就被許多有婆家的女人誇成了一朵花。


  大意就是文春生膝下沒有一兒半女卻這般勤快上進,真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好男人。


  可這樣的好男人文春生竟然沒把賺來的錢給文氏,竟然給了一個小寡婦。


  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文春生將賺的錢給妻子文翠葉就是大不孝了,那他給了南清漓不止是大不孝,簡直就是大大的大逆不道。


  總而言之,文春生好男人這個人設在她們心裏就此崩得麵目全非。


  南清漓很是鄙棄文氏白活了一把歲數,凡是長腦子的都不會挑大年三十兒這天吵架,並不想在此逗留的她隻想快刀斬亂麻。


  “文氏,你也是一把歲數的人了,也該積德行善以求澤被後代兒孫了,你,還是誰看見了你兒子把賺的錢給我了?”


  文氏也就是語塞了片刻,又整出來一副數她有理的模樣,“春生沒給我錢,那他肯定就是給了文翠葉,然後文翠葉那個沒出息的敗興娘們兒不敢拿著就給了你,這種不要臉的事兒,你們怎麽可能讓誰看見?”


  直至此時,凡是腦子好使的都曉得文氏自個兒胡編亂捏呢,文春生又不傻,當然不會容許文翠葉把錢白白給了南清漓。


  可文氏不等南清漓說話,又拿出了“石錘”,“因為文翠葉不能生養,所以她就給你過夜錢,讓春生睡了你和小雪,等著你倆給春生生個兒子,你們別做美夢了,除非你給我十兩銀子,不然我絕對不讓野種孫子進門。”


  南清漓冷嗤,“文氏,你天天嘴上掛著孫子,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文氏自然聽不懂這句現代話,嘴皮子幹吧唧也接不上腔,人群中的文招娣嗤笑了聲。


  “哎喲,你這人咋像個老戲子似的?一會兒一台大戲,你家春生不是個沒用的嗎?咋一下就恁地能耐了?”


  如是一句,記性不好的都想起來文氏前不久的那一出戲,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看看文氏和南清漓誰能占了上風。


  南清漓正要轉身離開,拴柱拉著文春生冒出來,是的,文春生早就被拴柱拽過來了。


  他真不想將家醜放在太陽下曬,可拴柱一個小孩子都聽不下去他娘的話了。


  見大夥兒齊刷刷地望過來,文春生隻能硬著頭皮解釋,“娘,你別胡說了,我賺的錢沒給翠葉,更沒給清漓,我自己攢著呢,給我兒子攢著!”


  結婚好幾年了沒兒子,這對文春生而言就是家醜,可他娘文氏生怕誰不知道似的。


  她一次次當著大夥兒的麵兒踩他的臉,連大年三十兒都不消停,他再不耍點脾氣就不是個男人了。


  不等文氏搭腔,文春生問得直白,“娘,你就說一句,我和翠葉能不能在家裏過個年?你現在說個‘不能’,那我們馬上就搬到老九伯伯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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