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想錢想瘋了
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這樣做,南清漓心裏感動得夠嗆,不過她得操心著何細腰對小鵬撒潑動粗。
事實上是何細腰兩隻眼睛都盯著南清漓,就是那種想在她身上鑽出幾個淋漓血洞的憎恨眼神,
“南寡婦,你馬上改姓!要是你還想繼續姓南,那就補償給我十兩銀子!”
何細腰從白蘆花和南銀梅那兒摳唆不出來銅板兒,號稱比鬼精的她就暗暗撥拉了一把小算盤,她沒了七兩銀子,如果從南清漓身上撈到十兩銀子,那她就賺了三兩,那她心氣就順暢了。
南清漓心裏冷嗤,這個何細腰想狠狠宰她一刀啊,這白日夢做得挺好的,不過到了夢醒的點兒了。
“你老就可以不講道理了嗎?我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哪有十兩銀子給你?”
聽南清漓這樣一說,何細腰一見有門,就想登堂入室倚老賣老,她麵上佯裝勉為其難的樣子,
“算了,看在你叫我一聲姑奶奶的份上,七兩就夠了,給我七兩銀子,你們姐弟三人想姓南就繼續姓南,不想姓南姓何也行。”
因為何細腰僅僅是南大柱的姑姑,所以南清漓姐弟三人的祖姓應該是何姓。
但南清漓想得很開,何家也沒有萬裏江山需要南氏兄弟繼承,倒是有個比鬼精的何細腰陰魂不散,而且改姓氏的流程也是相當的繁雜,在南氏兄弟沒吭聲之前,那她這個穿越而來的芯兒隻想安於現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這不影響她逗逗何細腰,不影響她給何細腰的白日夢澆盆冷水,“我倒是有七兩銀子,可我一兩也不想給你,一個銅板兒也不想給你!”
隨著周遭的爆笑聲不絕於耳,何細腰一張老臉紅了白,白了青,色厲內荏地威脅起來,
“南寡婦,你不給錢,那你們姐弟三人就不能姓南,也不能姓何,隻能姓孫,但孫二平也不會白讓你用這個姓。”
原主的二姥爺孫二平霸占南大柱夫妻倆的田地多年,肯定是個惡鬼樣的主兒,比何細腰也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兒,南清漓微微眯了下眼,“南何氏,你做事兒但求錢合適,我管不著,但我姓啥你也管不著,再說了,天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和皇帝王爺同姓的人也多了去了,人家皇帝王爺還沒有你這麽霸道呢,你這麽拽,咋不上天飛一圈?”
說完,南清漓遞給小鵬一個眼色,後者會意,緊跟著南清漓揚長離去。
看熱鬧的人還沒看夠呢,各種冷嘲熱諷丟過去,反正在他們眼裏,何細腰這一家子就像是唱大戲的,折騰得夠喜慶的。
何細腰被南清漓戳破了目的,想想那七兩銀子再也回不來了,心裏正氣苦著呢,南銀梅卻自作聰明地支招,“奶奶,你別生氣啦,縣丞大人還在呢,你去告那個小賤貨白用咱們家的姓,讓那個小賤貨賠咱們家七兩銀子!”
銀子有這麽好到手,那她早就家財萬貫了,何細腰腹誹的同時,也曉得自己就是無理取鬧,因此她可沒膽子去縣丞那兒鬧騰。
七兩銀子已經頭朝外了,她已經心頭滴血了,要是真的觸怒了縣丞大人,全家都挨一頓板子,那她不得慪氣死了。
最終,何細腰狠狠瞪了南銀梅一眼,出了文瑞家的院子,尋思著女兒南嬌嬌不管怎麽說也是個見過世麵的,她們娘倆必須好好合計一番,怎麽才能狠狠宰南清漓一刀?
表麵上看似就此風平浪靜了,但南清漓萬萬沒想到,縣丞陳嘉木來這一遭卻埋下了一個大隱患……
回到家後,南清漓長話短說了一遍,南氏兄弟一聽到拿回來了那七兩銀子,眼裏都浮起了迷蒙霧氣,不過卻是心思各異。
南小川心想,自家大姐真是個有本事的,他們兄弟倆辦不到的事兒,大姐卻輕鬆地辦到了。
他欣慰之餘就想到了離世的父母真的是沒了,這世上的血脈親人隻剩下大姐和哥哥了。
南小山想的卻是有朝一日,他要一一報複回來,加害過他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接下來,大家各忙各的,南清漓倦得眼皮子都睜不起來了,腦袋一挨枕頭,就浮起了清淺的鼻息。
小雪說了句她已經做好了南小山和吳四順的衣服,鞋子,等不到南清漓的回應,隻聽到了南清漓的香甜鼾聲。
自家大嫂比自己僅僅大了三歲而已,但操的心卻要比她多好多倍,太不容易了。
小雪這樣想著,拿過來針線笸籮,按照南清漓描摹出來的花樣子納鞋墊。
南清漓睜眼醒來的同時,聽到了一陣低低的加油呐喊聲,小鵬和文六斤掰腕子哪,南小山,南小川,吳四順在一邊加油。
就連小雪也被吸引住了,她手裏拿著一把筷子,顧不得放到飯桌上,看得目不轉睛。
“六子哥,吃完飯再掰腕子吧!” 南清漓如是輕飄飄一句,小鵬和文六斤一起泄了勁兒,沒分出輸贏。
文六斤訕笑了下,“不啦,我這就回家吃飯去,在你家吃了,我娘能拎著雞毛撣子滿院子追著揍我!” 說完,文六斤轉身撒腿就跑掉了。
小雪這才解釋,“大嫂,六子哥送來了五顆雞蛋,說是瑞伯伯的意思。”
南清漓哦了一聲,“家裏不是還有醬蛋和鹵蛋嗎?各拿三顆,用荷葉包了,小鵬,你腿快,追上六子哥給了他再回來吃飯,瑞伯伯照顧我們很多,這是應該的。”
小鵬噯著,人已經出了屋,當小雪端上了飯菜時,他已經折返回來了,大氣不喘一下。
南清漓暗暗佩服得要命,她何時才能練出來這樣一身輕功啊?
飯後,南清漓洗刷鍋碗,小雪和麵,然後南清漓不情不願地去院子裏跑步鍛煉。
約莫半個時辰後起了風,漸漸疾風如陣,南清漓漫不經心地跑著,無意間就望見了破廟古鬆繁枝間的一道黑色身影,冷肅蕭瑟。
蕭雲翳身著一套黑色勁裝,神態慵懶,抱臂而立,正望著這邊兒。
像,簡直太像了! 南清漓硬生生撤開了視線,想念男友蕭雲翳是真的,但她還不至於空虛得從一個名叫夜星霓的大男孩身上尋求慰籍。
蕭雲翳,我想你了,你在哪兒?
心裏柔情綿綿,南清漓想象著男友蕭雲翳的俊顏,大長腿,就這樣又堅持跑了兩盞茶的時間。
再抬頭望去,她發現夜星霓已經不見蹤影,心裏甚是歡喜,這就意味著今天的鍛煉合格了,那家夥不會再來找茬兒了。
事實是蕭雲翳本來想進來坐坐的,但看看已經日落許久,而南清漓明確表示不喜歡他晚上找她,但她白天有空的時候就是睡覺那會兒,他去看她睡覺嗎?
就這樣,蕭雲翳非常糾結地騰身挪到另一個更為隱蔽的地方,一直觀望著南清漓上了趟茅廁後回了屋,這才借著夜色掩蔽匆然離開。
太陽還沒出來,大家就各自忙碌開了,南清漓和小雪做早飯的同時,注意到南小山一遭又一遭挑滿了水缸,卻始終沒有張嘴索要那七兩銀子。
她甚是欣慰,這個南小山不是個目光短淺的就好,但願他和南小川年後的這輪考試順順利利的。
南氏兄弟考中了秀才,她也算對得起南大柱夫妻了,至於以後怎樣,因為有個隱形炸彈鬼原主,終是不得而知,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南清漓熬製翠紅膏時,文翠葉過來串門子,吃了煮雞蛋,喝了豬肝湯,她忍不住說了件煩心事。
本來她早就做好了一家人過年穿的新衣服,她那件是藕綠色的,文氏那件和她娘蔡閏枝是一樣的顏色,是煙絲黃的。
可昨天午飯前,文氏不知犯了啥病,非要試穿一下新衣服,然後張嘴閉嘴說她喜歡藕綠色的,非要讓文翠葉再加肥一下腰身的地方。
當初購買布料時,文氏一眼就看中了煙絲黃,可臨近年根了,她卻又整出來奪人之好這一出,文翠葉氣得在屋裏躺了一下午,連午飯也沒吃。
即便如此,文氏也沒有好聲氣,在院子裏一邊喂雞,一邊指桑罵槐,顛倒黑白,極盡尖酸刻薄之態。
大意就是文翠葉的娘蔡閏枝那可是有孫子的女人,她一個沒孫子的可沒有福氣和蔡閏枝穿一樣的顏色。再說了,買布料的銀錢都是她兒子文春生賺的,文翠葉一個銅板兒也賺不回來,憑啥和她搶衣服穿。
剩下的話就是娶個媳婦兒不如雞,母雞還能下蛋賣錢,媳婦兒卻連個蟣子也生不出來等等。
總而言之,文翠葉不生養就是犯了天大的不是,說完後,文翠葉氣得眼眶都紅了,“清漓,你說我該咋辦啊?”
南清漓心裏雪亮,這種情況隻能說因人而異。 如果換做是她,文氏一而再,再而三擠兌她,那她早就反擊了。
就比如說這次,文氏隻要敢挑釁說看對了那件藕綠色的衣服,那她可有好話回敬呢!
她倒要笑眯眯地問問文氏,“娘,我看對的衣服顏色你就這麽喜歡啊?那我明天出去勾搭幾個野漢子,分你一個,你要不要啊?”
這一句百分之百能將文氏懟到冷後炕,一時半時不敢招惹她。
至於文氏說不想和親家穿一樣的顏色,那好,她當即就會拿剪刀剪碎了那件煙絲黃的衣服當抹布,看看心疼的到底是誰?
至於文氏說家裏的錢都是兒子賺的,她會說家裏的糧食都是她播種收割的,養著兩個老不死的廢物有個屁用。
至於娶個媳婦兒不如雞之說,她倒要問問文氏,沒有她種穀子打下來小米,家裏的母雞哪有米可吃?
吃不到小米,母雞自然就下不了幾顆蛋,也賣不了幾個銅板兒,母雞千好萬好,能給文家生個一男半女?